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可光见她摇头,极不情愿去那里,也不好勉强,朝她柔声道:“舞娘,我知道你不想去那里,那我们就不去那里,我们留在这里,什么地方都不去。”
舞娘怔怔的望着钱可光,又望望美丽的桃林,桃花盛开,迷人一片。离开这里,投胎人世,又能怎样?还不如呆在这里,自由自在,赛过神仙般的生活。舞娘的眼睛,湿润了,她从来没哭过,也没想过自己会遇到最心爱的人。
舞娘长长的吁了口气,朝钱可光道:“死书呆,你不是这里的人,还是回到酒镇上去吧。我知道这里不属于你,你也不能跟着我。你要找个阳气重的地方,那里才是你的家。”
钱可光摇头道:“不,我要留在这里,我要陪着你,什么地方也不去。那里阳气重能做什么?我呆在那里,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整天陪在你的身边。”
舞娘伸手摸着钱可光的脑袋,幽幽的道:“你只要每晚来陪我一个时辰,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知道你天天和我呆在一起,会耗损阳气,但每天陪我一个时辰,不会耗损你的阳气。”
钱可光摆手道:“我不会离开这里,就算你赶我离开,我也不会离去。”
舞娘的心里一怔,暗想你要是不离开这里,你也会死去,迟早也会去投胎。如果你选择留在这里,那只能我走。即使我不愿离开,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看着你死。你的阳寿未尽,我更不能害你。
舞娘幽幽的吐出一口凉气,朝四周望了一眼。她见钱可光朦胧睡去,抱着他,来到地洞。这里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也是妖精们唯一不敢来的地方。她抱紧钱可光,尽情的缠绵。她要让钱可光感受到男女之爱,更要让他懂得,自己对他的一片真心。
钱可光的全身,像充满了火焰一般,他的整个身子,和舞娘的身子交缠在一起。不知何时,他变成了个真正的男人。当他醒来之时,见赤露着全身,双脚搭在舞娘的腿上。她的脚,冰凉一片,但能感受到从内心发出的丝丝暖意。
钱可光猛地坐起身,不敢去望舞娘。舞娘醒来,忙拉衣服盖住自己的身子,脸色绯红。钱可光紧张地望着她,柔声道:“我……,我们……。”
舞娘替他穿上衣服,幽幽的道:“死书呆,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钱可光望着舞娘的身子,在桃花花瓣的掩映下,忽隐忽现。他低声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妻子了吗?”
舞娘嗯了一声,钱可光的双眼,迷茫地望着舞娘,柔声道:“千年情结,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舞娘,从此以后,我们再不分开。”
舞娘帮他穿好衣服,抱紧他的身子道:“如果你爱惜我的话,就乖乖的听我的话,每天来这里一个时辰,不可多耽。”
钱可光不解地望着舞娘,柔声道:“你是我的娘子,我就应该时刻守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娘子,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舞娘一把推开他道:“不,不能这样。”
钱可光沉声问道:“为什么?”
舞娘叹了口气道:“那我实话告诉你吧,要是你呆在这里,很快就会死去,到时你投胎去了,留下我一人,孤零零的在桃花林里,难道你忍心吗?”
钱可光一想,如她所说,我真的不能在这里多呆。她既然以身相许,我就要和她相生相守,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钱可光朝她点头道:“娘子,我听你的,我每天只来一个时辰。但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舞娘嗯了一声道:“这里有足够的露水,够我喝了,我不会出去,直到你来,我才和你一起出去。”
钱可光摸着舞娘的脸,只觉她清晰的轮廓,让他久久迷恋。过了片刻,舞娘便催促他离去。
钱可光来到洞口,又回望了几眼,才不舍地离去。
来都河塘边,忽听一声娇喝道:“死书呆,你到哪里去?”
钱可光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淑玉。钱可光站定身子,也不回答淑玉的问话,他只觉此刻,他是幸福的。他比谁都幸福,自己有了一个让人羡慕的妻子,她把她的贞洁献给了自己,自己就得对她负责。在他的心里,也深深的爱着舞娘。
淑玉见他一脸晦气,朝他喝道:“你是不是中了邪?和狐妖私通?”
钱可光摇摇头道:“没有,我真的没有。”
淑玉冷笑一声道:“没有一个男人不好色的,你也不例外,竟和狐妖扯到了一起。我原以为,你是最能经受住狐妖的迷惑的,而如今看来,你也不能。”
淑玉正说着,猛听得夜叉的声音道:“姐姐,我看你是在吃醋,死书呆没和狐妖私通,倒和舞娘有段不光彩的事。姐姐,你要是喜欢死书呆,就从舞娘的手里将他抢过来。”
淑玉呸了一声,朝夜叉喝道:“妹妹,你胡说什么?”
夜叉叹了口气道:“舞娘知道,只要死书呆在她的身边一个时辰,对书呆根本没有伤害。她先将自己奉献给了书呆,你却装着不知?我要是你,早找舞娘理论去了。像她这样美貌的舞女,谁见了不喜欢?可她的心里,只有死书呆。姐姐,你的心里,不是也只有死书呆吗?”
钱可光一听,望着淑玉的脸。只见淑玉被气得满面通红,他看不透淑玉的心事,更读不懂淑玉的心。难道淑玉,真的喜欢自己?他打量了淑玉半晌,又望了望夜叉。淑玉低下头,弄着自己的裙带。
忽听夜叉又道:“姐姐,与其自己痛苦,何不向舞娘说明,你们要公平竞争?姐姐,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去找舞娘。”
淑玉瞪了一眼夜叉,怒喝一声道:“妹妹,你当着死书呆的面,胡说什么?”
淑玉说罢,长剑出鞘,朝夜叉劈出。夜叉慌忙拔剑迎上道:“姐姐,我再已不多说了,你还有正事要和死书呆说呢。”
淑玉听完,才放下剑,走到钱可光跟前道:“钱捕头已回到客栈,你速去与他会合。今晚三更,恐怕黎捕头回到客栈偷袭,到时你睡到床下,可保你无事。”
钱可光抱拳道:“多谢仙子。”
钱可光说罢,转身离去。
淑玉望着他的身影,他从前不是这样子的,今天怎么对我冷落了许多?她想叫住钱可光,亲自问个明白,可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不知是否真的喜欢上了眼前的落魄书生,他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书生。
淑玉心里这么想,也便好受了些。但见夜叉走来,轻轻的在她的肩上拍了一拍道:“姐姐,都走远了,你还想着他。咱们回去吧,等见到舞娘,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淑玉喝住夜叉道:“妹妹,这些事,你不动,不得胡闹。”
夜叉叹了口气道:“我不胡闹,可我见你心里难受,我也难受。你明明喜欢人家,为何不敢对人家说?你心里明明放不下人家,可又装着不在乎。你嘴里常说你什么都不在乎,可看着死书呆的样子,你就像丢了魂似的。姐姐,要是真的喜欢上他,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就大胆的说出来。”
淑玉断喝一声,将耳朵蒙住道:“够了,我什么也不要听,什么也不要听。”
舞娘远远的站着,躲在桃花树下,听得两人的对话,她的心里微微颤抖,暗地冷哼一声道:“想和我抢相公,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就是不敢对他表白,闷骚那么久,还是没敢说出口。”
舞娘朝桃树吐了口唾沫,便朝洞口而去。夜叉见劝淑玉不成,便独自朝桃林走去。行了一程,心想舞娘真是狐媚,竟能抢她姐姐心爱之物。愤愤不过,提起长剑,便朝舞娘住的地方奔去。
来到洞口,怒喝一声道:“舞娘,你给我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声音震动周遭的树木,猛烈摇晃,巨石翻滚,朝山下滑去。舞娘听得声音,从洞内走出来,朝夜叉道:“哟,妹妹,是什么事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夜叉二话不说,长剑出鞘,朝舞娘刺来。舞娘见她出招快捷,慌忙闪避一招。双手一展,彩带飘飞,桃花飞舞。
夜叉见她出招也不含糊,慌忙撤招,退避三舍,猛地又回刺一招凤凰展翅。舞娘娇喝一声道:“妹妹,我让你三招,三招过后,你还这样,就休怪我无情了。”
夜叉冷哼一声道:“谁需要你让,我就是气愤不过,你为什么和我姐姐抢相公?”
舞娘听罢,仰头冷笑道:“修仙之人,也要相公?我看你们是练到走火入魔的境界了吧?还是趁机去找仙人指点指点,免得走错了路,后悔莫及。”
夜叉冷喝一声道:“我们是对是错,不用你管,你抢我姐姐的相公,就是不对。”
夜叉话音才落,又朝舞娘的腋下攻出一剑。她这一剑,夹着如罡劲风,旨在制住舞娘的破绽。
第21章 艰难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