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宴会后,各国使者各自怀着各种的心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关于宴会之后的那场落水事件,很多种版本不胫而走。
又说是主角若水知足落水的,也有说是因比舞失败羞愧难耐欲自尽身亡的,不过不管真实情况怎么样?最后的得胜者却是与此事毫不相关的欧阳少府占尽了头条。
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的结果一时流传成一段佳话,在坊间散播开来。
而作为事件贯穿始终的主角若水在临别之际还与欧阳少府惺惺相惜。
“你这张脸到底是什么做的?”鱼螺盯住欧阳少府不屑出声。
欧阳少府将不舍的视线移将回来,嬉皮笑脸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不要脸。”鱼螺脸上的鄙夷更深了,“小姐,我们走,咱们不要跟这种登徒子说话。”说罢,不顾尊卑的挽住冷曲意的手就往会走。
弄得冷曲意一脸莫名其妙。这丫头今天吃火药了?
数日后,冷曲意隔三差五的被勒令带上曲笙进宫,陪着那老太后说学逗唱,哄得老太太整天合不拢嘴,渐渐的跟宫里的那些个妃嫔丫鬟们也渐渐熟络起来,个个排着队巴结这位太后的新宠,甚至还传言出太后有意促成曲意与宸王爷的好事,谁不知道宸王有可能会成为将来的皇帝?
现在的皇帝虽然建在,但这些妃嫔年少的也不过豆蔻年华,老皇帝驾崩后,她们这些看不上眼又没儿子的妃嫔们要想活命,可全就寄托在新任的皇后身上了。
想来这些妃嫔们也确实够可怜的,老夫少妻不说,还得日日翘首东望以求垂怜。不过冷曲意可没认为自己有能力帮她们脱离苦海,因为这老太太抱的是什么心思,人家可在见面的第一天就已经挑明,不过是用富贵交换孙子的权力而已。
这幅场景可不是元妃所乐意看见的,她的初衷只是想借太后的手杀了炎曲笙,令太后、陌上邪和冷曲意三人反目成仇,以便她做收渔翁之利,甚至为此赌上了侄女的性命,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给破坏殆尽,真是气煞她也。
不过,这人吧,瞌睡了总会有人送上枕头。陌上邪身体恢复的事情一旦暴露,有些原不该行使的计划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母子俩坐在凉亭里细细品茗,各自怀揣着喜欢对酌。
元妃风韵犹存的魅脸轻轻上扬,红唇开启道:“你舅舅那边的消息可是通了?”
陌天纵含笑点头,眸子里阴鹜的火焰跳跃,冷笑道:“哼,五年前让他逃过一劫,这次我看他还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看着自己的骨肉,元妃满眼溺爱之色,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抚上陌天纵宽大的手心,缓缓道:“不管怎么说,这次得小心些,且莫要让那贱种再次逃脱。”
呵!口口声声都是那贱种的死活,她何曾在乎过他的生死?
陌天纵不露痕迹的抽出手掌,眉间疏远之意毫不遮掩。
“儿臣府中还有急事需要处理,待日后寻得时间再入宫探望母妃,儿臣先行告退。”起身向后退开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陌天纵毫无留意的背影看得元妃胸中一痛,自顾自叹息道:“看来他还是介意本宫当年将他远送边塞的事情,罢了,随他去吧。”
“娘娘切莫叹气,他日事成之后相信殿下也能明白娘娘的一番苦心。”贴身侍女忙劝解道。
元妃长吁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一场母子重聚又这样不欢而散。
冷曲意在房间里收拾整理东西,因为听说这几日陈太傅称病,请了病假不能上课,所以曲笙吵闹着要回来住几天。
“你不公平。”陌上邪突然从后面抱住冷曲意,满脸幽怨道。
冷曲意转身好笑的看着他,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一听说笙儿要回来住,就心急火燎的为他准备吃的,还亲自替他铺床叠被,眼底眉梢满是笑意,可我从来都没能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弄了半天,他居然实在是自己儿子的醋?冷曲意无语至极,哭笑不得道:“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也要我来疼?”
“谁说被人疼只是女人的权利?”陌上邪反驳道:“陌曲笙也是男人。”
“……他是个男孩儿。“冷曲意纠正他的说话。
“我曾经也是男孩儿,是你把我变成了男人。”陌上邪不依不饶。
“……”他这话几个意思?冷曲意气得柳眉倒竖,嗔怒道:“你今天吃错药了不成?”
“他根本就没吃药。”曲笙突然从背后蹿出。
陌上邪一道冷光射出,吓得曲笙脖子一缩,赶紧躲到冷曲意身后。
天!这下冷曲意是真的傻眼了?这孩子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
这到底是不是亲生父子?冷曲意越来越怀疑了。
“儿子,你打算何时去看望你们老师?”冷曲意开口询问,虽然平时冷曲意教育孩子不按常理出牌,但最起码的尊师重道还是得教授。
陌上邪似笑非笑的看向冷曲意身后,曲笙下身板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半晌才耷拉着脑袋闷闷道:“立刻就去。”
“立刻?”冷曲意有些疑惑,但还是嘱咐了句:“记得买些水果和老师喜欢的东西。”
“如果老师喜欢银子,难道我们要送银子过去吗?”曲笙天真地问。
“……”冷曲意彻底被这俩父子折服了,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您老看着办就好。”
“哦。”曲笙低着头带上两个家丁落寞的出了门。
“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你今天没吃药。”冷曲意头也不回的回答。
“哦,那我们跳过这个话题。”陌上邪面不改色,很是自然的问:“你已经收留了儿子,是否能考虑一下将儿子的父亲也一并收留?”
上次虽然陌上邪提出要住在这边,但被冷曲意以曲笙在王府需要照顾为由,坚决撵了回去。
“儿子与父亲是两个完整的独立的个体,你觉得你提出的逻辑可以成立吗?”冷曲意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好整以暇的仰望着面前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人,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外威风八面,现在居然对着她一个弱女子撒娇,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抗打击能力有多么坚强?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从炎曲笙的身上就能找出。
“可我即日起就要出征剿匪,你就不能通融通融?”陌上邪贼心不死。
“剿匪?”冷曲意疑惑不解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昨日父皇宣我进宫之时,原本这件事是交给陌天纵,但他竟将此事转托给我。”
“那皇上怎么说?”冷曲意追问。
陌上邪双手一摊,悠闲道:“他还能怎么说,父皇原本就不愿意见到一家独大的局面,这些年元家的势力已经到达了如日中天的地步,父皇煞费苦心的压制也只能阻止他发展的速度而已。好不容易得知我身体康复的消息,他当然希望我能帮他。”
陌上邪嘴上虽然这样说,脸上却没有一点紧张的表情,吊儿郎当的模样与在外面冷漠腹黑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冷曲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据她所了解到的情况,虽然陌上邪的势力也不可小觑,但与有多年积蓄的元家相比还是相去甚远。二皇子有强大的外戚作为后盾,而陌上邪除却自己孤身一人,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除非……想到这里冷曲意使劲的摇摇头,放弃刚刚萌芽的想法,暗自苦笑道:“美人哥哥与上邪之间怨恨甚深,又怎么会帮他?”
忧虑甚深的转头却见陌上邪悠闲自得的饮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男子手中的酒壶,愤怒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喝酒呢。”
“就凭他?”陌上邪笑笑道:“只要你夫君我不想死,谁又能让我死?”
冷曲意一怔,许久后叹道:“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当然。”陌上邪一把夺过酒壶,顺势将冷曲意也捞进怀里,钳住她的下巴就要吻下去。
冷曲意躲开并嫌弃道:“满嘴酒气,熏死人了。”说罢又道:“你说陌天纵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帝又交出一部分军权给他,他不是应该欢天喜地的接受吗?怎么舍得让给你?”
“这次作副将的是范勇。”陌上邪淡淡道。
“范勇?”冷曲意重复一遍,眼神变得迷离后瞬间清晰,“是那个元大将军的家臣?”
“没错。”陌上邪微笑着点点头,对冷曲意的进步很是满意并且感叹道:“你终于不算个官场白痴了。”
还不等冷曲意攻击的手落下,他便事先一步擒住她的手,淡定继续道:“若是我猜得不错,他是想让我这次有去无回,就算我没能死在那些个土匪手上,也会死在这个范勇手中。只要我一死,他就有足够的借口再将军权从父皇的手中要回来。”
“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军权除掉你?”冷曲意不信,补充道:“听说野鸡岭的土匪盘踞山林已有百年时间,朝廷多次派兵都是有去无回。此次皇上像是下了狠心要将那里的土匪铲尽,所增派的兵马数量庞大。若是这支势力也落在二皇子手中,恐怕他杀了你的下一步便是——逼宫。只是我想不通皇上行事一向谨慎,为何这次却如此糊涂?”
“他不是糊涂,而是低估了陌天纵的野心。”陌上邪的脸上依旧挂着不变的笑容,张开嘴等着冷曲意塞进一颗葡萄后,继续道:“不过,这次我不仅会得到这支力量,而且我还要他把以前吞进去的全都给我吐出来。”
陌上邪眼中寒芒闪烁,唇角邪魅的笑意灼眼。
第一百一十一章 被疼爱的陌上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