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劳烦大人在此等候片刻了。”阿玥看陈太医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留着这么一句话,转身端起桌上的药膳,进了里间紫霓公主的卧室。
阿玥进了紫霓公主卧室之后,向后看看没人跟来,将药盅放置在紫霓公主床边的高脚凳上,跑过去关了房门。然后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支极细的银针,走向高脚凳。掀开还冒着热气的盖子,将银针浅浅没入药膳之中。片刻之后,拿出来,银针没有变色。
阿玥一下子变得轻松,幸好这药膳之中没有毒,立马收起银针,有将脸色惨白的紫霓公主小心的扶起来,让她的身子大半都靠在自己身上,又有些艰难的拿过一旁的药盅,一口一口小心的喂进紫霓公主的口中。
阿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药盅之中的药膳尽数喂进紫霓公主口中,将空了的药盅放置在一旁,阿玥又小心谨慎的将公主放置在床榻之上,拿出怀里的手帕,为公主擦了下嘴边残留的残渣,这才发现紫霓公主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变得红润了不少。
阿玥大喜过望,跑了出去,跟正在品茶的陈太医道谢。
“多谢陈太医施以援手,我们公主殿下似乎有些好转。”阿玥传来惊喜的声音,让此刻站在一旁,心里一只惴惴不安的霍梧栖,安心了不少。有所好转就是好消息。
“不要高兴得太早,待老夫前去看看情况,再高兴也不迟。”说罢就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起身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朝紫霓公主的卧室走去。
“陈太医里边请。”阿玥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的不满。
......
卧室内。
“公主可有大碍?”阿玥小心试探的询问着为紫霓公主诊脉的陈太医。
“公主身子暂时以无大碍,但是还是要小心伺候,万不能再让公主吹了凉风。”陈太医看了一眼躺在榻上,面色已经有所好转的紫霓公主,眼中一丝难以捕捉的晦涩不明的光,一闪而过。
“把外面那份补汤拿进来,喂公主服下吧。”
“是。”阿玥立马退出去,将放在桌上的另一碗补汤拿了进来,喂公主一点一点服下,时不时的拿自己的帕子将流出来的汤汁仔细擦拭掉。
不一会的功夫,满满的一碗汤汁就已经见了底。陈太医见阿玥已经悉数将补汤喂入了紫霓公主的口中,准备告退。
不料,原本在床上昏迷的紫霓公主,突然脸上涨红,一双小手抓着褶皱不堪的床单,双腿不停地抽动着,俏丽的小脸已经扭作一团,看起来像正在经历着无比痛苦的煎熬,一旁刚刚收拾好茶碗进来的阿玥,立马扑到了紫霓公主身边,目露凶光的看向陈太医。
“陈太医,这是怎么回事?”阿玥紧紧握着紫霓公主乱抓的双手,恐怕她一不小心就抓伤了自己。扭头质问站在一旁,显然也是慌了神的陈太医。
陈太医也被突发情况吓到了,陈太医也感到十分意外,一下子慌了神。
“还是先让老夫为紫霓公主再看看吧。”陈太医不敢看阿玥此时快要吃人的眼神,你只是赶紧坐下来,将手搭在紫霓公主的脉搏上。
“不应该啊,明明都是帮助公主益气补血的东西,怎么会这样…….”陈太医自言自语的说着。
“呕……”紫霓公主一下子痛苦的趴在床边,吐出一大摊鲜血,隐隐发黑,浸湿了素白的亵衣和床单。
陈太医条件反射的起了身,后退几步,不应该发作的如此之快啊,在别人看来是怕紫霓公主吐在自己身上,其实真实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发作的这么快啊,更不会严重到吐血,这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紫霓公主吐呕吐了体内的毒血之后,又昏迷在床边,阿玥心里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赶紧将昏迷的公主殿下,重新放在枕头之上。
这时,林太医正好从自己的小院子里赶过来,脸上兴奋的心情根本抑制不住,手里还端着一碗乌漆嘛黑的东西,散发着浓郁的药草的味道。
“阿玥姑娘,快出来,我研究出适合公主殿下的方子了…….”林太医兴冲冲的进来之后,发现屋子里除了一个小丫鬟和一个小厮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更没有人回应他。
“你们是何人?怎么会在公主殿下的房间之中?”林太医有些疑惑的问两个夏云国装扮的人。
“回太医,我等是奉皇上之命,随宫中御医前来为凤鸣国公主殿下诊治的。”霍梧栖认出这是随和亲队伍一起出发的林太医,立马低下头,低声回答林太医的问题。
当时霍梧栖去太医院寻胡太医学习行针之法的时候,因为胡太医和林太医交好,两人会时常遇到,偶尔也会聊上几句,在和亲队伍之中除了阿玥,最让霍梧栖感到亲切的人就算是眼前的这位性格古怪的林太医了,不过,1霍梧栖明白眼下还不是与他相认的好时机。
“你怎知我是凤鸣国太医?”林太医感觉这个说话声音有点耳熟,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可是一时怎么都想不起来。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霍梧栖故意压低的头,像是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的样子。
“太医还未进门就喊阿玥姑娘,还说研究出适合公主殿下病情的方子,手上的汤汁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奴才想不知道都难。”霍梧栖不疾不徐的说完,下面暗自将手中的冷汗在衣摆上蹭了蹭。
“没想到还是个精灵的小童子,观察的还是很仔细的,学习医术的话,以后必定是个有前途的。”林太医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随即就走入了里面。
霍梧栖自然明白林太医为何如此高兴,还破天荒的夸赞了他一番。别看林太医性格乖张古怪,可是他一直不喜欢别人对他医术的阿谀奉承,更不喜欢对别人阿谀奉承。他比较喜欢别人有条理,还不卑不亢的与他交谈,在林太医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分,只有众生平等,如果你和他谈得来,哪怕你只是街上的叫花子,他都不会嫌弃你一分一毫,反而会将你视若知己。
霍梧栖也是把握住了林太医的这个性子,那会在太医院入了林太医的法眼,从前,林太医也曾夸奖过霍梧栖是个有天分的人,若是好好学医,假以时日,必成气候。可惜当时的霍梧栖只是一心想要照顾好天真如孩童一样的紫霓公主。
刚进了紫霓公主的卧室,林太医就看到伏在床边,泪流满面的阿玥,还有一旁脸色甚是难看的陈太医。
“这是发生了何事?”林太医放下手中的药碗。
阿玥抹着脸上的眼泪,回过头来。看见林太医进来了,就爬到林太医的脚边,一手抓着林太医的裤脚。
“林太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公主殿下吧。”阿玥俨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一双美目也红肿的想两个大核桃。
直到阿玥离开床边,才看到紫霓公主床榻上的斑斑血迹。心中骇然。
“公主殿下怎么会好好的呕血?”林太医没有顾及拽着他裤脚的阿玥,就往紫霓公主床塌旁边奔过去。一时脚力过大,阿玥被踢翻在地,林太医那里还顾得了那么多,阿玥也好像一点都不疼得模样,赶紧起身又受在了公主床边,盯着面色复杂的林太医。
林太医执起紫霓公主的手腕,脉象虚浮无力,又抬手翻了翻紫霓公主的眼皮。
“我走后这段时间,你给公主吃什么东西了?”林太医瞄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陈太医,
陈太医一直都站在那里观察这林太医的手法,正好装上林太医向他投来的目光,立马心虚的看向一边。
“吃了陈太医送来的药膳和补汤。”阿玥已经不哭了,但是嗓子已经有些嘶哑。
“那药盅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啊,在外面的桌上,还未赶得及去洗。”
说着林太医就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经过陈太医身边的时候就向没有他这个人一样,径直就走了,阿玥跟在林太医身后也出去了,就留陈太医一人站在那里很是尴尬。
陈太医害怕林太医看出些什么,赶紧也跟了出去。
只见林太医端起其中一个白瓷药盅,放在自己鼻子那里细细的闻了好久,还用手指沾了点碗底的残渣放在手中品尝了一番之后,又端起另一个棕褐色的药盅,同样细细闻了一段时间,用手指沾了点汤汁放在自己嘴巴里吮吸了一下。
转头看向心虚的陈大人,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可是在药膳和补汤之中,分别放入了木耳和麦冬?”林太医话里的威胁和压迫,让陈太医心中打了一个寒颤。
这他都品尝出来?自己放的量也不是很多,而且里面加了别的药材加以辅助,很好的掩盖了他们的味道,一般寻常的太医是很难察觉出来的?他又是如何知道的?陈太医定了定心神,清清嗓子,随后开口道,“是的,药膳里面加了少许的木耳,但是补汤之中并没有加麦冬。”
“怎么可能?我明明尝到了补汤里有麦东味道!”
……
陈太医矢口否认,林太医又对自己的味觉和嗅觉十分自信,一时之间双方争执不下。
这时站在大厅里的霍梧栖,听到了他们的争论感到一头雾水,怎么好端端的发生了争执,刚刚阿玥不是还出来说紫霓公主好点了吗?现在怎么又吵起来了?
“你里面肯定放了麦冬!”
“麦冬和木耳同时服用会中毒!我怎么会明知故犯?”
“你还知道两个东西同时服用会中毒?我看你就是想要加害我们公主殿下!”
第三十二章 公主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