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拖下去。”青彤头上的发叉在阳光的照射下,正闪闪发光,可是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中的狠厉是藏不住的。
“是。但凭小姐吩咐。”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敛秋,配合着青彤开口说道。
“好。擅闯我的房间,还有不尊重和顶撞比自己大一级的人,来人给我拖下去,家法伺候,四十大板。”
惜春吓坏了,下意识给小杏求情:“小,小姐,小杏肯定也是为了您好,应该不是故意想闯进来的吧。再说这要是打了四十下,人,人也就差不多活到头了,小姐了?”
呵呵,差不多没了?
华青彤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那可不行,死了岂不可惜!便开口说道:“既然惜春都求情了,我怎么不理会呢?先打二十五板,剩下的先攒着,但是打完之后,不准任何人给她涂药,否则一概论之。”
“小、小姐……”小杏再也想不出应对之发,瘫坐在地上,被门外膀大腰圆的妈妈拖下去,不容她任何挣扎,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小杏的哀嚎声:“大,大小姐,奴婢,奴婢,啊……奴婢错了,再、再也不,不敢了,别,别,啊……别,打了。”
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惜春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小姐……”
“好了,我乏了,要歇着了。都散了吧。”青彤阻了惜春要出口的话。
敛秋和怜夏只觉得畅快,虽然对于自家小姐的惩罚措施还是很惊讶,但终究是没说出什么求情的话来,若是这回大小姐要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惩罚小杏,那么以后便青华苑里的人便不会再听小姐的话了。
二人对了个眼色,看了看小姐阴沉的脸色,死死的拽下惜春,几个人便一起去收拾华青彤之前打碎的大花瓶和小茶盏。
看着碎裂的了东西,几人眼中全是惋惜,大花瓶打碎了,旁边另一只好的也不能再用了,毕竟是一套的,茶盏更不用说了,也不能用了,这个可是小姐最喜欢的茶盏之一了,用了好几年了都没舍得换一套。
看着还在椅子上坐着出神的青彤,怜夏,敛秋还有惜春,没一个敢开口的。最后,没法子,怜夏猜拳输了。怜夏看了青彤,双手绞着手里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大花瓶和小茶盏,刚刚,刚刚碎掉了,是否,是否需要换新的?”说罢,低头站在那里,听着青彤指示。
“嗯,知道了。往常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些琐事不要再问我,我要休息一会儿。”青彤不耐烦的开口,说完就起身,离开桌子,向里间走去。
怜夏蔫蔫的说了声:“是。”回头瞪了一眼眼惜春和敛秋,等青彤在里间歇了一会儿,怜夏才哀怨的看着眼前默默收拾的两个人,开口:“小姐好可怕啊!下次,能不能换你俩去,我差点被小姐的冷言冷语冻死。”
青彤在里间的床上躺着,此刻已然听不见小杏的哀嚎和忏悔了。青彤看着头顶的淡紫色的细纱帐,正随着门口吹来的来回摆动,耳边传来珠帘随着风摇动,清脆悦耳的撞击声,暗暗地出神。不一会儿,伸出一只胳膊挡住脸,一边举起自己受伤的那支手臂,静静看着包扎着的伤处出神。
突然想起惜春,惜春是个顶顶好的丫鬟,可是太过善良了,小杏近一年来升的太快,整个人开始发飘,当面和一等丫鬟吵嘴,背后随意使唤地位比她低的下人干活。哪怕,小杏才和她吵完嘴,她还能替小杏求情,是个好的,不过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如何能帮助自己斗倒那一个个狠辣无情的人。
不到一个时辰,就听到外面有下人来禀报:“小姐,夫人来了。”
青彤没听见似的,依然静静地在床上躺着。她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复而又消失不见了,将两个手臂放在被子上面,老老实实的趴着。
惜春领着罗良玉进里间,路过珠帘的时候,亲手撩起与青纱帐同色的珠帘,恭敬的让罗良玉先进,礼仪上挑不出半点错。
自己不过刚刚收拾了一下小杏,罗良玉就急急忙忙地来了,看来自己的院子真的应该好好清理一番,不然,老鼠太多,如何安稳的睡觉呢?
青彤敛下思绪,换上一抹愉快对笑容,看着前方向她走来得罗良玉。
今日罗良玉穿得十分华丽,身上穿着红色对我织锦彩锻小袄,下身是金色的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梳着繁复的牡丹髻,发髻上点坠着各样发饰,眼神温温柔柔,嘴边也挂着慈爱的笑意,恍惚间,青彤似是看到了自己早已逝去的母亲,眨了眨眼睛,回到现实。
见罗良玉就要走到自己身边了,青彤赶忙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见礼,被快步走来的罗良玉扶了起来。
“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快让姨母看看。”罗良玉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担忧,完全不像作假似的,又伸手握住青彤的手。
青彤真是被恶心到了,简直想吐,听着眼前人的自称,不明觉得讽刺,“姨母”,为了拉进和自己的距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罗良玉又举起华青彤受伤包扎好的手臂,说道:“感觉怎么样?”
她没看到青彤低着头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冷意。又笑盈盈得开口:“昨天,可多亏你了,要不你妹妹啊,唉~要不是她不懂事,你也不用受这无妄之灾。等我有空了,肯定好好地收拾收拾她,让她那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唉~”
“姨母,不要难过了,妹妹还小,等她再大一些的时候,就懂您的苦心了。”华青彤也笑的十分无害,嘴里无意间吐出一个个软刀子。
罗良玉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变得十分慈爱:“那就妹妹怕是赶不上你一半,她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懂事,我也就省心了。”然后,终于说到了重点之上:“哦?,对了,你的胳膊怎么样了,可还有什么不适吗?对了,姨母那里有有去疤膏,你收到了没?怎么样?用没有啊?”
惜春站在一旁,看着罗良玉对着华青彤的一脸慈爱与怜惜的话语,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生怕自家小姐又踩进什么坑里了,但是,自己毕竟是丫鬟,这种场合根本插不上嘴的,只能暗暗心急,什么都做不了。
听到了罗良玉说的话,青彤在心里暗暗地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自己手臂上的上肯定是要落疤的。正是如此,也更觉得罗良玉的用心险恶,若是真的用了罗良玉差人送来的药膏,自己涂上之后,表面上伤口看起来会好的很快,可时间久了会落下一块永远都不会好的大伤疤,然后不管怎么弄,都除不掉。尽管自己现在的伤口也不留下疤痕来 但是并不会那么明显。
从这里也能看出罗良玉为华兰若煞费苦心,哪怕是自己救了她的女儿,她也不会领情,反而是抓住一切能够伤害自己的方法去伤害自己。
华青彤以前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像现在一样发展,现在明白了,丞相府的嫡亲大小姐不论到什么时候,大家第一时间想起的只有自己罢了,所以,即便自己什么也不会,可是自己的地位就会让华兰若所有的努力与付出化为一片泡沫。
实际上,华兰若也长得娇俏可爱,琴棋书画也是样样不落的在学习,虽然她也很努力的充实自己,可是在古代十分讲究门第血脉观念,特别是越是大户人家越讲究嫡庶差别,何况是还有官位在身的丞相府了,最致命的是罗良玉出身庶女,所以除非华青彤死,否则华兰若永远翻不了身。
在青彤怔忪之际,罗良玉开口吩咐道:“小杏,快把给大小姐用的药拿来,我记得差人送过来的时候是你接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同时,四下里瞧了瞧并没有见到小杏的身影,转头疑惑的看着青彤开口问道:“咦?小杏呢?怎么今儿个没看到她呢?这丫头竟然不好好干活?不好嗨伺候你,真是……”
青彤顺势显出一副特别生气的模样,懊恼的开口:“姨母,可别提了,一提起来,我就,久更生气了。刚刚在屋子里当着我的面就敢顶嘴,又让我想起那天妹妹出事的时候她正在一旁睡觉躲懒,我就越想越生气。然后,就让婆子打了她几下,让她长长记性,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不要本末倒置才好啊!”
这几句话说的十分漂亮,让人抓不出错处,即使是长时间混迹于内宅的罗良玉也没能从那几句话里找出问题。
只好握着青彤的手,又拍了拍,出声安慰道:“到底是亲姐妹,还是你向着兰若啊!想必姐姐在天上也是愿意看到你们俩相亲相爱的样子的。”说罢,转头看向惜春吩咐,道:“惜春,惜春,你看到那个绿色的精致的小药瓶了吗?快把它拿过来,我给你们小姐涂一涂,你们这么不上心呢?”
青彤打断罗良玉对惜春说对我话,笑嘻嘻的说道:“姨母,算了吧。等晚上再涂一样,不差这一会儿了吧,姨母向来最挂念我,再这样下去,妹妹会吃醋的。”
“没事的,你妹妹不是那种瞎吃醋的人,她明知道你受伤了的,是不会计较那么多的。何况,你也算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不要那么清楚,太见外了,那样姨母会心痛的。”
看着罗良玉戴着一副虚假的面孔,越演还越是起劲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大度,对于姐姐留下的孩子,她比养自己孩子还上心,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
第20章 惩罚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