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欣一边低头玩手机，一边说道：“是去年十月底。有一天他说他和几个朋友要出去唱歌，叫我一块去。我就跟着他们去了。那天晚上我喝了一些酒，他送我回去。从那天开始的。”
孙队长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张齐在你以前还交往过几个女性朋友？”
张可欣抬头看了孙队长一眼，往耳朵后面捋捋头发，说道：“这个我倒不知道。就知道有一个你们局里的女警员，也就是林红和他有过交往。”
孙队长问道：“那你和张齐交往以后，林红和张齐还交往过吗？”
张可欣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孙队长靠着墙站着，抽了几口烟，室内陷入沉默之中。
酒吧里有些黑暗，霓虹灯闪烁着。各色穿着性感的女子在里面走来走去。舞池里几个少年和几个女孩子在跳舞。我和刘美梅坐到一个酒桌前。这时服务员拿上菜单来，问道：“两位要点些什么？”
刘美梅摇头摆手的笑笑，我说道：“给我来杯鸡尾酒，小妹你也点一样。”
刘美梅说道：“那我也要鸡尾酒。”
服务员又问道：“两位要哪种？”
刘美梅显然没涉足过这类场所，有些答不上来。
我说道：“我要威士忌，给她来杯海岸吧。”
服务员会意的笑笑走了。酒吧里的dj音响震的我头昏目眩。刘美梅也明显的适应不了。我点燃一支烟，一位服务员看见了，过来不断的给我暗示，抛媚眼。我笑着向她摇摇头。
刘美梅带着好奇的神情，眼睛在酒吧的各个角落游移。舞池里跳舞的人越来越多。我问刘美梅道：“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吧？”
刘美梅看着别处点点头，又问我道：“你呢？经常来这里吗？”
我笑道，也不经常来，偶尔几个朋友招呼了，过来玩玩。”
服务员端上酒，我啜着鸡尾酒，可能是因为酒精加霓虹灯光的作用，这剧烈的dj音响声不但不让我热血沸腾，我渐渐有些伤感起来。刘美梅那不习惯这种灯红酒绿的身影显出一种很深沉的，寂静的落寞。她对酒吧里的热闹失去了新鲜感，一边喝鸡尾酒，一边玩起手机来。
我在酒吧里游目四顾，看看可以上那里打听一些李玲的消息。酒吧里的女郎认识李玲的只有那些以前的服务人员。喝完酒，我看准吧台边一个妖娆的女子，她浓妆艳抹，衣不蔽体。抽着烟，往四处张望。
我走到吧台边，拿出烟要抽的样子，向那位小姐问道：“可以借一下你的火吗？”
她朝我看看，拿出打火机，我伸手去接，她已经打着火凑到我嘴边。我凑上去点燃了香烟，那个小姐站起来，朝我脸上喷了一口嘴里的烟雾，说道：“去那边谈。”
这时刘美梅已经来到我身边，我不管刘美梅，拉了那个小姐的手走向一处没人处。那个小姐见我带着女人，有些惶恐不解。我问道：“你们这的洗手间在哪里。”
声音被dj震动的声音改盖过，那个小姐问我一声：“你说什么？”我又问了一句，那个小姐又没听清楚。她拉着我往酒吧外走去。刘美梅在这样的场合见我不管她了，有些惊慌，赶紧跟在我后面。
我们三人走出酒吧，到外面，那个小姐问道：“你在里面说什么，一句也听不懂。”她说着向我要烟，我拿出一支烟给她，她点上了，猛吸一口。这时刘美梅也出来了。
她疑惑的看看我又看看刘美梅，问道：“她是你女朋友？”
我看看刘美梅，她又是那种有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扭头看着别处，我点点头说道：“是我女朋友……”
那个小姐有些怒色，开口骂道：“你在这里消遣老娘呢？”
我忙解释道：“不是的，你好，我是公安局的，这是我的证件。”我拿出警官证给她看看，那个小姐有些害怕，嘴皮动着要说什么。我说道：“你好，我俩是为调查李玲的案件来的，咱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聊聊可以吗？”
那个小姐有些被欺骗的失落感，她失望而害怕的向我看了一眼，说道：“我是新来的，不认识李玲。你们去找别人吧。”她说着往里走去，她嘴上说不认识李玲，眼神明明是告诉我她和李玲非常熟。我伸手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异常冰凉——这是我第二次拉她的手，我们第三次相互拉手了。“
“麻烦你了，我们这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我的语气很软。
那个小姐推脱不过，问道：“你们有车吗？我们去那里 谈，在外面谈有些不安全。”她已经举目四下里查看。我和刘美梅带她到车里。刘美梅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拿出纸笔。我和那个小姐坐在后座上。
她又伸出手来，我赶紧拿了一支烟，自己点燃后吸了两口才给她。小姐明显被我有求于她的殷勤打动，她在后座上翘着二郎腿，吐了两口，车里已是云山雾罩，我忙摇下一点车窗。
她说道：“你要问什么？你们问吧。只是出去以后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我点点头，车里的烟雾从车窗缝里飘出去。这个小姐只穿着一条三分裤，外面也只内衣上罩着一件很短的坎肩。腰和腿全部露出来。我呼吸有些不平稳，也拿出一支烟点上。
小姐感觉很敏锐，她下意识的拉拉自己的坎肩，做出遮蔽自己身上裸露部分的动作。当然，这是什么都遮蔽不住的。
我问道：“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一下吗？”
那小姐说道：“小薇。”
我又问道：“你的真实名字呢？”
小薇从她涂抹这很红的嘴唇里吐出几个烟圈，她技术娴熟，吐出的第一个烟圈扩散开来，第二个烟圈又吐入第一个眼圈里。这样圈圈相套，在车里扩散着。我知道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又问道：“李玲在你们这里做了有多长时间了？”
她说道：“我来的时候李玲已经干了半年多了，到现在，又两年多差不多三年了。”
我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平时私下里叫她什么？”
小薇说道：“叫她小玲呀。”
我又问道：“李玲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小薇抽着烟，说道：“那天晚上我也在座钟，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姐妹们说“小玲被人强奸后又打成重伤，现在送医院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们这里的陪酒姑娘又好几个被客人强奸的，这事也是经常遇到的事情。但是客人打伤我们的服务员，却是第一次遇见。”
我又问道：“李玲平时在你们中间口碑怎样？”
小薇说道：“口碑？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一样的。没有谁好谁坏的。”
“那李玲平时都和一些什么人交往？”我又问道。
“这个也没有，我们平时除了接待客人，一般不和其他的人交朋友。”小薇已经焦急起来，很快的答道。
刘美梅问道：“你能不能说说李玲被强奸打伤那晚的事情。”
小薇说道：“那晚小玲去陪她经常陪的一个客人，不知怎么搞的，却被另一个客人强奸了。据说是小玲拼死反抗，才被那位客人打伤的。”
刘美梅问道：“她不是干这一行的吗，为什么会……”
我明白刘美梅是想说，“小姐们遇到这种事情反抗没什么意义。”我把这话重复了一遍，小薇有些生气了，她说道：“我要走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去问我们老板娘吧。”说着她掀开车门，在车门外站着往四处看看，从包里拿出一只墨镜带上，回酒吧去了。
这些都是警队已经查明了的东西，没有任何价值。我和刘美梅在车里坐了一会。刘美梅不习惯喝鸡尾酒，她在来追我时为了不浪费那杯鸡尾酒，一口气全灌了下去。我被刚才酒吧的摇头灯和舞曲震得脑袋里晕乎乎的。我俩在车里稍作歇歇，开车往回走去。
回到警局里，周副局长他们也都回来了。除了那对脚印，也是毫无新的发现。这时李从伟带着几名队员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名五十岁上下的大妈。大家都看出这就是那天送画的那位大妈。
周副组长立刻召集局里的专案组员工，在会议室里询问那位大妈。
周副局长叫曹月给那个大妈倒了一杯水，大妈有些紧张。周副局长开始发问：“这位大姐，我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周永忠，那天你给我们局里送了一个礼物箱，你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