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姐,我怕!”朱兰有青有些小小的紧张。青芜脸色惨淡,微微一笑,“习惯就好了,都有这刚开始的一回,你唱完,去我房间,咱们姐妹再聊聊,”说完回屋去了。杜娘也从台上走来,对她说:“快去吧!”
朱兰点了点头,漫步到舞台中央。喧闹的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惊叹!有些人或许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如此美丽的女子,她美,却自然,她艳,却脱俗,她清高,又不失温和。
在柔弱的灯光下,她宛如刚刚修成人形的狐,令人牵魂。甚至乐师们都忘了弹奏,全都愣在那里,直到杜娘扬着笑成面疙瘩的脸喊了声:“请若兰姑娘唱曲儿吧!”十几个乐师才各自拿起乐器。
随着琴箫缓缓响起,朱兰轻轻舞动起来,衣带浮动,飘然若仙,众人全都“呜”出声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清泠的声音如同珍珠落入玉盘一般,清脆,明净。她像一只精巧的云雀,在云雾间翻腾,舞弄着优雅的身姿,又如风中一朵初放的菡萏,羞涩中轻扬着粉玉般的花瓣!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瞬间愉悦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哀愁,好似伤感流年如水,美好的韶华已经一去不返。舞姿也随着稍稍凝滞,让人忍不住为之心疼!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衣带被抛起,直上青天,好像自己也要跟着衣带一同飞上青天揽明月,以解除这人间的苦楚。可是自己飘飘到了楼顶,却发现高处的凄寒,担心自己不能忍受!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干脆用起轻功,旋动在半空之中,一种痛苦和放松的感觉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将全场推向!
“转朱阁,低琦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
舞步已经行动艰难一般的减慢,声调却在上涨,仿佛是不甘命运的催残,想要一喉唱出满心不快,向天地发起对命运的挑战!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渐渐的,舞姿重新回到初时的柔缓,似乎已经看透了这一切,万事无法强求,只能默默适应,忍受,除了淡然,什么都是枉然…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朱兰的脸色已经凝滞,对未来的希望,早已随着逝去的明月消尽,只能首着一个美好的愿望,随着生命的消尽,朱兰缓缓的伏在台上,任由落下的帷幕将她与满坐的人隔开…
大厅之中,还是哑然,毫无声息,懂得的,不懂的,如今都已被迷住,甚至那群花娘们也忘了嫉妒,只剩下羡慕!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道:“若兰姑娘呢!”然后是翻山倒海般的呼叫声,全是让朱兰重新上场的!杜娘忙跑到台上:“若兰姑娘头次登台,已经累了,不如我们再换一人!”可是任何一个歌女都知道,现在上台,只能显示出自己的不足,谁还肯去!有人道:“若兰姑娘什么时候的初夜?我花重金!”这话一出,就引起全场责备!杜娘道:“我们若兰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若是被若兰姑娘听见了,以后不再上场了,可怎么办!”又有人笑道:“凡是到这里的姑娘,有谁能坚守几个月的?杜老板好好劝劝,这千金难买的货物总不能这样浪费啊!”“哎哟,你拿出黄金千两,我给你安排若兰!”杜娘鄙疑的看了他一眼,回到后台去了。只剩下客人们狂乱的吹吁着,“过几天我定要买下若兰姑娘!”“若兰姑娘的初夜非我莫属!”“……”
朱兰渐渐远去,她实在不愿听见这些调侃。走到青芜的房门前敲了几下,道:“青芜姐,在吗?”青芜打门:“进来吧,兰妹妹!”然后为她沏了一杯竹叶青,“兰妹妹真是好身段,好嗓子!我都觉得自己比不上了,”“哪有啊,还是姐姐唱的好!”朱兰有些不好意思。“哎…我们女人伦落到这个地方,已是莫大的悲哀,什么名声,也都是存在于风尘之上的!我看妹妹年纪方小,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唉…这说来话长了!反正就是被卖进来的!不过,我绝对不会卖身的!总有一天我会逃出去!”
青芜苦笑了一下,“到了这里,哪里还能想到逃出去,我曾经也是大家闺秀,家道中落后被迫伦落此地,本来也是坚守,可是…如今也谈不上什么了!到了这里的女人,自身都是一种悲哀!”朱兰道:“姐姐别那么说,我呀,是当朝右将军,可是杜娘不信!等我出去,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啊?你说的是真的?”青芜感觉到无比的惊讶!“当然,我有腰牌呢!”说完拿给她看。“唉…还是算了!妹妹若是出去,还能找个好人家,我已非清白之躯,出去也徒遭世人耻笑,不过妹妹还是尽早远离这烟花之地的好!否则不过两个月,杜娘就会劝你下榻初夜!”她这话里,不能说没有对朱兰的关心,可是也不乏对这个争饭碗的人的排挤。
不过朱兰可没有捕捉这么多信息,“我才不呢,她打不过我,只要我不跑,狼老怪是不会抓我的!”青芜轻叹一口气,道:“那最好不过!”便不再说什么。
关于若兰的传说越来越多,许多富家子弟都想得到她的初夜,过了一个月,若兰的叫价已经升到了两万两白银!当初推出青芜时,初夜也不过是八千两,如今朱兰的价格,可以买下一块金花观了!杜娘对外称若兰乃千金之躯,是不会卖出初夜的,心里却忍不住暗喜,若兰是自己花钱买的,想要卖出理所当然,等到过一段时候价钱再涨了,便强行她上台受选,谅她也跑不了!朱兰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若是杜娘被钱迷惑了,真的卖了自己可怎么办呢?于是经常对杜娘说:“妈妈,我的身价还在涨…”让杜娘不要急于做事,等到涨的没有人能买的起时,自己就安全了!可是,有人喊得出,就有人出得起!当她的身价升到三万两的时候,竟然真的有人愿意用这天价买下朱兰初夜。实际上,若不是人传人,三万两连朱兰整个人都可以买到了!不过,什么叫炒作呢!唉…
杜娘笑嘻嘻的再一次来劝朱兰了:“兰儿,你也看到了,你的身价已经涨到三万两,足够你用一辈子的了!就这么一次,我们女人呐…到了这里,还图个什么清白啊!”朱兰道:“我说的明明白白,决不玷污自己的身体,你们是不可能得逞的!”杜娘一改和善的面色:“告诉你,到了这里,就由不得你了!别忘了你是我花钱买的,我已经把你安排给了钱庄的吴老板,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说完踢门而去。朱兰对他喊到:“告诉他不怕被揍就来!”
三万两的货物,挨揍算什么!晚上,杜娘将吴老板引进朱兰屋中,道:“好好伺候着!”自己出去了。朱兰看了看,这人不过二十多岁模样,哪里像什么老板啊!“喂,是你花三万两买我的!你哪里来的钱啊!”“我没有钱,我爹没有钱吗!”那男子轻蔑一笑。朱兰白了他一眼:“吃老子本算什么好汉!有本事自己挣这三万两啊!”他说到:“我爹的钱,以后还不都是我的!来,小娘子,吧!”“我就不!”“哎…现在你是我的,还由得了你!”说完就想去抱朱兰。
朱兰飞快拿出一根布条,眨眼间将那人缠住,“你想碰我,想得倒美!”然后拿出备好的绳子将他捆在床边。拍拍手,道:“委屈你了!”那人居然一动不动,被朱兰的举动吓呆了,很难想象,一个小女孩,功夫竟然…!
朱兰道:“你就在这里睡一夜,明天去把钱要回去,我走了。”便去到青芜的房中睡了。第二天早晨,青芜对朱兰说:“妹妹,我看你能走就快点走吧,总不能每次都这样吧!”朱兰道:“我早就想走,可是狼老怪就在附近,我根本跑不了啊!”青芜轻抚朱兰的头发,叹了口气,道:“明天你唱完歌但可离去,我帮你缠住狼老怪,你以后可要记得姐姐!”朱兰一听,便知道青芜要用什么方法缠住狼老怪,摇头道:“不行,姐姐!”青芜打住她的话道:“我已经不是什么清白的人了,再不忍心看你伦落下去!听话!”朱兰含着泪点点头,“好姐姐,谢谢你,如果我能回到朝中,一定来接你!”青芜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只将朱兰轻轻抱在怀中…
杜娘去敲朱兰的门时,一直不见动静,心里起疑,强推开门,只见吴家公子被绑在床头,嘴被总袜子塞住,叹气道:“就知道这小妮子不会这么容易服从。”忙帮他解开,吴公子骂道:“臭娘们,我花三千两,就买了一夜臭袜子啊!”杜娘道:“给你捎话了,不怕挨揍就来!你连个小妞都摆不平,还有脸驯老娘!”虽然吴家有钱,但祖上几辈都是文人,又没有什么权利,杜娘根本无需怕他。“那快退钱给我!”“好,自己去给帐簿要一万五千两银票吧!”“什么,我在这里被绑了一夜,你还要我一万五!”“怎么,住宿不收钱呐!再说你出去如果说我们若兰姑娘的初夜已经被你得到了,有谁不信呐!我们若兰的名节岂不是被你坏了吗!”吴公子被顶的说不出话来,自古这种有钱的草包,是最容易成为别人欺负的对象了!
第二十一章 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