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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知道有人

  简薄言开口了,医院里的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任由舒染和洛相思跟着他上了楼。
  刚才说不方便透露病人信息的护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惊了许久,眼前的状况一眼就能看出舒染跟简薄言明显认识,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作为医院一个普通的护士,她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刚才的态度惹恼了那女人,生怕她事后报复,不过想想若那女人身份真的不一般,定是不会跟她计较,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病房门口时,舒染倏地顿住脚步,望着紧闭的病房门犹豫了。
  “简先生。”她唤住准备推门的简薄言,“我……”
  “嗯?”简薄言停住推门的手,饶有兴趣地看向身后的漂亮女孩,“舒小姐没有勇气进去?”
  “作为前女友,我出现在这里确实不太合适。”舒染不否认他的话,勾了勾唇角,“我就不进去了。简先生,我能从你这儿了解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吗?”
  简薄言眉眼一挑,“如果你真的担心,我觉得舒小姐最好是亲自进去确认的好。”
  “我相信简先生的辨认病情的能力。”舒染双脚并拢双手拿着手提包放在身前,抬头认真地说。
  “是吗?”
  舒染看着简薄言凉薄的话语,眼前有一瞬间的错觉,简薄言在刚才那一瞬,唇角似乎有一抹若有若无一闪而过的弧度。
  他是在讥讽,还是觉得有趣?
  不等舒染作出准确的判断,简薄言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推开了门。
  在门打开的刹那,舒染的脊背有一刹的僵硬。
  病房外有好几个保镖看守,然而病房内的情景并非她所想的那样,病房很大,除了躺在白色床被病床上的景御凛没有其他人。
  日光灯通明的病房在窗外灰暗的夜晚衬托下有点寂寥的空荡荡。
  “他……”舒染鼓足了勇气踏进病房走到床前,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脸上还有几道伤,看起来很虚弱,“伤得很严重吗?”
  她见过景御凛浑身是血宛如撒旦的狠厉模样,但她从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
  记忆里的景御凛桀骜张扬,就算身负重伤依旧能笑得嚣张,如今看上去不堪一击虚弱的景御凛让人心疼。
  简薄言立在一旁,一手插兜,“至今还没苏醒的迹象,你觉得严重吗?”
  语气依旧是淡凉的,不过舒染依稀能听出一分压抑。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简薄言自然懂她说的是景御凛受伤的事情。
  “昨晚凌晨。”
  “是什么人……”
  舒染还想问,简薄言打断了她,“舒小姐,如果你是来打听景御凛受伤的清因后果,我没时间跟你解说。”
  面对简薄言的臭脾气,舒染不得不压下心里过多的疑惑,轻声问,“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如今还有什么人能让他这般狼狈?
  “医生说看他自己的毅力。”
  舒染心口一窒。
  不知是因为医院白色的渲染,还是因为什么景御凛此刻真的太过虚弱,景御凛与平时张扬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像是卸下了所有武器之后的他,易近却又易碎。
  她抬手轻柔触过他眉间的伤,他的体温有点低,比屋外秋天的风还让人感觉凉。
  为什么要放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睡在满是药水味的医院里?他明明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舒染心里有点难受,为什么她那么爱的男人到了其他女人那里要受这样的委屈。
  “杜若呢?”她抬首问。
  那个女人难道不该在医院陪着他?
  简薄言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不过他带着蔑视的眼神告诉舒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杜若又不是他的女人,他怎么知道。
  舒染在病床前站了好一会儿,盯着床上沉睡的人一动不动,直到感觉双脚站得有点麻了她才想起离开。
  “简先生,如果他醒了,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吗?”舒染挪了挪麻了的脚歪头问。
  简薄言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看着她不说话,像是在透过她审视某些东西,良久,等到舒染的脚恢复了正常,才听到他极其冷漠的回答。
  “为什么要告诉你?”简薄言淡漠地凝视她,“你能第一时间为他掖被角还是为他洗手作羹汤?”
  讥诮的意味不言而喻。
  掖被角或是做羹汤,都不能,甚至连见到他都是奢侈。
  “简先生说得对,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舒染垂眸自嘲地一笑,“我只是担心他。”
  “你的担心并不能让他醒得更快或恢复得更快。”简薄言说,“你的担心是无用的,所以,舒小姐,你完全没有必要。”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舒染抬眸注视简薄言寡淡的双眸,轻嘲地一笑,“可是这份担心不受我的控制,我有什么办法。”
  要是可以,她倒想能做到听见关于景御凛的消息时眼睛都不多眨一下,奈何胸腔里那不争气的玩意就是在和她对着干,她能怎么办?
  “简先生,总之拜托你了。”舒染不打算和简薄言再浪费口舌,他的那一堆歪道理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实际上完全像是毫无感情的机器人说出来的话。
  反正她有简薄言的电话,他若没有告诉她景御凛的情况,她可以自己打电话问呗,到时候就期待简薄言不要被她的电话烦死就行。
  舒染转身拉着一旁全程玩手机的洛相思推门离开。
  她没料到门外有人,拉过洛相思的幅度有点大,一下就撞到了门外似是正准备进来的女人,舒染赶忙把洛相思拉到了身后。
  女人手里提着保温盒,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打翻了,里面明显刚出炉的粥一股脑全部洒在了地上,还有两个面对面碰撞的人手上。
  “嘶!”女人被烫了手,手里的保温盒一下掉了下去,直直地砸在了舒染的脚背上,保温盒里剩余的粥全洒到了她白皙的脚踝上。
  疼。
  舒染第一次知道粥烫在肉上的感觉,以及地心引力的加速度造成的力道。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慌忙道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舒染被烫得后退一步,洛相思帮她擦了手上的粥,她抖落了脚上滚烫的粥,这才抬眼看向面前的女人。
  都说冤家路窄,说的大概就是她和面前的女人——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