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太过于投入,以至于没有看到坐在一旁的瑶妃和辰妃二人,瑶妃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皇上今日到底是要让自己来看好戏的,还是让自己得罪人来了,这陈太医可是太医院副院首,不出意外,等过段时间太医院院首王献之退下来之后,这陈太医可就是太医院院首大人了,还有这辰妃,平日里自己和辰妃本就不对付,虽说自己也乐得见辰妃被责罚,但是在现场观摩她被皇上责罚,这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下自己可就要开罪这两个人了。
陈太医涕泗横流的趴在地上,一个响头接一个的在地上磕着。哪里还有一点太医院副院首的荣光。
云凰天看着跟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陈太医,心生烦闷,“行了,该交代什么自己交代吧。”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里身体愈发僵硬的辰妃。
此时的辰妃已经面如死灰一般,只是死死地盯着痛哭流涕的陈太医。任由手上戴着的护甲深深地刺进自己的手心之中,一点都感觉不到手心传来的痛感
“微臣交代,微臣全部都交代……”又朝云凰天叩了三个响头。
“凤鸣国紫霓公主呕血之事,确实是微臣在给紫霓公主的药膳和补汤之中动了手脚,使之药性相撞才引发的,可是那不是我本意的,医者父母心,只是……”
“只是什么?”云凰天拧起眉头。
“只是微臣也是受人指示。”
陈太医慌忙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发现瑶妃和辰妃也在御书房之中,而此时辰妃目露凶光,正瞪着自己。
“受何人指示?”云凰天没有错过陈太医看到辰妃时眼中的恐惧害怕,当然也将辰妃此时的姿态一并收入眼中。
陈太医咬咬牙,立马指着瞪着他的辰妃,“是她,就是辰妃娘娘。”
“你胡说,本宫何时指示过你去暗害凤鸣国紫霓公主!”
辰妃立马发了疯似得想要冲过去将陈太医撕碎,身后的清霜见状赶紧拉住了辰妃的胳膊,将她拉回了自己身边,陈太医跪在那里向后退了一两步。
“娘娘,怕是您贵人多忘事。”陈太医突然冷笑了一声,怪声怪气的看着发疯了的辰妃。“那我就帮娘娘回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
经过刚刚的事情,陈太医已经看透了这个堂侄女的丑恶心思,她居然是想要将自己推出去当替死鬼的,枉费他刚刚想要将她供出来的时候,心中还还感觉有一丝丝的愧疚,现在看到她如此对待自己,不禁心寒,心中的愧疚也早已荡然无存!
“今天一早辰妃娘娘就就派她身边的清霜将老夫从太医院传召到了清凉殿,当时说是辰妃娘娘身体不适,特唤老臣去为娘娘诊治,老夫以为是娘娘近日为筹办宴会,过度劳累,也就随着清霜去了清凉殿,可谁知去了清凉殿之后,娘娘好端端的没有事情。”
“随后娘娘就告诉微臣说,原本定于今日说要来赴宴的凤鸣国公主,突发急症,你辰妃娘娘心中担忧,为了显示我夏云国的待客之道,娘娘特命老臣前去城南的驿站,为凤鸣国紫霓公主诊治。”
“这个小药童可以作证,当时他也在一旁听着。”陈太医指了指快要被人遗忘的霍梧栖,接着又开始讲。
“是吗?”众人全都将目光放在了已经跪了大半个晚上的霍梧栖身上。
霍梧栖迫于无奈,点头称“是。”
陈太医接到霍梧栖的肯定答案之后,又开始一一描述,“当时微臣领了娘娘口谕就要走,不料娘娘的贴身婢女,悄悄上前让微臣停下,跟微臣说了一些话,才让微臣出宫去。”
“哦,那个宫女和你说了些什么?”云凰天挑挑眉,手里拿着一串绯色琉璃珠串。
“那个婢女跟微臣讲,辰妃娘娘让微臣想办法,让凤鸣国公主吃些苦头,最好在榻上再躺十天半个月,越晚进宫越好。”
陈太医没有看到云凰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之后,我们到了驿站之后,并没有见到凤鸣国随行的御医,微臣就以为,凤鸣国的和亲队伍之中没有带随行御医。凤鸣国公主来和亲,关系着我们夏云国和凤鸣国的邦交,凤鸣国公主若是在我夏云国的地盘上出了事情,凤鸣国帝君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微臣自然是不敢对凤鸣国公主下毒,所以微臣只能想出这药性相撞之法,用来拖延公主殿下的病情,公主殿下呕血之事,是微臣所预料不及的,所以,老臣有罪,老臣恳求皇上饶过微臣的家人,微臣愿意以死谢罪。”
陈太医绘声绘色的讲完之后,在地上重重的扣头,没有起身。怕是铁了心的想将这个罪名给辰妃坐实。
一旁的辰妃被清霜死死拉着,面如土色,想要挣扎着跟云凰天辩解,可是没想到云凰天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荣宠兴衰,俱在圣心。
奈何辰妃再如何得皇上恩宠,这次肯定也是难逃罪责了,竟然敢命令陈太医去谋害凤鸣国的紫霓公主,简直胆大包天,瑶妃坐在一旁看着大殿之上的这场闹剧,心里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辰妃你有什么话要跟朕讲嘛?”云凰天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扫了一眼被清霜拉着的辰妃。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臣妾……”
辰妃见皇上终于肯听自己辩解了,不顾形象的就扑倒在地,哭的梨花带雨,毫无形象可言,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经被满脸的泪花冲的晕染开来,莫公公看了一眼在地上哭诉的红衣妃子,就将头别了过去,不再看她。
“皇上今日臣妾是将陈太医叫去了清凉殿是不错,也是臣妾在听说凤鸣国公主突发急症之后,特地吩咐陈太医前往的驿站,可是臣妾万万没有让宫女吩咐陈太医谋害凤鸣国公主啊,就是接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
“皇上明鉴啊,皇上。”
辰妃原本在地上趴着痛哭,突然就想起什么,指着皇上面前的红色锦盒,看着地上的陈太医。双目腥红,眸子里的疯狂将瑶妃吓了一跳。
“对了,臣妾的绯色琉璃珠串,说不定就是陈太医一时见财起义,给拿了去!”
伏在地上的陈太医,还在疑惑什么绯色琉璃珠串?自己多会拿了辰妃的绯色琉璃珠串?
云凰天已经让莫公公将红色锦盒捧到了陈太医面前。
“不知陈太医可认识这个锦盒?”
“微臣……不认识。”陈太医狐疑的摇摇头,虽然嘴巴上说着不认识,但是手却已经往衣袖中摸去,发现原本在衣袖之中的小锦盒已经不见了。心下大惊,又看了一眼那个锦盒,发现了右下角的那个“陈”字,陈太医自然认得那个标志,所有的陈家子弟都会用带有这个标志的锦盒。
“不,微臣认识,这是辰妃娘娘今天傍晚时分赏给微臣的。”
“陈太医你别血口喷人,这是皇上前几日刚刚赏给我的,我怎么会将此物转赠于你!”辰妃歇斯底里的冲陈太医喊道。“我今日才发现这珠串丢失,分明是你下午去我宫里向我复命的时候,顺手拿走的!”
陈雪月已经接近疯狂,坐在一旁的瑶妃,思量着要不要帮辰妃说一句话,快点结束这一场闹剧。
云凰天听过之后,未置可否,转头看向瑶妃,“瑶妃,你觉得此事朕该如何决断?”
瑶妃思虑再三之后,很快做了决定。辰妃也满是期望的看向自己。
毕竟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她也看明白了一点皇上的意思,皇上本就不打算将辰妃如何,此次之所以将二人都召来,无非是想要借此事敲打自己和辰妃一番。只要今日陈太医没有说出什么连皇上都不能容忍的惊天大秘密来,皇上都不会真正的处置辰妃。如果这时自己开口帮辰妃在皇上面前求个情,说不定辰妃还会记得自己的好,最起码日后不会因为此时嫉恨自己。
瑶妃肃容张口道:“皇上,臣妾以为今日之事怕是陈太医怕皇上重责于他,所以就拉了辰妃姐姐来顶罪。”
“先不说辰妃姐姐不敢把皇上御赐之物转赠他人,就说这凤鸣国公主殿下中毒一事,辰妃姐姐怎么会有那么大权力,让陈太医为她卖命?辰妃姐姐与凤鸣国公主素未谋面,更不要说结怨了?无冤无仇,又怎么会让陈太医去谋害于她呢?”
“再来说说那绯色琉璃珠串之事,刚刚辰妃姐姐也说了,她很是喜爱皇上赐予的琉璃珠串,每日都要拿出来看一看,又怎么会舍得将他转赠于陈太医?眼下姐姐的琉璃珠串连带锦盒一起出现在了陈太医身上,除了偷盗,臣妾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合理的理由了。”
一席话听的陈太医变了脸色,跪在瑶妃不远处的辰妃,也已经双眼放光,满是感激。
云凰天淡淡的问道:“听爱妃的意思,莫非也是认为陈太医说谎了?”
瑶妃答道:“陈太医之前为皇上鞠躬尽瘁,在太医院更是兢兢业业,不然也不会这个年纪就坐上了太医院副院首的位置,之前臣妾对陈太医也是颇为信任,不想今日却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实在让臣妾心寒。”
虽然瑶妃表面上是在为辰妃说话,但是她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瑶妃明里暗里都映射着陈太医死不足惜,可是辰妃身上也绝对不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云凰天的脸上喜怒难辩,沉声开口:“陈太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微臣愿以死明志,臣所说绝无虚言!”
“好,拿朕就如你所愿。”
“莫公公,陈光耀犯欺君之罪,意图谋害凤鸣国紫霓公主,污蔑宫妃,罪该当诛,处以极刑。”
……
第三十九章 指证辰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