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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百无禁忌

修炼往生术需要在一个静谧的环境,而在黑玄山,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达到幽静阴冷的效果,但申仲谦偏偏带我到山顶,唯一一个有阳光直射的地方,为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要来这里?”
申仲谦负手而立,站在高耸的悬崖之上,仿若与天边的太阳重合。他回头,阳光滑过他的两颊照在地上,映出了他欣长的身影,他轻轻勾起唇,肆意狂然。
“这里风景好看。”
我顿时无语,他将我往前一拉,与他并肩站在这悬崖边上,小碎石被他的步子踢落崖底,我心惊胆战地往下看,顿时头晕目眩。
我闭上眼使劲往后挪,搞不清他想干什么。
“不想要我十年的道行了?”
我骤然睁开眼,一扫刚才的慌张,坚定道,“想!”
“那便陪我从这跳下去吧。”
申仲谦云淡风轻,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吓得两腿发软,索性蹲下来喘口气。
“不是说了答应我做三件事的?怎么,第一件就不敢了?”
我顿时有些恼火,但鉴于在崖边,我不敢轻举妄动,“我可是郑重其事地答应你做三件事的,你让我跳崖,是不是太不把这当回事了?”还是说,其实你根本就不屑于假手于人?
“你只用回答我,跳还是不跳。”申仲谦完全无视我刚才的话,耐着性子问道。
我猜要是我敢摇头,他不但不给我道行,恐怕连我身上龙王玉的灵力都要吸干吧?
衡量一番之后我还是点了点头,申仲谦拽住我的领口往上提,“慢慢来”这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他往前一推,直直坠入崖中。
申仲谦太狠了,不知道他在我身上施了什么法术让我的魂魄不能飘起来,而是迅速往下坠,耳边只有狂风的怒吼,我胡乱舞动着双手但一无所获。若是这么摔下去,我的魂魄岂不是要粉身碎骨?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终于看到的申仲谦的身影,他与我一同下坠,但脸上是一副得逞的笑,我慌张至极,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拽住他,谁知他竟已经躲开了,脸上的笑更加肆意。
我不知道这悬崖有多深,而自己难以忍受这种高空坠落的无助感,好不容易抓住他了的衣角,说什么也不放手,用力地往回一拉,死死抱住他的腰,双腿也夹在他身上,就像一块橡皮糖。
申仲谦的手垂在两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表情太张狂,要不是怕死我一定狠狠拍他一掌。
速度总算慢了下来,最后两人轻盈的浮在半空中,离崖底只有一棵树的距离,我终于肯放开手,但飘浮的状态仅仅持续了片刻,又接着往下掉,我一屁股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你分明是故意的!”
“谁叫你松手。”申仲谦理所应当的样子。
崖底铺满碎石,我抬头往上看,崖底就像个夹缝中的深渊,阳光根本不能照进来,环顾四周,也没有半点植物生存的迹象,偶尔吹过一阵阴风,让我不寒而栗,不远处有湖水,似乎是个死湖,我观察好久都不见湖口。
申仲谦席地而坐,将腿盘起,我好奇凑近,“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眼睛只睁开一条缝,“传你道行。”
我顿时欣喜,蹲在他旁边看他运功,他双手合十,一团红色的雾气将他笼罩,后来越变越小,最后成一个巴掌大的深红色的圆形气体浮在他的掌心。
“过来。”
我依言过去,学他的样子盘腿而坐,他掌心的深红缓缓移到我头顶,我眼珠子不停地往上瞟,他的手掌覆在我的天灵盖上,将深红推进我的体内,整过过程没有任何不适,刚开始还有点冷,当那团火红在我体内蔓延开来时,大概是崖底的阴气太重,那团深红并没有想象中的灼热,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泡温泉。
能感受到体内灵力在逐渐增强,看来申仲谦的法力与龙王玉的神力并不相斥,于是我手掌相叠于腹前,开始运转灵力。
一切又像回到了以前,唯一不同的是,不用再启动龙王玉,龙王玉的神力已经融入我体中,而申仲谦的那十年道行,让我的灵力比之前更加深厚。
“从明天起,你便在此地修炼吧。”
我兴奋点头,还在为灵力的恢复而雀跃,申仲谦突然开口,“你要救的那个人……是男是女?”
见我神色狐疑,他的表情竟然有点不自然,“算是第二件事。”
我顿时大惊,他也太便宜我了吧!
“男的。”害怕他反悔,我答得极快。为了让他觉得物超所值,我决定说得详细些,“他叫历琛,是大遥国的国师,嘿嘿,也是我的师父。我们……”
“可以了。”申仲谦冷冷打断,“其余的我没兴趣听。”
我立刻闭嘴,申仲谦的性格变得难以捉摸,安全起见,我还是好好修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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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专心干一件事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飞快,我在崖底修炼的日子,申仲谦只来看过我三次,每次他的表情都是莫名其妙,故意在我修炼正值关键的时候在我旁边转悠,可惜也没能让我分心。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收回灵力,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神色一冷,明显是自己心思被拆穿之后的尴尬。不肯说也不肯走。
我开始烦躁,又问了他一遍,他难得的扭捏片刻之后终于肯开口。
“过几日有个庆典,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什么庆典?”我在黑玄山的这段日子大多都是在崖底度过,所以他们的情况知道的也不多。
“这里的鬼怪都是以修炼成魔为夙愿的,尽管成功的不多,每年也会有一两个,所以他们每年都会庆祝一番,修炼成魔的鬼怪也会在这一天回来,算是给后辈带来祝福。以前是在黑玄山的树林深处,从今年开始就定在至尊殿了。”这是申仲谦讲过的最正式的一段话,若我拒绝会不会太失礼了,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修炼。
“好的。”我随即问道,“那个庆典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只要跟着我就行。”难得申仲谦不带嘲讽地对我笑了一次,我随即咧嘴嘻嘻而笑,可他依旧盯着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
“看来你修炼得很快。”他的声音沉静,似乎在说一件不好的事情,“你的眼睛……变颜色了……”
我诧异,赶紧跑到湖边,运行灵力于掌中,发出淡淡的紫光,而我也看清了湖面上自己的倒影。
没有用发簪固定的长发犹如瀑布一般散落而下,遮住了大半张脸,我有些颤抖地将头发别在耳后,看清了湖中的倒影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双瞳变成了深紫色,犹如妖艳的紫罗兰,肌肤与之前的苍白不同,莹润白皙,没有一点瑕疵,唇色变成了夺目的胭脂红,我轻轻抿嘴,湖中的倒影也跟着抿嘴。
更让我吃惊的是自己的恍然大悟,魂魄是没有倒影的,这也是一直以来我不知道自己样貌变化的原因。
可现在却……
“如你所愿,你已修炼成形,离魔不远了……”申仲谦挪开眼,挥手施法搅乱湖中的倒影,看上去闷闷不乐。
三日之后一个叫周莫的人来接我,之所以说他是人,因为他有体温,大概他和申仲谦一样,以人身堕入魔道,其实以我现在的能力,出这个崖底完全不在话下,但侧头看了看他不苟言笑的脸,于是决定不要多说话。
一路上他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而脸上从未出现过类似愉快的表情。他让我在偏殿外等候,等了片刻依旧没见人影,于是我四处逛逛。其实我对这里已经好奇了许久,当我真正站上这里的阁楼,将宫殿的全貌看清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尽管整座宫殿的格调以灰色为主,缭绕的烟雾也显得有些阴森,可细看便会发现,这里很像个地方。
青云观。
申仲谦没有了记忆,但他可以去问子羽,或许他在恢复法力后回过青云观,看来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又或许是喜好与记忆无关。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进来换衣服。”不知申仲谦什么时候出现的,倚靠在石柱上,语气不善地提醒我。
我哦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他住的地方在阁楼上,而这阁楼大得配不上它牌匾上的字。
方寸阁。
我踩在金色的地板上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了这里的亮闪闪的格调,特别是尽头处的那张大床,镀金的床架配上艳紫色的帘布,这么晃眼,申仲谦晚上睡得着吗?
床头面巨大的铜镜,从我这个角度看,整个房间都映在镜中,尽管想刻意忽视,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铜镜旁的那间深紫色的长袍瞄了几眼。
那件长袍被撑在木架上,长长的后摆垂地,从衣袖到袖口,由窄变宽,一朵以金线绣成的紫罗兰盛开在肩处,没有腰带,而是用一颗翡翠纽扣别在侧腰处。
虽然现在的申仲谦变得很骚包,但仍旧不敢相信这衣服是他选的。
“你穿上试试看。”申仲谦淡淡道。
我硬着头皮上取下衣服到屏风后面换,真不想变得跟申仲谦一样骚包,简直不忍直视!
申仲谦催我第三遍的时候我才挪着步子出来,他一把把我扯到铜镜前,满意地笑了笑。
本就是一双吊销眼,如今再加上魅惑的紫色瞳孔,看上去更不正经了。紫色的长袍增了不少贵气,雪色的肌肤艳红的唇,怎么看都不像以前的那个顾白白,申仲谦将我两侧的长发挽起,用一支翠玉花簪固定住,他忽而捏住我的下颚,让我转向他。
他深红的瞳孔渐渐凑近,声音变得深沉如石。
“等你成了魔,我们就是一类人了。”
我想避开却被他揽住了肩,他与我并肩而站,指着镜中的我们,“你看,我们多配。”
他依旧一身黑衣,肩处用金线绣的图案竟然也是紫罗兰,腰间也别着玉扣,这样看去,还真像两只……不正经的妖魔。
妖魔鬼怪虽然活在黑暗阴冷的环境中,但并不代表死气沉沉。庆典之上,我终于见识到了鬼怪们多姿多彩的生活。
无头鬼戴着人头形状的帽子跟一个小孩儿的魂魄比身高,饿死鬼穿着塞满棉花的大袍装胖子。他们不再拘束于白衣白鞋,特别是女鬼们没有一个不花枝招展的,相比之下,我的这身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我问过申仲谦,今晚有什么规矩吗?他只回答了四个字。
百无禁忌。
申仲谦牵着我走进至尊殿,这段不算长的路程里我接受了好多异样的目光,本是嬉闹的场面也变得安静下来,我低垂着头,思考着自己等下要站在哪儿才合适,但申仲谦一路牵着我往高堂之上走去,刚踏上台阶我就没了底气,他没有理会我的迟疑,反而加重力道。在他的座椅旁并列着一张古木方椅,他示意我坐下,于是我顶着众鬼怪各异的目光不安坐下。
阿鸠穿着大红色的长袍,戴着一顶百花冠,见我的目光扫过,便兴奋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用眼神问我好不好看,可惜她乌色的嘴唇太过吓人,不然还挺像个新娘子的。
中间的席位只有成形的妖魔才能入座,桌上摆着美酒佳肴。而没有成形的鬼怪则站在两侧,但他们看上去比能吃上东西的妖魔还要激动。特别是阿鸠,她双眼发光地盯着前排的一个白发男子,蠢蠢欲动。
“这是为何?”
“他们在等待邀请。”申仲谦一口便是一杯酒下肚,“每年的今天,法力弱的鬼怪能有个突飞猛进的机会,他们会使尽浑身解数汲取妖魔的灵力。”
“那妖魔岂不是很吃亏?”
“你听说过去花楼的男子有觉得自己吃亏的吗?”申仲谦挑眉一笑,他身上的酒气渐渐往我这边弥漫,“有钱的男子不介意掷千金博红颜一笑,鬼怪的这点汲取,对于法力高强的妖魔来说不痛不痒。”
“噢……就像你不介意给我十年的道行。”我了然点头,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连申仲谦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申仲谦忽而站起,立在他身后的周莫帮他斟酒,他举杯高声道,“诸位,庆典开始了。”
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内全是欢呼声,我正真领教到了申仲谦口中的百无禁忌。为了汲取灵力,鬼怪毫不扭捏地坐到妖魔的腿上,帮他们倒酒,或者是……自己饮下,以口渡酒,大部分妖魔很吃这套,当然,他们也喜欢漂亮的。
在众鬼怪之中,阿鸠算长得不错的,所以阿鸠只是稍稍摆弄一番,那个白发男子便上钩了,楼着阿鸠往怀里按,阿鸠娇滴滴地垂头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男子哈哈大笑,将阿鸠搂着跟紧。
如此香艳的场面,我已经不知道要将眼睛往哪里看了,而一旁的申仲谦竟还能镇定地喝酒。
他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扭头看他,他的脸颊微红,看来也是个不胜酒力的人。
“你想不想也汲取一下?”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虐,但我立马摇头,“你的那十年道行已经够用了。”
他毫无征兆地一个使力,我被他拉起按坐在大腿上,我死命挣扎但都敌不过他的力道,他将下巴搭在我肩上,食指戳着我的脸颊,一脸天真。
“我们做一次吧。”
我全身僵住,不停地对自己说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你不信?我的技术很好的,就当是你替我做的第三件事。”他的热气碰在我耳垂,提醒着我此刻的真实。
我打开他的手,猛然站起,向后退了一大步以确保自己是安全的。看着他满是不解,我认真道,“你还是让我再跳一次崖吧。”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累了先回去了。”申仲谦冷笑一声,明显不高兴。
说完他便起身,步子有些踉跄,周莫赶紧上前扶他,周莫经过我的时候没有了今早时的那么冷漠,居然对我礼貌一笑,我又差点以为是幻觉。
大殿内的火热,有种持续到天明的趋势,于是我也找了个借口开溜,本想再去偏殿的小亭子吹吹风的,没想到让我听到了坐在阁楼上的申仲谦与周莫的对话。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申仲谦坐在栏杆边喝酒,周莫端正挺直地坐在他旁边,申仲谦笑了笑,继续说,“所以那日我才会让她去跳崖,我想知道她紧紧抱住我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心动。”
“那结果如何?”
“今晚我对她的邀请不是显而易见么。”申仲谦仰头灌下一杯酒。
“这么说主上是心动了。”周莫的语调平稳,“但依小的之见,主上的心动并不是因为顾姑娘,正常人跳崖都会心跳加速。”
“真的?”
“真的。”
之后申仲谦没有再来找过我,我在崖底独自修炼,静静等待成魔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