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丽本来对陈龙飞救了自己的老爹爹,和他救了老爹爹之后的一系列行为非常感激的,
特别是此时此刻,当她看到他陈龙飞为了伺候老人家,累得这个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极了。
如果没有那天公园的龌龊的一幕,看到后的第一个行动就得情不自禁地扑上去,最起码是能给他一个热情的香吻。
现在,虽然没有去吻他,心里还是热乎乎地,一种感激之情在心中油然而生。
陈龙飞呀陈龙飞,吻是做不到了,可我一定要找一个更好的办法报答你。
可后来陈龙飞这么一次又一次那么恶劣地对待她,雅丽心里顿时又产生了一种恨意,几乎恨得咬牙切齿了。
凭什么那?不就是你救了老爷子有了功劳了吗?有功也代替不了你的罪过呀,有功也抹不掉那天你在公园里跟一个野女人搂搂抱抱的那个闹心的一幕呀。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混同,这个功代替不了那个过。
其实是你先对不起我,现在,看你这个样子,反倒好像我对不起你了,看在你为了伺候我爹累得这个样子的面子上,我上赶着上前搀扶你,你反倒把我的手强硬地推了出去,不让我搀扶。
犟得连一头驴都不如,驴子还能有感情呢,你一下子连感情都没有了。
雅丽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着,你耍吧,耍吧,这回我还不理你了呢,看你怎么办?
雅丽这么一想,陈龙飞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不管他走得怎么踉踉跄跄,多么地左右摇摆,就是狠心地没有去理他。
陈龙飞一只脚迈出房间的门,另一只脚没有迈出来呢,身子一晃,又要摔倒。
他咬着牙,用尽浑身的力气,想稳住身体,可是,因为抽血抽得太多,抽完又一直没有休息。
不但没加强营养,连一口饭都没吃应时过,就这么上顿下顿地糊弄着,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没倒下的时候还能咬着牙坚持着,这一倒下来之后,就原形不露了。他脑袋轰地一下子,又摔了下来。
雅丽虽然看到了这个危险的情景,又想过去搀扶,一想到他在屋里那么残忍地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推出去,就忍住了。
像没看到那样,站在原地上,一动不动地眼睁睁地瞅着,根本没过去搀扶。
就在他即将倒下还没有倒下的时候,手疾眼快的小护士慌慌忙忙跑上来,非常心疼地一把把陈龙飞扶住了,没让陈龙飞倒到地上。
扶住后小护士气愤地朝雅丽狠狠地瞪了一眼,又心疼又气愤,几乎要爆炸了,忍不住大声地跟雅丽喊起来:“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呀?怎么看见大哥要摔倒了也不上来搀扶他一下呀?
你还是不是人那?你还有点儿人的良心没有啊?人家大哥为了就你的爸爸别说掏钱,连血都舍出来了。
医学上都不许一次抽那么多血,人家硬逼着大夫就抽了。
你不但不报答,看见了他要摔倒了还那么眼睁睁地瞅着,不上来扶他一把。你是不是个黑心肝了呀?太黑了吧!
不信你掏出来,喂狗狗都不能吃!”
小护士一边数落着,一边像搀扶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继续她的爱心。
雅丽没有接言,也没法接言,接上了说什么呢?
说他不让搀扶?说他像驴一样地犟?还是把他在公园里的丑事儿跟这个热心肠的小护士讲给她听?
都不能。
再说了,有病床上的老父亲在,再有理由也不能在他老人家面前说出这些呀,她更不想公开他们之间的身份。
雅丽只好咬紧牙关,任凭那个不明原因的小护士冤枉地数落着。那个时刻的她,几乎委屈死了。
陈龙飞被小护士疼爱地搀扶着,一步一颤地直奔病床的老人而去。
到了近前,突然一反常态,脸上的怒气完全云消雾散了。
满脸堆笑地俯下身去,亲切地,就像躺在床上的病人是他的亲生父亲那样地,把老人家露到外面的胳膊塞到被子里。
又正了正老人家的枕头,用毛巾给老人擦擦脸,细心地用手指甲扣去老人家眼角的泪垢。
这才趴下去,把嘴巴对着老人的耳朵,无限真诚地说:“大叔,你家人来了,对不起,我要回家休息休息,您老多保重。我就休息一会儿,还回来伺候你。”
老爹爹用爱怜的眼睛瞅着眼前这个跟他一样性格,犟驴一样的小伙子,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无限感激地说:“孩子,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好呢?你的恩情大叔永远不能忘。”
陈龙飞微微一笑,诚恳地说:“不用,这是我们年轻人应该做的事儿,您老不用想那么多,就一心一意养病。”
“可是,大叔老了,报答不了你了。”老人家说到这里,就用眼睛四处找着。
陈龙飞急忙问:“大叔,你找什么?”
“丽丽呢?”老父亲问。
躲在陈龙飞身后的雅丽再也躲不了了,这才慌忙凑上去:“爹,我在这儿。”
老父亲哆里哆嗦地说:“爹告诉你,小伙子对你爹的这个恩,你一定给爹报答了。”
按理说,雅丽本应该当即答应下来,可是,雅丽心里还结着一个疙瘩呢,怎么应承他老人家的要求?不但没有说什么,连个头都没有点。
雅丽没法答应老父亲的嘱托,这里边的过程太复杂了,根本没法跟老人家详细说出来,要是跟他说了,不是更复杂了吗。
雅丽只好岔开话题,敷衍地说:“爹,你先养病,其他的事儿你就别关心了。”
“不。”没想到,认了一辈子真的老父亲依然坚持着,“你必须当着我的面,当着你这个哥哥的面,给我答应下来。”
“爹,我不说了吗?你现在最大的事儿,就是要养病。”雅丽着急地说
“那不行。”老人家当年的霸气脾气劲儿又上来了,他固执地说,“你要是爹的闺女,就得当着这个小伙子的面,答应我。”
雅丽觉得无所适从。报答?怎么报答呢?对于陈龙飞来说,报答他的最好办法只能是嫁给他,其余,什么办法的报答他,他都不会满足的。
可是,这个要求我还能答应他吗?
雅丽这在那儿为难着呢,没想到,父亲的要求更大了:“来,你把手给我。”
雅丽觉得莫名其妙,乖乖地把一只手递给了来父亲。
老父亲又把眼睛转向陈龙飞:“你也把手递给我。”
陈龙飞有所领悟地把他的手递过来。
老父亲一只手攥着一个人的手,然后,就往一起拉去:“听我的话,拉在一起,当我的面,做个保证。”
啊?雅丽一下子愣住了,不但要答应,还得拉着手答应,急得她脸子一下子成了猪肝色。
急忙把自己的手从老人家的手里抽出来:“爹,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这样咋了?这样不对吗?”老父亲质问着他的闺女,几乎是命令了,“拉。”老了老了还这么霸气。
雅丽感到太为难了,过去,这两双手没拉过吗?还少拉在一起吗?你姑娘不但手跟他拉过了,嘴儿都跟他亲了,身子都让他抱了,就差没发生关系了。
要是没有公园那一幕,还用你说吗?还用你老人家强迫吗?刚才在休息室不就什么都能发生吗?
现在有了公园的那一幕,我还能拉他的手吗?就是为了报答他,也不能用这种办法报答了。
不能了,永远不能了。就连过去被他拉过的,想起来都后悔莫及了,不拉,坚决不拉。
老父亲见雅丽不但不听他的话,还把她的手抽了回去,眼睛突然瞪圆了,毫无办法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气得咳了起来。
陈龙飞手疾眼快,还没等雅丽的手伸过来,急忙先于她,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伸上去,放在老人家的胸脯上,一下一下地抚慰着咳起来的老人。
站在一旁的雅丽心里骂着:“陈龙飞,你这小子,就溜须吧,溜须也没用,我是不能原谅你了。
老人一声一声地咳着,怎么也过不了那个劲儿。陈龙飞就那么认真地,悉心地,一下一下地,轻轻地给老人家拍打着,抚慰着。
过了很长时间,老人终于有所缓解了。刚一有所缓解,他又去寻找雅丽的手。
雅丽看在眼上,急在心里。
陈龙飞呀,你快别表演了,你要再这么表演,素手无策的不就是我吗?你这难题还出得不够吗?
急迫中雅丽在后边伸出手来,拉住陈龙飞的衣角,往出拽着,示意他赶快走。
陈龙飞你快走吧,还不赶快给我走!你在等什么?你等我就能跟你把手拉在一起吗?办不到了,今后没那好事儿了,你走——
不管雅丽在后面怎么拉,陈龙飞就是像不懂雅丽的意图似的,怎么也不动身。
这小子太狡猾了,他既不表现出来愿意拉雅丽的手,又不走出这个地方,就这么地让雅丽这么尴尬着。
突然间,老人又一次咳得严重起来,几乎气儿都上不来了,脸憋得苍白苍白的,没了血色。
雅丽知道这就是她给气的,可气的她又能怎么办呢?
正在三个人都处在极端尴尬之中的时候,快人快语的小护士挤上来了,一把拨开两个人,站在雅丽和陈龙飞的中间。
愤愤不平地冲着雅丽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非遭五雷劈不可!不就是拉拉这个恩人的手吗?有什么了不起?看吧你爹气的,不孝之子!”
说完,毫不犹豫地把她的手伸向陈龙飞,坚决地说,“大哥,你别伤心,她不疼爱你我来疼爱你,她不拉你的手,小妹儿拉你的手。”
雅丽一下子愣住了。
第43章 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