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恒只笑不答,慕琰始终是不懂爱,若真的爱一个人,只要她幸福,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一辈子不告诉她,就算自己心中绞痛,就算自己身遇不幸,就算生生世世不能触碰她,也无怨无悔,只要她安好。只因不想再一次经历失去那人的痛苦。
那一天,明明是盛花宴中最重要的一天,却是最无趣的一天,后世谈起那一天,更多的渲染并不是如花的美人、甘甜的美酒、美味的佳肴,而是那一日的等候,后人们提起四季,那位一生传奇的女子,第一个连想到的就是烨国年轻的帝王,就如慕禾所设想的那样,他们的名字,的确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相连下去。
此刻,琴鼓城外树林中,星辰高挂在空中,点缀着夜色。穆筠和四季围在火堆旁,烤着从路边地里偷来的红薯,一阵阵香气袭人,引人口水直流。
“这古代红薯味道都比我们那的正,没有添加农药的东西真好,不过个头小了点,我一个人能吃四个”。像要应和穆筠的话,身后两只栓在树上的马儿,嘶叫了一声,引得穆筠直夸它们有灵性。
说起这两只马儿,还是她们两临行前,肖勾受夏侯恒的嘱托交给她们的,骑马的确比走路快多了,好在四季以前骑过马,虽然不精通,但也不至于手握千里马而无用,穆筠说她没有骑过马,四季不过是简单的教了一下,她立马就能领悟,后来马术还超过了她这个师傅,令四季瞪目结舌之余也百思不得其解,穆筠却一直称自己天资聪明,一点就通,可把她乐得。
她们走得突然,临行前也就见了肖勾一人,因缥戈他们出门去了,连一声告别也没有来得及说,也难怪穆筠一直精神充沛,体力怎么也用不完,四季清楚她是在强颜欢笑。
“你怪我突然拉起你就走!没有和缥戈她们告别吗?”
“怎么会!”穆筠脸色沉了下去,“你竟然要马上走,那一定是发生了马上需要我们离开的事,我虽然没有四季你聪明,但我也不是傻子,很多你知道、你烦恼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一定不会过问,但是我相信你,没有原因无条件的相信你,我可能也帮不上忙,却也不想看到你一个人承担那些,虽然是不怎么靠谱的朋友,关键时刻还是可以依靠的”。
不得不说缘分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有些人相处了几十年都无法心意相通,有些人不过相处了几日,却能将对方理解透彻,可惜她和穆筠并不是那种知音,三年的相处,她们才将对方的性格摸清楚,三年前,母亲去世,在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父亲消失去了国外,孤独造就了现在的自己,也造就了一段真心实意的友情。
听完这段话,四季突然很想把一切告诉她,她们现在身处的环境,她们来到这个世界可能并不是意外,夏侯恒对她的特殊感情,慕禾的野心……若自己猜得没有错,慕禾让她参加比赛的原因无非是想把自己带进他的后宫。
如果他当着天下人提出了这个要求,众人看着,就是断了四季拒绝的后路,无论是真是假,以后只怕两人间都说不请关系。
事出紧急,只能连夜逃跑,不是昨天的强吻暴露出了那人的占有欲,四季可不会自恋到以为他对自己有好感,好在,她们逃出来了。慕禾不是傻子,她们逃跑的消息根本瞒不了多久,不过管他呢!这如意算盘算是打翻了,管他今日要的是那个女人,只有不把她扯进去就好。
庆幸之后又有些愧疚,现在想想,这是第一次,她对穆筠隐瞒了这么多秘密,其实告诉穆筠也可以,不过她不想把她卷入这些是非中,穆筠是一个性子单纯的人,孤儿院的生活以及她的病并没有让这个人心中蒙上阴影,她和自己不同,不应该事事算计、步步惊心地活着,所以,不能说,就算她不如穆筠这般坚强,也会坚持下去。
“不过是一个语文差到家的人,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恶心”的话了,鸡皮疙瘩都掉一地,这些事情我还能处理好,比起担心我,你还不如多注意小师妹,小心什么时候和师兄师妹勾搭上了!事后可别找我哭诉”。
“绝对不会的!我相信缥戈”穆筠这话虽然说得快却没有半分底气,话音落下不到一分钟,她突然抬起一双小鹿般不安的眼睛,看着四季“应该不会吧,缥戈不是对我有好感的吗?”。
绝对变成了应该,肯定句变成了疑问句,见状,四季也不忍心在捉弄她了“我虽然和缥戈不算熟,不过也可以看出他是那种责任感很重的人”。
穆筠眨巴了眼睛表示疑惑,四季忍住朝她头上砸红薯的冲动,继续说“责任感重的人不容易花心,竟然没有拒绝你的告白,就说明缥戈也也喜欢你,安心好了!”
穆筠长长的松了口气“虽然没有跟他告别,不过我留下信了!”。
信!这个字可把四季吓得不清“你什么学会这个世界的文字的?”。
穆筠的身子猛的一惊,僵硬了半响才道“你说缥戈有没有可能看懂中文!”。
“怎么可能!原来你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不知道人家的文字和我们的不同”。
“我知道,我知道!”穆筠赶紧给自己辩解“不过一拿起钢笔写字,就忘记我现在在那了,为了使信看起来好看一点,我旁边还画了一只卡通狗狗,中间还卖弄了几句英文”。
“在缥戈的眼中那已经不是信,而是驱鬼的符咒了吧!你被当成那个国家的间谍抓起来,我可不管的”。
穆筠把烤好的红薯放在草地上,突然没有胃口吃了,低沉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一改之前的秃废“你不想琴鼓吗?毕竟你在那的朋友可比我多得多”。
四季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夏侯嘉懿那我有请肖勾带个口信,毕竟受了他不少照顾,焰雲那不能去打,总得来说也不算想!”。
“那红叶呢?”穆筠不死心的问,毕竟她还是支持红叶的。
胸口顿时有些发闷,想起枫林里的初遇,想起他的死缠烂打,想起他那一声声让人不自在的娘子,想起屋顶上的谈心,居然觉得有些遗憾。那种陌生的感情在心里出现了一下,就被四季全部无视掉“想他干什么?想他还不如想慕禾”。
接下来穆筠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谁都看得出她心情好了许多。
两个人大胆的在树林中露宿了一夜,只是睡在地上有些不安慰,第二日阳光打在脸上,意识慢慢恢复清明,四季感到肚子上有一个重量,就伸手想把它推开,只是那东西并无动静,原本以为又是穆筠糟糕的睡姿,睁开眼睛想把“她”推开的时候,却被地上的红纱吓得惊醒,手心中的黑发如丝绸般滑下,遮不住惊为天人的模样,肚子上的死人头不是红叶还有谁。
第五十六章 离开琴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