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刘菲，这一次没有人来救我，我在关押室里待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就被带了出去。
路过隔壁的时候我特意探头朝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看我顿时就愣住了，隔壁竟然是一片空荡，什么都没有。
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明明是白天，却觉得寒气逼人，那只眼睛再次在脑海中浮现，那个男人说话的语调还清晰的环响在耳边。
我不知不觉就慢下了脚步，负责带我出去的小刑警拽了我一下，不耐烦的催促道：“看什么看，还不不快走。”
我没说话，收回视线继续跟他朝前走，心里却是久久都不能平静。
直到在审讯室里坐下，我都还觉得脑袋有点晕晕乎乎的，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一点，动作被对面的杨警官看在眼里。
“昨晚没有休息好？”他随意的问了一句，语气自然到仿佛我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而不是犯人和警察的关系。
我勉强扯了下嘴角，并不打算把隔壁那个男人的事情告诉给他。
杨警官估计看出来了我有事瞒着他，不再开口，一双深邃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在我的脸上，被这样的目光看上，让人无形中有种无所适从的错觉。
他沉默了好久才再次开口：“我们调取了你住的小区的监控录像。”
说到这他就停住了，我回望过去，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停顿是什么意思。
杨警官如鹰一般的眼神在我的脸上转了好几圈，我总有种错觉，他好像是在透过我的脸看另外一个人。
“监控录像显示，你凌晨一点的时候出了门，穿着打扮和商场的监控中一样。”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连声反驳，这不可能。
我清楚的记得昨晚和黑衣人对话完之后我就睡下了，一直到被温柔的电话吵醒才彻底醒过来，怎么可能半夜出去搞破坏。
“这不科学，我为什么要去把自己工作的地方搞得一塌糊涂，而且还写上让自己去死的警示语？”
这些种种说不通的地方我不信这些警察就没有想到，果然，杨警官挑了挑眉，审视的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这一次的审讯依旧无疾而终，我又被带回到关押室里。
我表面装作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等门一关立刻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戒备的看向身后的白墙。
我揉了揉眼睛，昨天的那个小洞不见了，整面墙洁白光滑，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坚信昨天绝对不是我的错觉，墙上的洞和那个男人的存在都是千真万确，只是既然隔壁并没有房间的话，那这个男人的身份就微妙起来了。
是夜，我哆哆嗦嗦的被冻醒，半睡半醒的睁开眼，拉紧了身上的被子，朦胧间却瞧见正对面的墙上有一只眼睛正盯着我瞧。
瞬间吓得睡意全无。
我从床上窜起来，后背紧紧贴着墙面坐起来，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一次不是自己做梦，对面的墙上是真真切切有一只眼珠子。
“你是谁？”我小心翼翼的发问，三个字在空空的审讯室里来回回荡。
那只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猛然向下坠落掉在了地上，还朝上弹了几下。
我的心里一抖，眼前这情景是个什么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我怕是又碰到鬼了。
那只眼珠子又朝前跳了好几下，任凭它怎么跳，我都有种它一直在看着我的感觉。
“你是谁？”我又问了一句，那只眼珠子依旧是没有回答。
看来是故意捉弄我，我长呼了一口气，猛的伸出手指，狠狠朝它戳去。
它估计是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闪开，跳了几下又朝着墙面弹过去。
前一天夜里的那个小洞现在又出现了，眼珠子准确的穿过那个小洞，我听到“吧唧”一声，像是什么东西重新黏住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小会，正准备下床走到那个小洞旁边看看，一个人影忽然穿过墙面走了过来，把我又逼回到了床角。
来人长了一张清秀的脸，留着一头过肩的乌黑长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几分。
我呆呆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没能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竟然是个女人？
对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嘴角向上扯出了一个弧度，带着冰冷的笑意开口道：“我可不是女人。”
“她”的声音是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和“她”的脸形成了两个极端。
我没有出声，等待着对方的下文，一连两个晚上都来找我，我不相信他是吃饱了闲的，肯定是别有目的。
“你倒是不傻。”男人不屑的哼笑了一声，忽然抬起手在脸前一挡，再放下手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脸竟是变成了和我一样。
看到我一脸震惊的表情，他似乎很满意，说话的语调也跟着一起洋洋自得了起来，问我是不是吓傻了。
我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眯着眼看着眼前和我一样的脸，再一回想监控里的那个神秘男人，顿时就明白了。
“是你做的那些事，然后栽赃给的我？”我咬牙切齿的问他，有些不明白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我。
男人笑了下，讥讽的说道：“你倒是不傻。”
看着自己的脸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心里难受的紧，厉声对他说让他露出真面目示人。
谁知对方竟然摇头拒绝了，说感觉现在这样就挺好，他挑着眉问我：“你难道没有一种在照镜子的感觉吗？”
我抿着嘴没说话，就是因为有一种在照镜子的感觉，我才想让他变回去，毕竟我心里清楚，对面的这个家伙对我并无善意。
他勾了勾嘴角，又抬起手在脸前一挡，就像川剧变脸那样，又换了一副面孔，这一次是个中年大叔的样貌，两边留了厚厚的络腮胡。
这张脸和粗犷的声音倒是相配了不少，只不过我不能确定这张脸是否就是他真实的样子。
“脸也变过了，阁下是不是该说明你来的目的了？”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保持冷静，果不其然，对方看到我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即就露出了一个野性的笑容。
“程乐，你还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