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风从楚府出来就去皇宫觐见皇上,向他禀告了在烛目国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提及自己在海上遭到刺客袭击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很,摆明了是想要他的命,或许跟朝中的某些人有关,但他不知道到底是谁,黑衣人又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一点证据也没有。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宜声张。
楚青璇这几日在家认真专研着南夜风带回的毒药样本,这几种毒不是出自紫云国,她确实没有见过。在藏书阁翻阅了好几天奇珍异毒的书,她才基本上锁定了几种紫云国境内没有的毒草和毒蝎。她让梨儿通知了南夜风和北夜辰前来商量。
“宴会上有毒食物的毒源自于一种生活在海滩上的小毒蝎,体积很小毒性却强。应该是这些珍贵海鲜暂时饲养在御膳房时被投以这种毒蝎喂养,致使食物里残留了毒素。”楚青璇拿着医书上记载的一种罕见毒蝎像他们解释道。
“有可能不是人为的吗?比如在这些海鲜在被打捞上来之前,误食了恰巧生活在海里的这种毒蝎。”北夜辰问道。
“这就是敌人设计的巧妙之处。这种毒蝎很奇特,繁殖期会到海底繁衍后代,这时很有可能被海鲜误食。就算太医查明了这种毒蝎就是中毒的诱因,但仍然无法判断这些海鲜是在打捞之前食用的毒蝎还是在饲养过程中食用的毒蝎。而且国王的寿辰恰好属于他们的繁殖期,虽说是小概率事件,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所以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把这次中毒事件归为一次意外。”楚青璇看着北夜辰和南夜风,摇摇头表示她也无法做出这种判断,更没有任何证据。
“黑衣人嘴里残留的毒药是烛目国常见的毒草,一旦服用,立即毒发。书上记载很多死士都会在嘴里藏一个很小的毒草包,一旦被俘,就马上咬破自杀。”楚青璇耐心地解释道。
“摘下黑衣人的遮面我也确定了他们是烛目国的人。”不同国家的人南夜风还是认得出来的,他疑惑地说到:“可是烛目国的人为什么要杀我呢?我只是一个前来祝寿的别国使臣而已。”
“如果这两次下手不是一人所为,那么寿宴上下毒就是一场王室的争权斗争,毒害使臣可以挑唆二王子与邻国的关系恶化,使他日后不被邻国支持,也使老国王要宣布任二皇子为储君的事情不了了之。即使烛目国把这次使者中毒归为意外,紫云和狼月两国也会对烛目国国王包庇二王子人为地下毒抱有怀疑,只是表面上不好明说罢了。而这群黑衣人有可能是我朝人买通的杀手。”北夜辰根据南夜风和楚青璇给出的线索分析道“如果这两次事件是一人所为,那么这关系就复杂了。为什么已经达到了阻止二皇子继任储君的目的之后又多此一举地刺杀你?难道不怕事情暴露吗?”
“你是说——怀疑我朝有人和烛目国暗中勾结?”见北夜辰对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南夜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即使之前他就有这种猜测,而如今北夜辰的分析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看来现在的局势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三人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不管怎么说,南夜风平安而归,大家都很高兴。楚青璇做东在帝都最著名的餐馆紫霞阁设宴,北夜辰、晴雨、慕鸿博、王瑄、楚白峻、梨儿、沐儿、于启、郭洋都来为南夜风接风洗尘。
王瑄和慕鸿博从医馆一起赶来,就自然地相邻而坐。这时楚白峻正巧进来,看到两人坐的很近,很是不自在。他拿了把椅子笑嘻嘻的挤在了王瑄和慕鸿博中间,慕鸿博见状只好往旁边挪了挪,给楚白峻让出了一个位子的空隙,楚青璇见了楚白峻这样吃醋,忍不住抿着嘴乐。
北夜辰从府上带来了珍藏的好酒,南夜风平安归来,医馆步入正轨,晴雨的绣庄生意兴隆,最近一切都比较顺利,大家喝的都很尽兴。酒过三巡,晴雨有些不胜酒力,便独自到走廊的窗户上透透气。
紫霞阁坐落在帝都最繁华的街市上,对面则是亦俗亦雅的醉欢楼。所谓亦俗亦雅,醉欢楼里有技艺非凡的舞姬、琴艺表演。有的艺姬只卖艺不卖身,也有的碰到富家公子或达官显贵就委身相伴,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谓鱼龙混杂。不过这确实是个开销很高的地方,常来常往的一般都是有权势的或者富家子弟,穷人贪慕美色偶尔来上一回的也有。
别说醉欢楼这样规模的烟花之地了,就是普通的青楼妓院,想要在天子脚下的帝都能够站稳脚跟、经营得下去,都要有个有权势的靠山才可以。所以醉仙楼的后面一定有着很大的背景。但是没有人知道醉欢楼的靠山是谁、老板是什么来头。坊间传闻,有的说醉欢楼的靠山位高权重,有的说这位老板武功盖世,还有的说有一个极为聪明的人替真正的幕后老板经营着。什么样的传闻都有,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些说法是不是真的。
这扇窗子正对着醉欢楼,晴雨看见一个醉汉被两个醉欢楼的男伙计架了出来,“赶紧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这里撒野!”其中一个伙计说到。鉴于醉欢楼的谜一样的背景,大家都很忌惮,莫不是他喝醉了,想必也不敢在这里惹事,晴雨微醺的醉意被眼前的这一幕弄得烟消云散了。
醉汉衣着披裘带索、不修边幅,一看就是个穷人,怪不得会被赶出来。他显然是喝了不少,对着醉欢楼里面大喊:“红羽姑娘!我在这里,快让我进去!”
只见对面二楼的一位红衣佳人嫌弃地白了醉汉一眼,随即关上了窗子。
晴雨知道在醉欢楼里的姑娘们都收入不菲,一般的穷人她们是不会多看一眼的。想想自己如果没遇到楚青璇,会不会也会沦落到醉欢楼里卖艺的地步呢?晴雨想想就觉得自己很是幸运,老天让她认识了楚青璇,现在经营着生意良好的绣庄,她真的很知足。
见醉汉也不再折腾了,围观的人们都散了,街市上明显安静了许多。醒酒的晴雨也回到了他们吃饭的包间,见大家正其乐融融地玩着行酒令,也参加了进来。
这一顿饭吃的开心,大家都没少喝。等楚青璇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了,梨儿见楚青璇好不容易才睡得这么香,也就没忍心叫醒她。
第120章 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