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北夜辰正在南夜风的府上。他来找南夜风分析昨晚秦云天的意图。
“秦云天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一向在朝堂上站在太子一边的他,怎么会突然倒戈相向,提醒你处境危险需要自保?”南夜风听了北夜辰描述昨晚的情形,与北夜辰有着一样的疑虑。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原来觉得皇位非太子莫属,所以支持太子。自我从西北平定战乱归来,他可能觉得我也有一丝希望。所以他只是私下提醒我,并没有在明面上与太子翻脸。这样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我还是太子继位,他都可以自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野心要更大一些,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北夜辰平静地喝了一口茶。
南夜风府上的茶虽不及皇帝喝的名贵,却是罕见的甘甜清香。这些茶是南夜风花了很多心思才弄到的,采摘自濒临南方边界的雁岛山,那里云雾缭绕宛似人间仙境,但是四周石壁又高耸陡峭,山上的药材集天地之灵气,极其珍贵,茶叶更是极难寻得。
南夜风的府邸也是不同于王宫贵胄的富贵奢华,清雅别致的建筑与自然清丽的自然景观浑然天成,北夜辰每次来都暗暗羡慕南夜风悠闲的生活。
“虽然秦王的话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他的眼线分布还是很广泛的,而且一直支持太子的他也要比我们更了解太子的一举一动。不管他是想见风使舵给自己留点余地也好,还是想坐山观虎斗也好,第一次正面与我们打交道,他总是要拿出一些诚意来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们确实该早作准备。”南夜风虽然喜欢风月,但是他的智谋决不再他人之下。
“目前我只是在平叛西北战乱上初露锋芒,朝中几乎没有任何势力,更不用和太子苦心经营多年的局势相提并论了。要想和太子针锋相对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若太子真打算暗害我,想要避过他朝中势力的天罗地网,又谈何容易?”北夜辰惆怅的长叹一声。
“辰少——可算找到你了。”一大早北夜辰就没了踪影,让郭洋好顿找。
“有什么急事吗?”北夜辰心想,太子的动作不至于会这么快吧。
“也郡发生时疫,皇上正召见有关大臣在御书房议事。”北夜辰一听与太子没什么直接关系,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商议朝中各部怎样配合楚御医,及时向疫区输送物资和药材。”郭洋说这话时低下了头不敢看北夜辰,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北夜辰此时的神情。
“什么?她是御医,是给父皇看病的,谁允许她去也郡的?她要是有个闪失谁能负责?”北夜辰一改往日的镇定从容,拍案而起,手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呃…是楚御医自己向皇上请命要求去的。”郭洋一直没敢抬头看北夜辰,他心里明白,只要是遇到涉及楚青璇安危的事情上,辰少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南夜风听到这个消息也恍惚了一下没有站住,用手扶住了桌子,这才没有瘫倒在椅子上。但他掩饰的非常好,他知道楚青璇心里只有北夜辰,只是想默默地守在楚青璇身边,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所以自己对楚青璇的这份心意还是不要让北夜辰知道为好,免得生出更多麻烦。好在北夜辰自己也情绪激动,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南夜风很快就把思路调整回来了:“也郡地处偏僻,离帝都的路程就算快马加鞭也要走上几天,要是她有个什么意外,我们根本来不及赶过去。”
“我去找父皇,天底下的名医、皇宫里的太医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青璇?”北夜辰很明显还处于不理智的状态,没办法,谁让这牵扯到楚青璇的安危呢?
南夜风示意郭洋拦住了他。
“找父皇也需要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南夜风这样一吼,北夜辰似乎有些清醒了,止住了脚步。
“就算你说服了父皇,但是青璇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不让她去疫区治病救人,她能同意吗?就算你派人盯着她、看着她,她还是会想尽办法跑去的,因为她见不得别人因为不能够得到及时救治而失去生命。在她眼里,生命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医者仁心。这一点,也正是你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吧。”见北夜辰听进去了,南夜风又继续道。
南夜风的这番话句句说在北夜辰的心坎里。的确,自己只是太担心她的安危,并没有考虑她的个人意愿。他转身默默坐下,却还是无法放心让楚青璇一个人跑去也郡。
“既然太子近期可能会有所行动,你又不放心青璇一个人去也郡,不如——”南夜风说到这儿,见北夜辰与他四目相对,两人会心一笑。
御书房里。
皇上正调配着各项有关事宜。
“户部——尽你们所能调配银两给也郡,以配合楚御医购买救治时疫需要的药材和临时安置患时疫百姓的帐篷、粮食。”
“是,皇上。”
“朕想派个人去也郡,一是安抚民心,处理疫区各项突发事宜;二是负责保证药材、安置物资、食物的供应。只是也郡本就地处偏僻,又突发时疫,极易感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推荐的、能但此重任的人?”
御书房里顿时一片沉寂。先不说这时疫多久才能治好,单是出了这种状况就知道也郡现在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都怕染上时疫自己的小命就没了。大家互相观望了一下后纷纷低下了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并不是个好差事。
南缙云见大臣们这样子丝毫没有想去的意思,不禁眉头紧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开始反思自己到底用了一堆什么样的臣子。
“皇上,辰少有要事求见。”
“朕正忙着呢,让他等一会儿。”
“等一下,让他进来。”正在发愁的南缙云突然觉得这个最疼爱的儿子或许能帮他想出主意。
“参见皇上。”北夜辰走过低头沉默的众人,心里大概也猜得出几分这御书房里的情形。
第125章 突发时疫(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