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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电影终散场

  回景城?景御凛都不要她了,她还到景城去做什么?
  舒染是铁了心要喝,见服务生走了,一下子倒了下去,他怕她摔倒伸过手去扶她,她就一把将他手里的那杯他没喝完酒抢过来喝了。
  她拿着空荡荡的杯子,鼓着腮帮子理直气壮地瞪着景御凛,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景御凛怕她待会儿迷迷糊糊打碎玻璃杯伤到她自己,无奈地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我让人过来接你。”说着伸手就要从包里摸手机。
  舒染拉住他想拿手机的手,软软腻腻声音有些委屈地哼了一声道,“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凛爷,杜若姐姐落水了!”景御凛正欲开口,就听见林皎皎跑进大厅大声喊。
  他想也没想,松开了扶着舒染的手,唰地朝水池的方向冲了过去。
  没了支撑的舒染身体一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稳住了脚步。他是冲过去的,如风驰电掣,她在他的眼里见到了前所未见的焦急担忧。
  她想起了林皎皎的话,她还真是无法反驳,在杜若面前,她就还真的什么也不是。
  景御凛这般心急火燎的样子引起了宴会上众人的好奇,都小声议论着跟上去看发生了什么,大厅里很快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景御凛,你比我想的还要有情有义,更比我想的还要薄情寡义。”
  舒染扶着桌子边缘,努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摇摇晃晃走到摆着酒瓶的桌子面前,拿起一瓶酒开了封就往嘴里灌。
  先前她之所以那么肆无忌惮地喝酒,那是因为他在她的身边,她知道他一定会让她安然无恙。可此刻,她顾不上景御凛有没有空管她,她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掩盖心里的痛。
  一直以来,爱景御凛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她最为骄傲的事情,如今也成了最让她伤心的事情。
  她在十四岁初遇他。
  那年,她跟着父亲到景城玩,意外被地痞绑架,十九岁的他像是烈日朝阳一样出现,带着一群兄弟身手利落地将绑架她的人一个个打得跪地求饶。
  她被胶带封了嘴,只能‘唔唔’求救,他看到了角落里被绑住的她,解了绳子,把娇小灰头土脸的她抱出了灰暗的房间,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怕,没事了。”
  她看着他好看的脸庞,看得有些入迷,他耀眼得像是天上的骄阳。
  他那天似乎很忙,派人把她送到了警局,名字也没留下就匆匆走了,但那个少年张扬温暖如阳光的嗓音自此印在了她心底再也无法去除。
  很俗气的英雄救美,但就是这么俗气的相遇让她陷了进去并不可自拔,自从那时,他成了她少女时期对爱情的所有期待。
  那一次她父亲怕她留在景城不安全,第二天就把她带回了堰都,后来她四处打听才得知了他的身份。
  她想去景城找他,却被所有家人反对,为此她和家人大吵了一架,后来她父亲为阻止她直接将她送出了国,勒令她大学毕业前不准回国。
  她斗不过老谋深算的父亲,中间想方设法逃过无数次也没能成功,她花了三年的时间,到十七岁那年,才躲过父亲的眼线悄悄跑回了国。
  那天她与朋友心血来潮偷偷跑去酒吧,却不巧碰上了有人在酒吧打架,她们躲在暗处观战,她猛然就看见了人群中朝思暮想的他。
  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又是在与人打架。
  “景御凛,小心后面!”她看见有人想要从背后偷袭他,担心地站了起来,大声提醒。
  他朝着她张扬自信一笑,一脚把偷袭他的人踢了出去。
  酒吧里的混乱结束后,他来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没事了,出来吧。”如第一次同她说的话一样令人安心。
  “你认识我?”
  她望着他桀骜的双眸,“景城鼎鼎大名的景少,谁不认识。”
  他兀自笑得花枝乱颤,使得她望着他的眼不自觉愈发热烈,“我想当你的女朋友,可以吗?”
  他有那么一瞬错愕,倏然痞气一笑,“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回景城就可以。”
  “我愿意!”她快速地点头,笑容灿若星辰。
  他走到她面前,然后潇洒地牵起她的手攥在掌心,“走吧。”
  “嗯。”她携着他的手,丢下错愕的朋友,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我亲爱的女朋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舒染。”
  “以后我就叫你染染了。”
  ……
  过往像是电影片段,一段一段闪现,所有的记忆片段里,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最耀眼。
  可是再美的电影终究还是散场了……
  舒染在大厅里等着,她以为景御凛回来接她,可是她都等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也不见他回来接她。
  她的心宛若螺旋一样被绞着,绞得她疼得几乎窒息,泪翻滚如黄河泛滥,眼眶是那岌岌可危的堤,濒临决堤。
  可她不能让它决堤,她拼了命强撑着,她不能哭,她今天已经够狼狈了,怎么可以更狼狈,周围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偏偏就不让他们有机会看到。
  她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一点疼痛,那些人就只会落井下石,除了嘲笑和讽刺,更甚者可能会火上浇油。
  “都说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古人诚不欺我也。”舒染把手里的瓶子往地上一扔,靠在桌子上。
  舒染只感觉整个人都是眩晕的,头顶上漂亮的水晶灯不停地旋转,转得她烦躁至极却又深深的无力。
  她知道自己醉得厉害,身体已经不太听她的使唤了,她怕待会儿自己会撑不住睡过去,撑着不平衡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林家别墅。
  舒染把包挎在手臂东摇西摆地走在马路上,春夜里风还带着微凉气息,扫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打了几个冷颤,忽然旁边停了一辆车,然后就听见了不怀好意的声音。
  “哟,这不是舒染大明星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要不哥儿几个送你会酒店?”
  “不必。”舒染虽然是醉了,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几个人一听就是见色起意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