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境况已经是非常**,尹紫小君能听到剑劈开皮肉血肉模糊的声音,不由的缩起头,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的小了,尹紫小君于是把自己缩的更加小了,生怕面对的结果是个让她失望的。
过了一会,尹紫小君听到外面欢呼的声音,到底是哪一方呢,尹紫小君也不敢确定,想透过门缝看看外面的情况,又怕被人发现,半晌,外面突然齐呼:“巍巍赵国,勇往直前,于天同高,与地同寿!”
尹紫小君这才敢出来,她和晗如一出现,就被激动的欧阳智珩和江声玄离一把抱了起来,欧阳智珩和江声玄离的身上都是血迹斑斑的,说不清到底是他们两人的血迹,还是敌人的血迹,尹紫小君开心的笑着,然后跟欧阳智珩和江声玄离一起,处理梁国留下的俘虏。
欧阳智珩吸取了上会攻打霈国的经验,这次不会在把俘虏一放了事,愿意投降的今后可以在赵国生活定居,待遇与其他赵国居民一样,而不愿意投降的,杀无赦。
欧阳智珩带着尹紫小君到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面前,这人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看不出他的本来面容,尹紫小君好奇的问欧阳智珩这是谁,江声玄离从一旁端来了一盆水,泼到这人的脸上,尹紫小君这才认出,这不是平常耀武扬威的梁柒吗。
尹紫小君笑着说道:“总该让你也尝尝阶下囚的滋味,风光生活我是怕你过够了!”
梁柒冷笑一声,别过脸去并不看尹紫小君。
欧阳智珩揽着尹紫小君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回宫。”江声玄离也揽着晗如,四人一同向宫中步行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尹紫小君就听得后面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梁柒挣脱了捆绑,发起风来,一时间人人躲避不及,只见梁柒举着一把锋利的剑向欧阳智珩刺来。
“小心!”尹紫小君脱口而出,欧阳智珩一闪,梁柒便把那剑调整了方向,对着尹紫小君刺来,江声玄离想要去跟梁柒搏斗,无奈距离太近,只好用身体下意识的挡在了尹紫小君面前。
尹紫小君刚要推开江声玄离,可是这时候,晗如的粉色衣衫闪过眼前,尹紫小君意识到了将会发生什么,大声喊着:“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梁柒的剑直直的插到晗如的心脏,晗如先是一惊,然后又微笑,江声玄离上前一步接住晗如,晗如微笑着躺在了江声玄离的怀里。
此时梁柒已经被又控制住了,尹紫小君气结,抽过剑一把刺死了梁柒,梁柒临死的时候还在猥琐的喊着:“尹紫小君,死在你的剑下,刺我一百剑我也情愿!”
尹紫小君拔出剑来狠狠地说:“我只恨脏了我的手!”
尹紫小君看着晗如姐姐的脸色失声痛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两个挚爱的人都离她远去,晗如姐姐笑着对江声玄离说:“我知道的,你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你娶我,不过是碍于皇上和尹紫小君的面子,可是能这样,陪伴在你的身边,我也是,很欢喜,很欢喜……”
江声玄离痛哭失声,尹紫小君也是泣不成声,一旁的欧阳智珩眼眶泛红,过后,对尹紫小君说道:“照顾好莲华,母后和赵国,就托付给你了。”
尹紫小君痛苦的失去了理智,她问道:“那你要去哪里呢?”
欧阳智珩笑着说:“我去陪你的晓冬姐姐了。”说完拔剑自刎。
尹紫小君还没有来的及出声说那句不要,欧阳智珩的鲜血已经溅了她一脸。
尹紫小君惊呆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几天后,尹紫小君宣布欧阳智珩去世的消息,莲华登上皇位,尹紫小君作为皇太后垂帘听政。
尹紫小君坐在帘子后面,一脸严肃,只是看着自己手心里多出的蛇形疤痕。
这个疤痕,她见过无数次了,在欧阳智珩的手上见过,父亲的手上见过,尹紫晓冬的手上见过,江声玄离的手上也见过。
如今,她自己的手上也多了这个疤痕。
尹紫小君想起那一晚,自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未央宫,未央宫里冷冷清清的,只有莲华和几个侍女。
没有晗如姐姐,没有欧阳智珩,没有江声玄离,没有尹紫晓冬。
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尹紫小君很想哭,忍了忍还是没有掉泪,她起身走到外面,想让自己吹吹风,清醒一点。
不知不觉秋已深了,这夜,天空挂着一弯残月。尹紫小君独自一人静坐在院子里,月色朦胧,夜凉如水,不免勾起她的无限愁思。
只记得那时自己还没有来到这个时代,同样是秋高气爽的天气里,总觉得天很高,云很白,自己可以惬意的躺在草坪上没完没了的做梦。有时也可以挑上天气好的日子出去走走,或者在闲暇的午后悠然的看会儿书。一个人,要么身体在行走要么灵魂在行走。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如今在想起来,仿佛就像隔了几个轮回一般。只是日后发生的那些事,让她忽然觉得原来自己真的还是成了孤独的一个人,再没有那些辛酸与快乐,再没有人能让她如此牵肠挂肚,再没有人会在她的生命里上演无比盛大的欢喜。
她甚至不能明白自己为何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和维度,如果说是为了遇到那群人,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他们都离开了,只给自己留下无尽的怀念和伤痛,如果说是为了让自己感受一下新鲜的生活,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觉得一点都不快乐,心里只是空空的。原来,有的人的心一生只能被耕耘一次,一次之后宁愿它荒芜长草,也再不会轻易为谁蠢动。
欧阳智珩,到了现在,时隔经年,她终于有勇气再想起这个名字,只是记得那时他对她轻轻一笑,整个世界仿佛都亮了,真美好。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时候一个人从天而降,尹紫小君刚想要叫出声来,那人却说,不要说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人把手放到尹紫小君的头*,尹紫小君立刻**了一个梦境般的世界。
那人把手缓缓的撤去,说道,这是你晓冬姐姐在临死之前做的那个梦,现如今,听风阁玉玺在你的手里,你就是它的主人,你要负起该有的责任。
尹紫小君突然感觉到手心一阵疼痛,看向手掌,已经有了这个蛇形烙印。
时光转回到2012年。
一所高中正在上课的时间,穿着校服的形形色色的学生在操场上忙着军训。
刚刚开学,学生们谁都不认识谁,军训站军姿这么严肃的时刻,学生们都在忙着窃窃私语。才不会理会那个教官严厉的面孔。
尹紫晓冬的运气还是比较好的,军训的第一天华丽丽的开始。
女生们都兴奋的看着班级队伍前方的俩教官。主教官江声玄离一看就是个标准的军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大概一米九的身高,身材确实是颀长*拔,肌肤可能是长期日晒的原因呈现小麦色。五官如刀削斧刻,神情中自有一种冷峻威严。用女生们的口气来说,帅到掉渣了!
而在主教官旁边的副教官欧阳智珩则是大不相同的模样,他虽然比主教官江声玄离矮那么一点,但是也绝对超过了一米八二,同样是身姿颀长,但是这欧阳智珩却是长了一张让人不好确定年龄的脸。
皮肤不像其他教官那样的小麦色,而是凝脂般的**。五官精致无比,特别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水波潋滟瞳如墨玉,不笑也似有三分醉人笑意。剑眉峰鼻薄唇,还有些**脸,又萌又帅又漂亮的,尹紫晓冬旁边的尹尹紫小君直接大呼“教官实在逆天美人啊!人家都要Hold不住啦!”
尹紫晓冬还是一直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啊不敢看,使劲的催眠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第二排第二个女生,抬起头来。”教官的声音此时响起。
尹紫晓冬只好不情愿的抬头,跟教官欧阳智珩对视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不一会,一旁的尹尹紫小君也被点了名字,教官江声玄离就站在她的身边,尹紫小君突然一下子呼吸急促,想起了许多许多。
半晌,四个人同时出声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回忆:
转眼,她已经落入暴君玄冥手里三天。
三天,让她偿尽了非人的折魔与痛苦。
她不再是曾经那个被父皇母后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公主,她已经被恶魔玷污。
想起死去的父皇,想起那让她学着隐忍的表哥,她已经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勇气。
风起,大殿的*幔就如大海中起伏的波浪,带着一种鬼魅般的阴森与绝望。
冷冰的气息,如潮水一般侵袭而来,她知道,又是那个恶魔该要出现的时候了。
低头,望着满身被他**的青紫伤痕,她嘴角弯出一抹诡异却又无力的笑。
结束吧,哪怕这样活着,也不过是那般的肮脏。
如预期一般,他来了。那双幽暗的眼睛,带着**与宣泄的炙热。冷峻的脸上,挂着恶魔般得胜的笑,就是这样的神情,越发让她痛恨得想用一切来结速他。
看着她冷静的坐在那里,虽然那清灵的眸子不再如曾经般**如清雾,但仍旧撩人心湖。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喜欢这个女人。也许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誓必就认为,她就是他这一生的伴侣。
他一把勾起她纤细而绝美的下巴,用怜笑的语气道:“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你是有多恨朕?”
她冷冷的从越过他的眸光,眼神变得悠远而孤清。
“若你落入我的手中,誓必千刀万剐。”
“哼哼——”他听罢,仰天长笑。
那带着不可一世的无尚威仪,足以让整个大殿为之一颤。
“那朕就要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一天。”
说罢,他毫不怜惜的将她抱起,眼中带着**的**之光,没有半点避讳的咬住她的*部。
哪怕隔着衣衫,他也是如此的准确无误。
力道微重,他深深一吸,却让她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颤。
一种酥麻而奇异的感觉在沧霓全身窜过,她不由轻*一声,这道声音,让紧抱着他的人不由**紧,越发加深了嘴中的**。
半晌才反应过来的沧霓不由面红耳赤,当下又怒又愤的骂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对方置若未闻,任由她的挥打,良久才贪婪的从她*怀抬起头来,邪魅一笑,将好置放*榻之上。
沧霓低头一望,*前已是一片**。
纤薄的衣裳,已经露出湿稠处可以看到她粉色而**的**。
她怒然的用手一遮,然朝龙榻不住后退。
玄冥嘴角挑起一丝微笑,那微笑夹杂着势在必得的霸道。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强占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而这一次,沧霓的眼神不再只有害怕与愤怒,更多迎接的是无尽坦然解脱。
就在恶魔倾身扑来咬住她红唇的瞬间,她捂住*口的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绵绣云纹的*幔侧面伸去。
刹那间,一道冷光在眼前划过,那带着死亡气息的光芒让她有着前所未有的释然与开怀。
可是,一切并不如想像中的美好。就在她*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准备划开他的*膛时,男子阴鹜的目光却陡然睁开,眼神冰冷。
被他这突然的惊醒,吓得她微微一定。那举起的尖刀停留在了半空,而对方却不缓不急的伸出手去,一把**她的皓腕,残忍的笑道:“想杀朕,你觉得就这么容易?”
她身躯剧烈一颤,心知大势已去,却仍旧不甘的冷笑着说:“暴君,我要和你同归于尽。”再下手,却已无气,对方俊毅而充满**的容颜变得狰狞而恐怖。
“想死?那好,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五指疾张,如利剑一般寸寸侵入她*膛……再次撕碎她的衣襟,寻找那温柔一隅。
殿外,只听匕首“哐当——”落下的清亮声,以及女子竭尽全力,也无法得到帮助的呼唤声。
……
天色渐暗。
*榻上,是他无尽兽欲发泄过的糜烂气息。
她无力的靠在榻畔,衣衫凌乱一片,黑发肆意的遮盖着半张绝世容颜。
此时的她,带着颓然而绝望的美,这种美可以让人窒息。
背对着她的是一具结实而完全的男性身躯,他冷冷的穿戴着衣裳,冷峻的脸上挂着万年的冷漠与残酷。
她扯了扯已经**的衣襟,微微闭起眼眸,嘴角溢出的只有无尽苦涩。
自己,终究是杀不了他,难道只能成为他的**玩物吗?
在天之灵的父皇母后看到此刻的自己,又会是如何光景与想法?
就在她充满了无尽悲怆与绝望之际,恶魔却陡然回过头来,沉声道:“怎么?是再为无法杀了朕而伤心难过吗?”
沧霓不语,通红而带着倔强的双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对方却冷然一笑:“哼,朕待你不薄,你竟然想要刺杀朕。”
“你这恶魔暴君,早就该人人得而诛之。”她厉声回道。
他却邪魅上前,薄唇轻扬:“是吗?对待想杀朕之人,通常朕都会让他下地狱。”
“哼,眼前难道不是地狱还是什么?”
“那好,朕就要让你这个养尊处优的沧澜公主知道,什么是地狱生活。”
“呸!”她不屑的凝望他,眼里全是蔑视与无畏。
“等到那时,若你还甘心跪**来向朕求饶,朕在考虑要不要让你回来。”
“放心吧,我死都不会。”她咬着红唇,一字一句道,刹那间,香艳的薄唇,已经沁出血丝来。
他却冷傲一笑,大袖一挥:“来人啊,把她带去索命塔。”
“索命塔……”听到这三个字,沧霓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娇颜几乎变得青紫。
曾经的沧澜还没覆没之前,她就曾听宫中有人提起过这个地方。索命塔是暴君玄冥特意让人建造的一座塔,那塔里面全是关押罪人和犯了大错之人的地方。那里有着世界上最严酷的刑法,有着最折磨人的刑具,只要进去了那里,哪怕有命活着回来,不疯也傻。
因为,里面的苦难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然而死在其中的怨魂,又不知是何其之多。
抛开那些可怕的刑法和苦难不说,听说塔里还时常闹鬼,每到夜里,路过的侍卫宫娥都能听见鬼魂的呼唤与惨叫声。
那带着重重铁锁的声音,长发拖地,满脸是血,眼珠凸出的惨状模样,想想就让人汗毛到竖。
因此,许多犯了事的罪人,在得知要被关押在那种地方,那是宁可自杀也不愿去。
以往,这对于高高在上的沧霓来说,不过是个可怕的传说,想不到如今,自己竟然要被那个暴君带去那个地方。呵呵,她想过一死了之,可是如此这般没有意义的死去,她又对得起谁呢?
“如果现在向朕求饶,一切还来得及。”看出了他眼中的害怕,他冷魅一笑,那得意的神情,如一个至高无尚的天神。
她仇视的盯着他,是的,她怎会向这个杀害了她父皇母后,又屠了她沧澜国的恶魔低头呢?
她只是龇牙咧嘴的回应道:“你休想!”
玄冥离开了,似风一般走了。那苍劲的身影,那冷厉的气势,让整个大殿空旷得可怕。
沧霓却倒在地上,*口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地上放着的匕首,丝丝亮光耀人眼眸。
多少次她想鼓起勇气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想到她的表哥——南宫凛,她还是失去了自杀的勇气。
索命塔位于皇宫最阴森的西面,铁塔形如春笋,瘦削*拔,塔*如盖,塔刹如瓶,颜色似铁,带着诡异一种与恐怖,在皇宫之中别具一格。远远望去,它犹如擎天一柱,直插云霄。
塔的全身雕刻着上万个狰狞骇人的石像,各个石像姿态不同,但都栩栩如生,那模样犹如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沧霓全身戴着铁烤与脚链,她每每前行一步,皆会发出“叮咚——”的脆响声。这种声音彰显出了她乃阶下囚的身份。
从一个高贵无上的公主,从为今天的奴隶,她的心,已经是千疮百孔。
她被两名侍卫冰冷的押进了索命塔的第一层,迎面而来的霉湿气味,让她闻之欲呕。
她竭力忍住胃里的翻涌,躺在一间幽暗的小室里。
微微一点烛光亮起,她发现这小室里不仅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十来个女人。她们年纪不等,有四五十岁的老妇人,还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以及几位十一二的小女童。
她们无一不面黄肌瘦,一脸木然的盯着自己,屋内微弱的烛光照在她们那瘦弱的脸上,顿时显得有些骇人。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明明瘦得如一根枯柴,眼中去透露出一抹精练阴冷之气。
只见她从头到尾的扫视着沧霓,目光定格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以后,陡然诡异的笑道:“看来,你身份不底啊。”
沧霓只觉得入了这索命塔以后,就被一股阴冷的气息包围,当下冷得缩成一团,无暇去回答对方的话。
对方很显然被她的漠色惹怒了,当下走去抓住她的头发就喝道:“小贱人,老娘再问你话呢!就算以前你是什么小姐夫人,到了这里,你也就是一个等死的囚犯。老娘告诉你,这里就是我的地盘。”
沧霓没料到对方会这么残暴,只觉头皮发麻,她仰起脸,愤怒的瞪大眸子,想要反击,可因这些日子在榻上被那个暴君折腾得够呛,而自己又没吃什么食物,一时竟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她除了愤恨的瞪大眸子以外,继而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干瘦女人见她没有什么举动,本来想放过她,可是在看到她那并不屈服的双眸后,不由怒火中烧,当下“啪——”的一声,在她脸上一个重重的耳光甩过。
“小贱人,不服气吗?敢不服从我,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一丝腥甜从嘴角溢出,沧霓用手*了*唇角,那抹艳红让她知道,自己的唇角坏裂了。
当下,她挥动铁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就朝对方的额头砸去。
“啊——”那女子发出一声怪叫,就迫不及待的用双手捂住额头,鲜血顺着她的指缝就流了出来。
这一场景,蓦地让整个小室里的女人们都吓得尖叫起来。
沧霓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冷冷的瞥向蹲在**的女子。
她哀嚎的在地上打滚,片刻,又松开手,可见她额头处已经有了红色的裂痕。当下,她激怒的看着沧霓。是的,她没想到,这看温顺的小绵羊背后,会有如此凶猛的攻击力。当下,她不顾一切朝沧霓扑过去。
而塔外看守的护卫听到叫声,连忙冲了进来,望着撕打着的二人,其中一位个头壮硕的侍卫长大声道:“把黄秋娘抓出来,关入第三层的轮回台。”
听到这句话,不仅是室内所有人惊怔住了,连与沧霓撕打的黄秋娘也吓懵了。
她瞬间停止了还击,像失魂一样迭坐在地上,望着迅速打开铁门的士兵,当下脸色发白的喊叫道:“我不去,我不去,为什么要把我关在那里,我只是教训一下新人,我又没做错什么…我不去…”说到最后一句,她已经开始凄厉的呐喊。
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出对方脸上的绝望与恐惧。那绝对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表情,那仿佛是要**地域面见恶魔的表情。绝望,凄凉,恐惧,扭曲,甚至生不如死。
那个侍卫长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而是大掌一挥,冷然的看着她被拖了下去。
片刻间,黄秋娘绝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索命塔。
就在众人为这样凄厉的叫声感到头皮发麻时,那声音却嘎然停止。
那种感觉就好比正在织破的梭机,突然被人断而了两半。
在室内的其它妇人女童,似乎都明白发生了什么,虽然没有听到了叫声,可是她们的脸色却比先前要惨白了几分。
随后,一同朝沧霓望去,那眼神多了几分敬畏与害怕。
沧霓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们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好累,像要死了,全身软得快要散架。这里虽然是个囚室,但里面的一切还是工工整整,在室角有十来块木头拼成的*榻,下面是枯草垫的,上面有一些少得可怜的棉絮。沧霓知道,父皇母后曾说过,普通贫穷的老百姓就是睡的这个,她没想到,今天自己也会落难成了这样。
当下,她苦涩的走到*榻畔,就像风中残烛一般倒了下去。
是的,这一刻,她只需要休息。
夜半,外面的风吹进来,天气越发有些冷了。
室内那些女囚们虽然有些怕她,但还是陆陆续续上了榻。大家挤在一起,微微有了一些温度。
这是沧霓这十八年,第一次睡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她很快就醒了过来。周围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股霉臭的味道在蔓延。
她努力的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睡过去,也许把这一切当成梦,当成幻觉,明天醒来,这便是好的。
可惜,无论她如何说服自己,但仍旧无法入睡。
陡然,空旷寂静的夜里,有一道幽怨而凄迷的歌声响起。
“如果今天真的要选择离开,那就别再依恋人世的美好…….”
“也许,步入黄泉,你会看到两岸盛开的花朵,那才是人间最美的地方。”
“那里不会再有寒冷,不会再有饥饿,只有这样,你才不会难过。”
“远离的人啊,请加快你的脚步,快丢下你的魂魄,在奈河的另一端,我会祈祷,你来世好好渡过…….”
那歌声带着悠远而阴郁,闻之让人欲要落泪。让仿佛能让人迷恋**死亡,听着万物的轮回,觉得这是世界上唯一最美的地方。
不由自主的,沧霓大哭了起来。
这时,突然一只冰冷的小手朝她的背脊伸来。
她先是吓了一跳,全身微微一颤。
随后对方却发出一道极小的声音:“嘘!”
“姐姐,别怕,我不会害你。”
沧霓听到这道略微稚嫩的声音,顿时有些心安,因为对方的语气带着平和与亲切。
“你是谁?”她忍住哭腔,不由轻声询问。
对方小心的回答道:“我叫赵玉,被关在这里三年了。我经常会听到这个歌声。”
“是谁在唱歌,为什么要唱啊?”
“我听人家说,她是皇上从前一个极其*爱的妃子。后来不知因为何事,被关入了这里,然后就一直没有出去。每次塔里死人的时候,她就会唱这首歌给逝者超渡。”
听到这里,沧霓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冷颤,咬着牙道:“又是那个暴君。”
“嘘,嘘,姐姐别说,小心被关入轮回台。”
第二次听到轮回台这几个字,再回想今日那个女人被带出去时的惊骇模样,沧霓不由心中一寒,浅声道:“轮回台,究竟是什么地方?”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看得出,那小女孩回答时极其小声与害怕。
“那里是一个极其残酷的地方,每个犯了重罪的人被带入那里都会被砍去手脚,然后割掉舌头。反正是用这世界上最残忍的方法死去,传说死得过于惨烈的人,连地狱也入不了,只能变成孤魂野鬼在人间游荡。”
“…….那今天那个女的……”沧霓只觉得胃部想吐,她强力忍耐。终于知道,今日那个女子被带走时,所呈现出的绝望神情。
“不错,秋娘姐已经死了。在带进去时,她的声音突然中断,我估计她已经自杀了。”
听罢,沧霓浑身一冷,只觉一股阴气袭来。随即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黑夜中,任谁也看不清楚。
她明白了,那个暴君说,让发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原来就是要她**一个这样的地方。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冉冉升起,黑暗似乎瞬间被驱逐。
正在熟睡中的沧霓陡然被人摇醒,睁开眼,透过天窗照来的光线,她能清楚的看到对方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瘦弱女童。
她穿着灰褐色的囚服,纤瘦的脸上似乎有骨无肉,但那双清灵的眼睛去给人一丝温暖。此刻,她冰凉的小手正推动着她的臂膀,眼神显得有些焦急。
沧霓怔怔的望着她好一会,才道:“你就是昨天跟我说话的那赵玉吗?”
对方点点头,一脸诚恳道:“姐姐,起来吧,要做事了。否则,会挨打的。”
听到这里,沧霓瞬间起身,看着四周除了这个囚室以外,竟然别的地方还关押着人。他们有男有女,与自己一样全身被锁链铐着。如死灰的脸上,带着无尽的绝望。
每个囚室打开,都有一群冷酷无情的侍卫跟着。他们耀威扬威的斥责道:“快点,快点,别想偷懒,否则让你们没饭吃。”
那群人畏惧的走着,朝另一个阴暗的角落走去。
这时,沧霓这个铁室也有人过来了。在石室里的女人们,开始慌乱的排成队,打算依次出去。
赵玉拉着她排在最后面,前面除了叮叮当当的铁锁声,似乎就死寂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要去哪?”沧霓对与这种未知的事情,内心还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惧怕。
赵玉小脸却显得异常平静道:“我们要干活了。”
“我们还要干活?”在沧霓看来,到了这里除了受刑以外,似乎就是被关押禁足,还要干活,这让她有些意外。
“嗯,其实被关在索命塔第一层的人,都犯了重罪,却又罪不致死,只能被关在这里成为宫人们的奴隶。第二层的罪人会被割下四肢,让其终于残废,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如。第三层的比较残忍,也就是昨日秋娘姐被送去的地方,那里是魔鬼所在的地方。第四层就更恐怖,简直是人间地狱。”
见赵玉小脸终于透露出了比死亡还恐惧的神色,沧霓不由再次浅声询问:“那是什么地方?”
赵玉的声音很浅缓,让人觉得那不属于一个正常人该发出的声音。
她说:“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是地狱。被关在那里的人,常年得不到充足的水和食物。于是,那里的人变得异常凶恶,在恶极之时,会自相残杀,然后吞噬同伴的血肉,这样才得以苟活。而且,他们一年四季看不到阳光和外界的一切,只与黑暗血腥相伴,人格不但会扭曲,人性也会散去。久而久之,就跟森林中的野兽没有区别。每三年,宫中会举行一场人兽较量赛,就是选其一个吃人最多,兽性最强的人去与老虎或狮子较量,你想想啊,老虎和狮子是多厉害啊,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人啊。”
“太残忍了,这简直不是人性所为。”
赵玉听着沧霓愤然之语,也默认的点点头道:“嗯,不过侥幸能活下来的,就可以得到丰厚的奖赏,而且还能被御林军的首领看重及栽培。因此,这就成了第四层那些罪人们活下来的唯一机会。于是,他们开始用杀戮同伴,吞噬他们的血肉来证明自己活着。”
听到这里,沧霓已经是毛骨悚然了,内心对那个暴君更是寒粟了几分。
一切还来不及待她再说什么,前面的士兵就怒然的催促道:“快点,走这么慢,想吃鞭子啊。”
接下来,沧霓就跟着众人朝铁塔另一个拐角处走去。没走多远,前面就有一个波光粼粼的池子。
原来这铁塔的内部是这么大啊,还有池子在里面,想必这里面关的犯人,那是成千上万吧。
这池子看似人工建造,但望下水面,却又深不可测,里面有不少鱼儿畅游,而且水流清新干净,仿佛又通向了外边。
沧霓想询问什么,可发现在旁侧的士兵有些凶神恶煞,当下她也只能识趣的闭嘴。
这时,好几个士兵不知从哪里抬来了一堆发霉发臭的衣服,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就倒在了池子一旁,这时,花花绿绿的东西,就一团一团的滚落了出来。
“这些衣物,你们可以麻利点清洗完,否则扣除你们一半的食物。”
众人低头顺耳的听着那几名士兵说话,然后默默的上前整理起来。
那些士兵们发号完施令,便鄙夷的转身离开了。
这时赵玉拉住沧霓的手道:“姐姐,快干活吧,否则就没饭吃了。”
沧霓在怔神的片刻,却发现与自己同在的那个囚室里的女人,都已经抱着衣物朝池子里走去了。而除此之外,别的囚室里的人也各自在忙碌手中的活。有的在织布,有的在劈柴,有的在做木工活,除了他们身上同样戴着铁链以外,这一切的一切,到有些像农家的田园生活一样。
沧霓觉得被关在这种地方,即便辛苦些,但远离了那个恶魔,日子也是不错的。
当下,她走向清池旁,拿起一件沾满油渍的衣服,猛的一吸,酸臭的气味让她闻之欲呕。她强力忍住,手一沾水,刺骨的冷意让她不由往回缩了又缩。
看来池子是天然的,里面的水一定是活水通往外处,否则就不会如此冰冷刺骨了。
对于别的奴隶来说,她们似乎感觉不到水的冰冷,一个劲的搓洗。在发现沧霓的举动后,大家不由自主朝她抛来一个嫌弃的眼神。
只有赵玉走过,她轻手轻脚道:“姐姐你怕冷吗?你把手放在水里多泡一会儿就好了,洗洗就热了。”
沧霓心中虽然一阵难过,但她还是咬着牙承受了。不错,现在她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她奴隶,她要忍辱负重,她要为父皇母后报仇。
沧霓在和赵玉洗衣的过程中得知,这些衣服都是宫里那些太监宫女里的,平日他们就是靠服侍别人来过活自己。而她们所做的一切,就是服侍这群人。也许太监和宫女已经够卑微了,但比起她们这群人,他们却仍高人一等。
沧霓问赵玉年纪小小的为什么也会被关在这种地方,赵玉告诉她,她爹曾是宫中的乐师,因为和某个宫人通奸被抓。宫中的女人都是皇上的,爹爹犯了大忌被处以极刑,娘亲被活生生的气死,然后她和姐姐被以罪人的身份关入了这里。姐姐天性身子骨软,进了这里面没几天就病死了。这几年来,就她孤苦一人的活着。
听到这个小女孩的遭遇,沧霓才恍然觉得,她比自己坚强多了。她被关在这里几经好些年了,也就是说,十岁之前,她就来了这里,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熬过这种非人的日子的。
莫明的,她有些心疼,却又不知该对赵玉说什么。
赵玉却朝她涩然一笑:“其实姐姐,只要想通了,这日子也不是那么难过的。在这里除了干活就是吃饭睡觉,虽然有时候会被人欺负,但勤快一点就好。”
“小玉,你在这里面这么多年了,有想过出去吗?”
赵玉听了她的话,有些受惊,随即忙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进了这里的罪人,一辈子都出不去的。虽然,我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很久都不知道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了,还有下雨的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每年在这里的冬天虽然很冷,可我就是看不到雪花,以前听外面进来的人说,下雪的话,世界一片雪白,比起这里阴暗的一切,简直要美得多。姐姐,我是刚来这里的,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啊,而且你看起来好漂亮好高贵,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听着赵玉的话,沧霓哽咽半晌,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不是她不想告诉小玉她的身份,而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公主,沧澜国的公主,这又能代表什么呢?除了这个虚有其表的称呼以外,她什么也没有了。也许,她连这里面的囚犯都不如。她们已经学会了如何独立生存,可她呢?却什么也不会。
第61章 等了多久,轮回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