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了换衣服用的偏殿,里面似乎还有几家小姐在更衣,分别用绣屏隔开,苏愈倾就听到有人在议论:“天瑜姐姐,你看那个苏贱人一脸的清高,现在她就是个失宠的太子妃,还以为谁都巴结她呢!”
另一边的隔间,一个略微尖锐的声音传出来:“就是,那些俗人还把她和我们天瑜姐姐称为翟城双绝,也配!”
“太子妃才华无双,我哪里能和她相比?月妹妹,凌妹妹,寻一如意郎君才是正理。”
此时青杏刚刚帮苏愈倾脱了太子妃官服,听着外面的声音气得脸色都白了,任谁都听的出来,那个天瑜姐姐看似在说自己不如苏愈倾,但是却是在嘲讽苏愈倾遇人不淑。
“小姐,司徒天瑜因为太子娶了你一直怀恨在心,可是他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刚刚夫人让紫樱传话过来,要你一定要讨好皇后娘娘,不能惹她不高兴。”
苏愈倾呛了一下,心想这么狗血的剧情,怎么就发生在了我身上!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是司礼的嫡女,太子为什么会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是皇后的意思?
不过好在母亲传信,不然她不清楚和皇后的关系,真有可能出岔子。不过自己的这位母亲……苏愈倾扯扯嘴角,苏素那个可怜的姑娘都已经去了,她娘还在想着讨好皇后,真是为好母亲。
苏愈倾心中冷笑,青杏已经帮她收拾完毕:“小姐,走吧?”
文钰在前厅候着,抬眼就见苏愈倾一身白衣向他走过来,以浅紫色绣线绣的细碎纹路因为她的款款而行细碎抖动,而头上,竟只是一个随意编好的花环。
文钰不由得愣了愣,因为苏素是苏世忠的女儿,所以他从来不待见苏素,可他竟是忘了,自己的太子妃,女儿身的时候也曾是才色名动翟城的双绝之一。
苏素的身体底子不好,闹腾了半天,苏愈倾觉得有些疲倦,走路也有些晃,暗自想着回去可是要好好锻炼身体了。
“太子殿下。”她福礼,起身的时候却被文钰抓住了手。
“莫让父皇母后久等。”文钰说的云淡风轻。
“是。”苏愈倾答着,不露声色地收回来自己的手,扶住了一边的青杏:“我身子还未大好,青杏你扶着我。”
被苏愈倾这么不软不硬的拒绝了一次,文钰自然是不可能会再来扶她。苏愈倾觉得文钰奇怪,文钰心里也奇怪,今天中了什么邪,会觉得堂堂司礼的女儿其实是蛮可怜的。
两人一路无话,苏愈倾终于有时间大略环顾了这座宫殿,“极尽奢华”四个字也无法真实描绘这座皇家后花园。
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又饰以盆景山石。园中建有人工湖,亭台临湖而设,湖中有游船画舫,湖周边有鹅卵石铺就的甬路,为方便女眷赏玩,还临湖设了隔屏。
看了一圈,苏愈倾终于感叹:有钱就是任性啊!
因为下头都是皇子女眷,司徒昭面前的屏纱终于撤了下去,苏愈倾这才看清楚这位皇后,一生无子,却教养了太子,在这诡谲的后宫中一步步爬上了皇后之位。高傲,雍容,有着一切一个一国之母该有的气质。
“陛下,该吃药了。”
在苏愈倾和文钰等人落座的时候,这位贤良淑德的皇后正在伺候着文高庸吃药,看着司徒昭的对着文高庸的神情,以及文高庸那纵欲过度的病态样子,苏愈倾心里倏忽地紧了一下。
司徒昭的声音又一次传过来:“素素,你也怪不成样子的,今日宫中大宴,前头你不饰一物,现在只饰如此粗劣编制的花环,哪里还有一个太子妃的样子?”
得,挑刺来了。
苏愈倾挑挑眉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谦逊有礼:“母后教训的是,只是儿臣以为,头饰珠玉不过是死物,不若一枝桃花。”
“哦?”司徒昭挑眉,“本宫记得太子妃不喜桃花,只喜素梅来着?”
“哦。”苏愈倾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儿臣年纪小,心性不定也是有的。”
“放肆!”司徒昭的怒气来的非常是时候,一点也不像就想找茬收拾人的,“你已经嫁给太子,是北渊的太子妃,还敢说自己心性未定?你的女德都学去哪里了?!”
苏愈倾翻翻白眼,觉得古代人就是麻烦,自己不就是喜欢的花换了换嘛,这都能拐到有失女德的层面上去?
苏愈倾继续胡说八道:“儿臣以为,梅花性孤傲,又于冰雪中孤芳自赏,不若桃花恰到好处的温和,故喜桃花。”
说完,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余光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文钰,居然一点也不帮忙!
她哪里知道,现在文钰心里对她也是非常不屑:哗众取宠!
第5章 簪花节宴(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