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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帝后

乾隆果然没出梅落所料,半途中进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皇后乌拉那拉氏带头,令妃紧随其后,一屋子大小老婆们呼啦啦地蹲跪了一地。
梅落自然也只能跪下,虽然她心里压根就不愿跪那渣龙。
跪什么跪?你又不是死了!叫这么多美女跪你一个渣渣,也不怕折寿!梅落在心里怨念着,同时把自己的脖子又缩短了几寸,脑袋低的快跟膝盖亲密接触了。她的这幅样子落在众人眼里,除了几个上级人员觉得她太过胆小恭敬外,那些中级的都在心里或暗笑她没见过世面,不懂得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或是心思深沉的觉得她这是在表现自己,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
“皇后辛苦了。起吧。”乾隆对着皇后温和地点头说,却伸出右手扶起了令妃:“令妃请起。你们都起吧。”又一面对周围仍跪着的女人们说。
与令妃满面春风之色比起来,皇后面色冷漠呆板,只有微微低垂的眼帘下隐着别人看不见的嫉恨。
也不怪她如此,同是皇帝的女人,论身份地位,她只有高过令妃的。对皇上,乌拉那拉氏可以对天发誓,她对皇上的爱绝不输于令妃及任何人。只是皇上眼里只有别人,看不见她的好,这会还当着宫里大小女人的面给她难堪,要她不恨,怎么可能?
皇后木着脸看着乾隆扶起令妃,谢了恩后自己站起来,下边的其他人都随着皇后的动作纷纷谢恩站起。
梅落站起身来,籍着身前巴望着皇上能多看自己一眼的诸女掩护,悄悄地打量着乾隆和他的皇后。
无论是电视小说还是历史上,都说这位孝继皇后乌拉那拉氏不讨乾隆欢心,甚至还发生了断发逆违圣意的事,导致乾隆将她打入冷宫,就连死后也没有按照皇后的丧礼规格来办,让她从皇后之礼降为贵妃不说,还不许葬在帝陵,不配享皇室后人及百姓的祭祀。
这位继后,该是有多让乾隆讨厌啊?
乾隆长的跟梅落见过两面的五阿哥永琪不太像,永琪是满月脸,乾隆面型稍微有点长,也是个俊秀的脸型。只是这个长着俊秀脸型的男人已经是一副中年大叔的模样,尽管锦衣玉食地保养着,眼角周围也是爬上了小鱼,微肿的眼袋向人宣告着他太过丰富的夜生活。
此时这位大叔正满面春风,眼角眉间都是无限风流多情的模样。
梅落轻撇嘴角:看着这些大小美女都属于自己很得意是吧?渣!
等乾隆落座,皇后开口了:“皇上来的正好。臣妾刚才正和令妃妹妹说起老佛爷要去五台山还愿的事。臣妾想着,这去五台山路远迢迢的,老佛爷身边没人伺候着难免冷清寂寞。何况佛家胜地多有灵气,再加上有老佛爷的福气罩着,对皇上的子嗣运气都好。”
乾隆看向皇后:“皇后的意思是?”
皇后陪笑着:“臣妾想,皇上正当壮年,只是在这子嗣上还嫌薄了些。要不皇上派个妥当人陪着老佛爷一起去五台山,一则为大清江山和皇上祈福,二则,也是陪伴老佛爷,免她老人家寂寞。”
乾隆轻“唔”一声,垂了眼皮若有所思。令妃在一旁轻咬下唇,脸色微微泛白,尚自力图镇定。
四周女人们全都屏气息声,连大气也不敢出,就生怕惊了驾,吵了皇上的思考获罪。更怕引起皇上的注意,干脆被拎出来做那个去五台山的替死鬼。
明眼人谁不知道这是皇后在给令妃找事做,想打发这个皇上心目中的头一号亲近人离开京城,离开皇上?礼佛不过是个借口,一旦离开,先别说老佛爷的离京礼佛,一去就是一两年的,就算时间不长,在这新人像雨后春笋般一茬茬冒的后宫里,用不了几天,皇上就会把你抛到脑后,这失宠的风险谁愿意担?
“皇上?”久久不见皇上回复,皇后大着胆子轻声提醒。
乾隆掀起眼皮看看皇后,嘴边扯过一丝嘲讽:“皇后这话说的很是。朕也觉得该派个稳当人陪老佛爷去。”
此言一出,令妃脸色更白了三分。皇后瞧着令妃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更加恭谨地陪笑问乾隆觉得派谁去合适。
“皇后的意思呢?”乾隆不答反问。
“有皇上在,臣妾哪里敢自作主张。一切但凭皇上做主。”皇后微笑着打太极,把皮球又踢回给乾隆。反正不管怎样,她是一宫之主,是不可能去的。至于其他人,谁又能比的过宠眷正浓的令妃?所以她说不说都不要紧,而若是由皇上说了,正好可以打击一下令妃的势头。
“皇后真是贤惠啊!”乾隆似叹似笑地道。
皇后立马恭身:“臣妾忝为一宫之后,自然该当为皇上分忧,为老佛爷尽孝,为大清江山尽忠。这是臣妾的本分,当不得皇上夸赞。”
“说的好!”乾隆笑赞一句,扭脸对四周诸女道:“你们都听见了?都要向皇后学习,以皇后为楷模,为我大清尽忠。”
“妾等恭领圣训。”众人赶紧跪倒回应,又是齐刷刷地响成一片。
又跪!跪你个毛线啊!膝盖都疼死了!梅落心里把乾隆骂了个半死。
乾隆示意大家起来,笑眯眯地看着皇后,嘴里却对众人说:“皇后如此贤惠,为朕,为老佛爷和这大清分忧,朕心里十分欣慰。既然如此,朕就允了。”
“皇上圣明。”皇后立马带头跪下,梅落只得再次随众人跪下,心里暗骂:既然总是要跪,干嘛还让人起来?这不是折腾人吗?变态!
“哪里是朕圣明,分明是皇后你的功劳。”乾隆再次叫起,对皇后笑言:“这人选么……”
令妃倏地睁大了眼睛,惶恐地看着乾隆。皇后也不动神色地看向乾隆,就等着他发话了。
“朕想,这后宫中要论稳当人自然非皇后莫属,何况皇后又一向与老佛爷亲近,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这话一出,皇后一下惊呆了,噗通跪下:“皇上,臣妾身为中宫,怎能离开?”
“怎么?皇后这是不愿意为我大清祈福吗?”乾隆瞬间撂下脸来。
皇后急忙匍匐在地:“皇上言重,臣妾岂敢。只是臣妾想,这祈福是个大功德,也是最能积聚福气的。这后宫中能当此责任的非臣妾一个,赛过臣妾的更是不知凡几。臣妾不想因为皇上的厚爱,影响了他人的福气。”
乾隆鼻子里哼笑了一声:“皇后说的也是,一宫之主,轻易不能离开。罢了,这事容后再议吧,横竖这天寒地冻的出不了门,老佛爷也要过段时间才去,到时候再说罢。”
起身携了令妃的手:“九丫头长的越发可爱了,令妃就随朕一起去看看她。”
“皇上您太宠她了,倒让她越来越顽皮。嬷嬷们都头痛呢!”令妃摇头笑着,跟着乾隆往外走。
“哈哈朕的女儿,朕不宠着让谁去宠?”乾隆大笑,跟令妃走出门去,只剩了身后跪了一地恭送皇上的大小老婆,和面目阴沉,眼带煞气的皇后!
梅落站起身来,心道:本是来看戏,不想还真是看了一出大戏,这跌宕起伏的剧情都赛过戏台上的剧本了!皇上皇后们,个个都是最佳演员啊!
皇上一走,众女子们没了想头,便也没了精神,都想着要告辞回去。梅落更是早就想走了。在这里半天,除了看了出免费的宫斗剧,就是跪来跪去的,无聊死了,而且她膝盖还微微犯疼。只是皇后阴沉个脸,看着实在吓人,害她都不敢上前去说自己要回去。
她怕皇后,可有人不怕。舒妃第一个舒了舒腰,对皇后款款笑道:“出来好一会了,也不知家里怎么样呢?多谢皇后邀请,臣妾这身子有些乏了,就先告辞了。皇后勿怪。”
皇后点头,舒妃便告辞而去。
既有人带头,其他人如庆嫔多贵人等人便也一一告辞,梅落鼓起勇气来到皇后身前,准备开口求去。
“梅常在,你随本宫来!”皇后突然开口道。
梅落心里一突:皇后她找自己到底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