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梧栖走近才看清楚,原来是那吴大娘打翻了那边的恭桶,轰然倒塌的恭桶将吴大娘砸到了,昏迷过去了而已。霍梧栖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散发着恶臭的水肆意的在地上流淌,吴大娘此时的衣裳已经被那些恶臭的水全部浸湿,浑身上下也散发着恶臭,恭桶七零八落的散落了大半个院子,自己一个人要收拾好的话,估计还要大半个时辰,霍梧栖思虑再三,决定先弄醒吴大娘再说。
立马拿脚踹了踹地上的吴大娘,可是地上昏迷的人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动静。
有了,霍梧栖灵机一动,只见霍梧栖一只手拉着吴大娘肥胖的手腕,使劲的想要将吴大娘拖到水井旁边,可是吴大娘实在太胖了,饶是霍梧栖有些拳脚功夫,拉着吴大娘她也费了很多力气,明明十几步的路,她却中途还休息了好大一会儿。
霍梧栖坐在井边大口的喘着气,“这大娘该减重了,这么胖,真不知道谁家能养活的起她!累死本姑娘了!”
歇够了之后,霍梧栖又将水井旁边的水桶扔了下去,提了一桶水上来,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吴大娘,自言自语的说:“大娘,你可千万别怪我,我不是故意要拿井水泼你的,我这是为了让你快点醒过来…….南无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巴拉巴拉念叨完之后,就拿起那桶刚刚提上来的水,尽数泼在了吴大娘的脸上。
“咳咳…..”吴大娘被直扑面门的井水灌到了喉咙里,立马就将呛进喉咙处的水咳了出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张着大嘴。吴大娘睁开眼睛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井边,一手提桶,一手叉腰,还瞪着双眼,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霍梧栖。
“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吴大娘赶紧捂着自己的衣裳,身子快速的往后倒退,知道自己的后背紧紧贴着水井的井口石才停了下来,像是霍梧栖对她做了什么一样。
霍梧栖心想,你长这个样子,我就是想对你做什么,也下不了手啊,更何况我自己还是个女的!脸上摆出一副很臭的嘴脸,张口就对吴大娘嘲讽道:“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自己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我救了你,好吗?”
吴大娘看霍梧栖对她冷嘲热讽得样子,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怎么会对自己做什么呢?这才慢慢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恭桶,然后自己被砸晕了,霍梧栖这才听到动静过来,还把昏迷的自己救了过来,那自己确实应该谢谢他。
吴大娘自己知道自己冤枉了霍梧栖,想跟他道歉,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情急之下就拉了拉霍梧栖系在腰间有些松动的腰带。再加上吴大娘本身就力气惊人,就算是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也没有影响到她的臂力,一不小心,就把霍梧栖的腰带拽了下来。
这下站在水井旁边的霍梧栖突然衣袍散了开来,霍梧栖受到了惊吓,下意识的扭过头去,想要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将衣袍合拢再扭过去。就这么敞着衣袍面向了吴大娘。
吴大娘不知道霍梧栖的腰带在凉棚里休息时好好的就松掉了,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一把就将霍梧栖的霍梧栖的腰带拽了下来,自己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啊,怎么会将她的腰带就扯了下来呢,吴大娘把霍梧栖的腰带扯在手里的时候,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只是傻傻的愣在那里。
突然霍梧栖又敞开这衣袍就扭了过来,这所有的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看着眼前握着自己腰带的老妇人,霍梧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一个失误。当即,又转了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裹好,一只手伸到背后,闷闷的声音说道:“腰带。”
吴大娘听到霍梧栖在跟自己说话,赶紧就将自己手中握着的腰带,递到霍梧栖手中,确定自己拿到腰带之后,霍梧栖匆匆朝凉棚跑去,还丢下一句话,“收拾好地上的烂摊子,我先回去了。”说罢,就将自己的身形隐在黑暗之后。
还愣在那里的吴大娘脸上满是狐疑,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是自己眼花了吗?自己怎么看到了刚刚那个瘦弱的男子敞开的衣袍里面白色的亵衣高高隆起,像是……像是成年女子的胸脯?吴大娘带着这个疑惑,慢慢的从井口石边上起来,准备去捡散落一地的恭桶。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现在在宫中,不可以随意施展轻功,更何况就自己那三脚猫的轻功,估计还没有走到自己的小屋子就会被巡逻的大内侍卫给逮住。霍梧栖只能尽力奔跑,然后停在了一处不太起眼的小房子后面,将凌乱的衣袍整理好,收敛了自己脸上慌乱的情绪,疾步朝自己的小房间走去。
心里却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的样子被刚刚那个老妇人看到了没有。她若是没有看到也许还好一点,如果让她看到了自己的耸起的胸部的话,那就糟了,依着那个老妇人欺软怕硬的性子,她一定会告到辰妃那里去,到时候自己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霍梧栖就已经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前,霍梧栖站在门口,心里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留下来,现在宫内正是巡逻最为严密的时候,每日只有侍卫们换班的时候守卫才是最松懈的,也就是说每日只有午时和酉时侍卫们才会换班,而现在已经是戌时,早已经过了侍卫换班的时辰,现在出去最危险。霍梧栖不停地徘徊在房门口,心里实在想不出一个周全的办法离开,最后索性就推门进去坐在了桌边,不走了,先留下来,这几日一定要在酉时的时候想办法出来,不然真的就走不了了。
打定了主意的霍梧栖,看了看乌漆墨黑的房间,便出门不知道去那里找了个火折子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个硬梆梆的馒头,和一把破破烂烂的扫帚。
点了灯,坐在那里将生硬的馒头全部吞到肚子里之后,霍梧栖才仔细打量着这个自己昨晚睡了一晚上的房间。
窗户上得窗户纸已经破的不像样子,房顶的角落里还结了厚厚的蜘蛛网,还能看到上面有一只黑乎乎的大蜘蛛趴在那里。一个红色的漆木箱子,上面的红色的漆也已经掉的面目全非,不过还能隐隐看到箱子的右下角有一点静美的花纹,想必以前这个箱子也是很好看的。再看看床榻上铺着一席薄薄的床褥,真的是薄薄的,也就比平常的衣料厚那么一点点吧,在墙角叠着的被褥,棉絮似乎是被老鼠咬了几个洞,里面的棉絮也都露了出来,原本应该白白的棉絮,现在已经变得黑黑的,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
霍梧栖看着眼前的房间,除了积攒了厚厚的一层,不,好几层灰,还这么的不堪入目。竟有些发愁。发愁今晚到底该如何睡觉。
心里烦躁的霍梧栖四下扫了几眼屋子里的其他物什,发现门后的好像挂着什么东西,有点疑惑的走了过去,这种年久失修,常年没人进来打扫的屋子,怎么还会有东西挂在那里?
轻轻的走过去,关上房门,发现后面挂着一个篮子,里面居然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些针线什么的,还有一个没有绣完的小孩子的肚兜,虽然还没有绣完,但是霍梧栖可以看出来,绣这个肚兜的人,一定很爱她的孩子,这里面的一针一线都承载着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女子对孩子的爱,但是既然那个女子那么爱她的孩子,为什么又没有继续将这个小肚兜绣完呢?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那个女子因为搬走了,将这个重要的东西落在了这里,忘记带走。
霍梧栖站在那里又想了想,感觉自己的想法有点荒谬,在这皇宫之中,女子除了能为皇上生儿育女,又能为谁怀孕呢。定是这个女子怀了夏云皇的子嗣,然后夏云皇就将她从这里接走了,然后为她换了一座更大的院子,甚至是宫殿。
霍梧栖暗笑自己的想法,拿起了针线篮,将它放置在床边,就开始在地上忙活,一会擦擦灰,一会扫扫地,连破烂不堪的窗户,霍梧栖都重新给她弄好了,虽然是挂了个帘子。但是总比别人从外面就可以看到自己在里面干嘛强多了。
忙活了大半天的霍梧栖终于可以一下瘫在了刚刚打扫干净的床上,歇息了一会子的功夫。歇息好了又开始坐在那里,将被褥拿到自己身上,串好针线,准备开始将被老鼠咬破的地方缝补起来,省的自己晚上没有被子可以盖着睡觉。
娇小的身影在微弱的烛光之下,忙忙碌碌的忙活到了后半夜,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的针线和已经被自己缝补的差不多的被褥,虽然上面大大小小的补丁打上去着实有点难看了些,但好歹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盖着它睡觉了。
霍梧栖盘腿端坐在那里,腿已经麻木的站不起来,只能勉强忍着电流一样密密麻麻的痛感一点点将自己的腿伸直开来。拿着自己的小拳头一拳一拳的捶打着双腿。
空档期间,霍梧栖细细的打量着整个房间的布置,她只是负责细细的打扫干净房间,然后可以让自己住的进去就可以,所以基本上她没有怎么动房间曾经主人的布置。眼下看来,原先的主人一定是个细心的女子,每一处都布置得很好,整洁利落,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也或许是临走之前全部都带走了,只剩下这些带不走的东西。
霍梧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打了一个接一个的哈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依着床榻睡着了。
第42章 腰带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