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役由一开始的连战连捷到后来的胶着,历时九个月零十一天!
京城里的人们也由一开始认为很快就能班师回朝的不在意变成焦灼的等待。
过年的时候谁不盼望一家人团圆?可是自己儿子、丈夫、父亲、兄弟,他们还在边境上,生死还是未知数,谁又能提起精神来过年呢?
西卫国的大军改为了大皇子辜翼扬领军后军威大振,跟他的死对头紫衣侯再次打起了擂台。要说这辜翼扬也是个人才,从很小的时候就跟在纳木赤的军中锻炼了,长大后更是智谋过人。他一直主张要“打进敌人的心脏中”,用分化的办法来瓦解敌人,所以当年他才十五岁时就派人到大唐的京城里寻找能拉拢的对象。再加上他野心勃勃,一直想要一统天下,也不光是大唐国,其他的国家几乎都有他派出的暗桩。
当年秦煦和上官云霄兄弟俩本是打着替建元帝出巡,秘密潜往边境,想要来军队中巡视并历练一番的,没想到还没看到军队的影子,就在一家野店里遭了暗算,这件事就是辜翼扬和秦明两人联手干的。
在秦明是想要铲除他夺位的阻力,在辜翼扬则是用这个大唐皇帝最喜爱的儿子,预备的未来皇帝继承人作为要挟,好跟建元帝谈一笔买卖的。所以一开始秦煦并没受到什么委屈,只是在辜翼扬软硬兼施都不奏效后,辜翼扬动了杀心。
辜翼扬不是个不识货的人,他看出来这个大唐年轻的三皇子确实有继承皇位的能力,最起码比那个秦明要强的多!这样的危险人物他怎能放了?于是,在云遥和南宫铉合伙救人的时候,忙乱中他干脆地给秦煦下了毒。按照他的想法,秦煦必死无疑!但没想到南宫铉来的太快,而秦煦也实在是了得,一见中了毒,当即把毒素逼到左臂上,更是狠心地自剁了臂膀!
这样一来,秦煦和他的仇自然不用说,而他因为让秦煦安全地回到了大唐,也被秦明狠坑了一把,心里自然恨云遥这个煞星。尤其是云遥杀了他那么多的亲兵心腹啊,那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留给自己的后备军,就那么被云遥很无耻地用各种手段,给他几乎毁了个干净!提起来他就想活活地咬死云遥!
这次再次交锋,可以说得上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辜翼扬利用地理优势跟云遥打起了持久战,他料定大唐的军队远征而来,应该打的是速战速决的想法,军需给养都不会太多,若是拖下去,粮草必定会供应不上。再加上大唐国里还有他的人帮着煽风点火,不怕云遥不败!若是能再加把火,让大唐皇帝猜忌这个对头,摘了他的脑袋那才叫好呢!
辜翼扬打的算盘很好,只是他不知道因为萧墨笛跟建元帝的血缘关系,而云遥又是建元帝的孙女婿,因为建元帝觉的对不起莫陌和女儿,对南宫铉一家自然就宽厚,就算是爱屋及乌也不会轻易对云遥怎样的,更何况这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紫衣侯!
于是乎,尽管朝廷里有人就战争出现了胶着在恶意诋毁紫衣侯,建元帝也严辞训斥了去。南宫黰回来告诉晚亭等人,嘲笑那些人,说,也真是没有头脑,也不想想,皇上的亲儿子也作为监军随行,说元帅不行,岂不是也暗喻他建元帝的儿子是个窝囊废吗?
晚亭听了既恨那些摇唇鼓舌的家伙又担心云遥他们一干人。只是她也没打过仗,对那些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
就在这种煎熬中,一封军中急奏报到了建元帝的面前,让皇帝跟他的继承人秦曦和南宫黰刹时冷汗湿透了衣衫——兵马大元帅紫衣侯失踪了!军师南宫铉中毒了!——哎呀,天要黑了!
建元帝跟秦曦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来,南宫黰自然要告诉家人这个严重的消息,为了稳定民心,建元帝让南宫黰悄悄地说给萧墨笛和晚亭两人听就好,其他的人就不要透露了。
告诉萧墨笛是因为女儿的丈夫中了毒,生死未卜,无论如何也不能瞒着,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和莫陌生的女儿不是那种,遇事就慌的只知道哭的人,说不定还能帮着想想办法呢!
至于告诉晚亭,建元帝认为,这个女娃娃胆大心细,鬼点子不少,而且还挺聪明。就拿上次的事来说,一般的女孩子在父亲被抓了之后要么是吓的只知道哭,要么就是四处求情。可是晚亭没有,而且她还一大早做了一碗面送过来,却一句话都不说,只让他自己体会,不能不说晚亭做的漂亮!再到后来知道了建元帝是想跟南宫铉演戏骗幕后的人出现,她也干脆帮着演戏,又提前想到也许会有人暗算父亲,早早的备下了解毒的药物,可以说是料事如神也不为过了!
事后建元帝曾问她怎么就料定了是下毒而不是刺杀,晚亭回答说,父亲的本事并不是谁都能打败的,而且皇上又没给他上刑具,想行刺根本是自寻死路。唯有下毒,无声无息,而且不容易防备。建元帝觉的很有道理。
很多时候建元帝觉的他也看不清晚亭的为人,一个女孩子不爱描红刺绣,安静地坐在闺房里等待嫁人,反而喜欢赚钱,一副俗人的样子,但是她又不是守财奴,那些钱她能毫不犹豫地上交国库,就连她身边的丫头也都获益匪浅。偏偏这丫头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招,还都是能赚钱的,难怪人家都说她是会走路的摇钱树!
按理,掌控欲很强的建元帝对于看不清的人,通常是即使不要人家的命也不会让其过的太好,他可不管什么男人女人的,只要觉的威胁到了他的江山,一律没道理可讲。可是晚亭是真的让他好奇,一个爱财的女子却又不守财,对国家的贡献比某些人还要多,这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直到他知道了萧墨笛是他的女儿后,他又忍不住自豪:看,这样的奇女子原来是朕跟莫陌的后代啊!难怪了!这天底下也只有朕的儿女才能如此出类拔萃,不入俗流嘛!
因为这样的想法,建元帝潜意识里觉的晚亭能帮上他的忙,比如说那个便携式的干粮不就是吗?
要是晚亭知道她在建元帝的心中被神化了不知道该怎样冒汗呢!不过现在她没精神管其他的,全部心思都被大哥带回来的消息给惊呆了!
云遥失踪了?父亲中毒了?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是无意还是阴谋?是敌方的偷袭还是己方的暗算?下毒的是谁?是什么毒药?父亲有没有性命危险?云遥有没有落入敌人手中?有没有性命危险?等等等等……晚亭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在搅和,让她吃睡不安,连手头的试验等事都放下了。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会疯的!”晚亭思前想后,越想越觉的自己不能这么干等着,她要去边境军中,亲自去看父亲,找云遥!
“你疯了吗?一个女孩子家,先不说路远迢迢的多有不便,安全就是个大问题。即便你能安全到那里,军中自有军令,严禁女子入内,你又要怎样进去?想让人家把你当成军妓看吗?”南宫黰一听晚亭这话就急了,早知道他还是不告诉妹妹的好。
“再说了,你去了又能怎样?父亲在军中自有军医看护,我想,父亲他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皇上也正准备要派人去接父亲回来。至于云遥,我想,以他的本事能难住他的不多,可能就是一时迷路在哪个山旮旯里了,这会说不定已经回到军中了。”南宫黰极力地劝阻晚亭的异想天开,不停地假设道。
“大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一个女孩子出远门不方便有危险,可是你要我躲在这家里干等着实在是做不到!路上虽有危险,我加倍小心就是了,何况青蜂她们都会随我去的。军中虽然有军令,但是只要皇上给我一道御旨,我若假扮成男子也没什么问题。你别忘了,监军是润亲王,不说他现在是我们的舅舅,就是之前只是我的结拜义兄,他也会照顾我周全,怎么会让人欺凌我呢?还有,你觉的我是那种让人随意欺负的人吗?”晚亭毫不在意南宫黰的担心,反过来劝说大哥。
“别的不说,就说爹爹吧,他老人家既然中了毒,想来也许不能移动,我看与其让人接他回来,还不如让我带着会解毒的御医过去。你说可好?”
南宫黰被晚亭说的无语,他也觉的妹妹说的对,只是真的不放心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身为皇帝跟前的侍卫,又不能离开,要不然他亲自护送去一趟也没问题了。
南宫黰焦灼不定的时候,萧长风走了出来。
“让我陪妹子去吧!”萧长风说。“反正我是自由身,义父义母对我有恩,长风时常惭愧无以为报,既然义父受了伤,我就更要去了。即使妹妹不去,我也是要去的。”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大哥一趟,护送妹妹去边境吧!”南宫黰也不是墨迹的人,看两人都是非去不可的态度,当下就做了决定。“我这就进宫去讨旨意。”说完转身就走了。
“长风哥哥,谢谢你。”晚亭看着萧长风,满心的感激。虽然她说的坚定,但这是古代,是靠马车这种主要交通工具来行走的,既慢又累,在路上耽搁的时间长,很容易发生状况。虽然有青蜂她们作伴,但是很多时候女子出外行走真的不如男子来的方便,就说进客栈好了,有个男的出头总比你个女的要好说话,也避免了某种恶心人来恶心你。
萧长风摇摇头,说自己不是为了她才要走这一趟的,他是真心要去找南宫铉。晚亭便笑了笑也不多说。
南宫黰的圣旨讨的很顺利。其实能不顺利吗?建元帝也担心着呢,可是他又不能去,别人他又不放心,既然晚亭这个外孙女有如此胆色,他又何必为难?是以,不但写了圣旨,还特意交代南宫黰转告晚亭,一路上有什么困难,允许晚亭便宜行事。晚亭想,这不成了钦差大臣了?
有了圣旨晚亭紧着收拾了,让四大青和莫离跟着,交代了青竹看屋子,没想到这丫头死活不肯,非要跟着去,还说什么早就发过誓,无论晚亭去哪都要带着她!没办法晚亭只好答应了,喜得青竹眼泪还挂在脸上就嘻开了嘴。
原本晚亭想有萧长风陪着就行了,不想临走的时候,莫问硬参合进来,还把沈醉也拐来了!“多个人多分力量嘛!又可以顺便当做游玩一番。”莫问说。沈醉不置可否。
于是,原本八个人变成了十个,在天色未明的时候悄悄地出了京城,直奔边境。
第一百六十七章:一封急奏报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