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琰……在心里细细的想着这个名字,脑海里慢慢的浮现了那张英俊,看似温和的脸,他现在在这里?那么要逃吗?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便被甩开。比起逃,直白的面对,或许还能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被盯上的理由。
打定了主意,四季朝着夏侯嘉懿一笑道“我们的约定就到这里,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还没有等对方开口,四季就已经掀开纱幔走了出去,脚一落在地面上,眼前繁华的景色便迷了眼,和坐在马车里向外看的感觉不同,尽头的太阳散在自己的身上,铺上一层暖暖的光,它在诉说着,此刻自己真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活着。
深吸口气,四季朝着前面走去,还没有走到几步,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正准备转过头来,看看情况的时候,手腕就被人紧紧的抓住,夏侯嘉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着她大声吼道“本王允许你走了吗?本王开口说话了吗?我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吧!谁允许你离开了,跟我回去……”
说完,不顾四季的意愿就抓着她手,朝马车方向走去。这段距离本就不远,在走了一会就看见那飘舞的粉色纱幔时。四季回过神来,一把甩开他的手,在夏侯嘉懿一脸青色的状况下道“项链我已经给你了?还回去干什么?”。
阴柔、俊美的脸上,一瞬间退去怒气,夏侯嘉懿放开了紧紧抓着的手腕,茫然的看着四周,又朝着四季呆萌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对哦!我们的交易已经完了,那我追你干嘛?”。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才是……”。
身后的夕阳在两人的身后慢慢沉下,街道上的空气显得寒冷了许多,夏侯嘉懿只记得刚才听见这女人没有自己的允许就要离开,脑子一热,就追上来了。现在细细想来,她的确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呆着这。
不过总觉得自己就像路边的一棵树,太阳大的时候,她就过来乘凉,太阳一小,她就继续赶路。不对!为什么他要把自己比喻成一棵树,那树不会说话,不会跑,也没有手的。能和自己一样吗!。
四季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和正苦恼的自己根本不一样,想到这,夏侯嘉懿就觉得莫名的火大。他哼了一声,双手环抱于胸前,居高临下的说道“本王这是好心,如今马上到“盛花宴”的日子,个个客栈早就人满为患,没有预约,根本找不到地方住“。
四季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在想些什么。
夏侯嘉懿自然猜出了她打的什么主意,继续道“别白费心机了!现在的琴鼓城里大概连民宿那也没有空房间了。当然,你想看着星星,对着月亮睡觉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这城里,可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若是露宿,看完了一夜的月亮,却不一定看得了第二天的太阳,怎么样?要跟我一起走吗?”
四季不是冲动逞强之人,夏侯嘉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能有他的帮忙,那找起穆筠,应该也会容易一些,不过……四季抬起头来,望着那一脸得意,傻傻的少年道“我以为你恨不得我马上离开”。
“那不是废话!”才说出五个字,察觉到了不对劲,夏侯嘉懿连忙话锋一转“废话……不过,身为一个男人,我怎么能让一个异地女子,独自在陌生的地方呢!何况你还有身孕”。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很小,大概就只有他们两人听见。
四季却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随口说的一句气话,这都相处了几天了,这笨蛋还没有识破。连初翠和肖勾都当成了笑话,就他一人当真。“好!我跟你回去,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干爹说的话,怎么能不听呢!”。
说完,四季快步的走向马车,留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夏侯嘉懿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处。
“干爹?”重复了一遍话,少年突然跳起来,指着前方一抹白色的倩影说道“你这村姑给本王站住,别乱认亲戚,把我的地位都降低了!信不信我不让你同行了!”。
走到人群里的女孩听言,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朝着少年嫣然一笑道“夏小王爷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你邀四季上了这马车,再想让四季下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在茫茫人海里,那抹白色是那么的耀眼,让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她,移不开目光,四季……原来她叫做四季,“四季,四季”低低的念着这个名字,胸口却一阵绞痛,还有一股莫名的喜悦,一时间,陌生的感情充斥这这具身体,百般不是滋味,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向往,渴望明白那环绕在心间的陌生感情是什么。
明明喧闹的集市很嘈杂,但那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在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就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她说“笨蛋,你在不过来,我可让肖勾出发了哦!”。
“笨蛋……”少年原地炸毛,就朝那华丽的马车跑过去,望着马车上,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吼道“敢骂本王是笨蛋,看我不砍了你的脑袋。”
四季见夏侯嘉懿是真的生气了,就赶紧让肖勾驾马离开。
肖勾也不是什么听话的人,一边笑着,一边还真的一鞭子打在马身上,马车动了起来,急得夏侯嘉懿一纵身,连忙跳到车上,谁知肖勾突然加快了速度,夏侯嘉懿还没有站稳,脚一滑,就要向后到去,心里暗叫不好,正在他准备摔倒地上时,手上一紧,眼前白衣飘飘,一个不算大的力道又把他拉上马车。一站稳,怀里便充满了一股奇异的花香,心脏快速的跳了起来,意识也有些不清。
见夏侯嘉懿安全,四季就松开了他的手,抬起头来,也不知是不是刚才他跑得太快,原本白皙的肤色,现在像是喝醉了般,红的不成样子,便开口关心的询问道“怎么了?刚才伤到那了吗?”。
夏侯嘉懿如同痴了一般,只是呆呆的摇了摇头,掀开纱幔便走进马车里,人刚一进去,就听初翠的一声惊呼“天啊!殿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那不舒服吗?”。
四季心里也担心,刚刚准备走进去看看时,驾车的肖勾突然转头笑道“姑娘是第一次来琴鼓城吧!何不趁此机会好好欣赏这琴鼓的风光,在四国里可找不出比这更繁华之地”。
“夏侯嘉懿他……”
肖勾的笑高深莫测“就算为了王爷,姑娘也还是和肖某在外面看看街道吧”。
四季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一想起马车里两个人的关系,就明白了,想着自己一个外人,也不能一直去打扰他们,就坐在肖勾的旁边,欣赏这古代的街景。
到了客栈,一下马车,夏侯嘉懿便一个人回了房间,只有初翠和肖勾在旁边伺候着。
四季也乐得清静,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她的房间的景色不错,一推开窗子正好对着被云雾环绕的琴鼓山,夜色已经落下,那坐神秘的大山远远的看过去,有些不真实,像一幅墨画。
明天,夏侯嘉懿要去爬山,自己也跟着去看看好了,她对那个神秘的传说还挺有兴趣的。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地……四季就趴在窗子旁睡着了,直到房间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从窗外突然吹进一阵风,正好灭了那木桌上的烛火。银白的月光透过不大的窗子散在熟睡中的四季身上,慢慢的也照出了那红色的衣角,雌雄莫辩的容貌。他像是凭空出现,连轻微的脚步声也没有。
他轻轻的抱起窗口的女孩,轻轻的放在床上,像对待珍宝一般,那般温柔。那一夜,他就静静的守在她的旁边,正如之前的日子,夜夜守在她的身边。
其实,你并不是独自一人,我一直在你旁边。
四季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那是在一片红枫林里,连同世界都染成了的红色,这个地方明明自己不曾来过,却感到十分熟悉,被枫叶铺满的地上,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小男孩正坐在,他的五官长得非常精致,就像一个人偶,四季向他走去,刚到跟前,男孩突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四季,四目相对,他甜甜的灿烂一笑道“我等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第十九章 红脸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