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疑于被凤玄月的面容吓到。
他眉目间洋溢着煞气,加上从眉心劈下来的伤疤,让人心惊胆颤,惊呼出声也是理所当然。
凤玄月不耐烦地皱眉,早知道他就戴上那面具了,被众女惊惧交加地眼神看着,任何人都会不悦。可是如果要让他再回去取面具,他又拉不下那张脸。索性腿一抬,直接走人了。
红蕊自见了凤玄月的真容,心里对叶铃央更加同情怜惜了。
“如果小姐当初嫁得是齐公子,该有多好!总比这煞神好!”
叶铃央拧眉,“切莫妄议。既然嫁到靖王府,就不要再提齐公子了,不然对你我都不好。王爷的面容只是有伤疤而已,并不是天生丑陋。”
她知道众人都有些嫌弃靖王爷,其实,如果没有那条狰狞的伤疤,这位靖王爷的容貌绝对是俊逸如画的,他的五官极为出色,特别是那双黑眸,似乎漫过无尽的黑夜,倒映无数星光。可是命运就是无常,他因年少时出战,而敌人一刀劈下,幸亏部下拼死相救,不然一定当场命丧黄泉。侥幸逃得一命,却留下这疤痕来,为了不吓到旁人,才戴上面具。
凤玄月卸下面具也是为了试探叶铃央,如果叶铃央表现出厌恶的表情,他就算再喜欢她也会放手。可是就是因为她淡淡的态度,让凤玄月心头一片炙热,才冲动之下,做了那个举动。后来清醒过来,未尝没有狼狈逃走的姿态,他又极好面子,所以才那般冷言冷语。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对叶铃央动心了。
尤其是旁人的态度与叶铃央的态度一相映,更加让凤玄月心头烦躁,一想到叶铃央那温柔如月光的眸子,胸中涌起的火气也渐渐消散下来不少。
“可是,小姐……” 红蕊不甘心地继续道。
“没有什么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我已经成为了靖王爷,就已经恪守妇道,而不是再随意思慕他人。”
叶铃央打断了红蕊的话。
不知为何,面对红蕊嫌弃靖王爷,她心里竟有一丝淡淡地不高兴。靖王爷为何会留下这道伤疤,还不是因为当时外敌压境,为了力保黎民百姓才留下来的,为了此,他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这般的英雄,却因为容貌被人嫌弃,实在是可悲可叹。
看到红蕊欲言又止,叶铃央又接上了一句,“王爷是个英雄。”
除了喜欢耍流氓外。
红蕊的话哽咽在喉,咽到了肚子里。
凤玄月走出去后,竟不知何去何从。他索性立在庭中央,望着皎洁明亮的月光如白练一般,垂了下来,照得庭中人,连身上也染上了一丝柔和的光芒。
“王爷。”
李管家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恭敬地道。
凤玄月转过身来,声音平淡,“何事?”
“王妃唯恐王爷着凉,命人为王爷送来披风。”李管家说完,叫人将披风递上。
凤玄月微微一怔,心里如同被熨烫过一样,极为悸动加慰贴,看到那名丫鬟手中的淡蓝色仙鹤刺绣披风时,道:“有劳王妃费心了。”
李管家看到凤玄月脸上那道疤上,心里叹气,如果不是这道疤,王爷绝对可以荣登帝位,可命运偏偏就是这么残忍。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因为王爷与帝位无缘,所以皇上才觉愧疚,分外宠信王爷。而太子与皇后才没有那么痛下狠手,要了王爷的命!不然以梅妃娘娘的受宠程度,王爷一定为成为众人的肉中钉,眼中刺,而王爷恐怕也会卷入躲嫡的风波中,不得安生了。
要说凤玄月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他向来心高气傲,瞧不上那个庸碌的太子二哥,结果命运却偏偏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他因为这个伤疤,永远止步王位。开始他不甘心,他痛苦,借酒消愁,母妃抱着他哭,她只是希望自己以后平安一生便好,不希望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可是,他又怎么能甘心!
后来长大许多,甘于认命,又读了许多卷经书,竟看淡了许多事,再也不是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郎了。他自幼便出去学武,又上过战场,一路血与火的洗礼,沉稳有余,并不是同岁的少年郎可以比肩。
所以,叶铃央将后世17岁的男孩与同岁的凤玄月比,完全没有可比性。唯一相同的是,面对爱情时,同样冲动以及热血沸腾。
其实这披风是李管家自己派人给叶铃央说了一句,叶铃央也不好拂他的意,毕竟她还要用靖王妃这个身份,所以就让人送披风过来。天知道,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而在凤玄月这里就成了叶铃央回应他了,唇角忍不住往上勾。
纵然他眉如墨画,却被伤疤破坏了所有,在李管家看来,却心酸难抑。也只是希望王妃能够真心待王爷,王爷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西苑。
“侧妃娘娘,冬雪来了。”
即使被周侧妃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泄愤,菱香也要为周侧妃用心打算,毕竟她与周侧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侧妃要是不受宠,她做为大丫鬟,也是要受到冷落的,在王府里也是度日如年。
“让她进来吧。”
菱香掀开水晶珠帘出去,通传了一声,方才领着冬雪过来了。
因为冬雪是叶铃央那边的人,所以屋子里的丫鬟都是心腹,保证这消息绝对不会泄露了出去。
“奴婢见过侧妃娘娘。”
冬雪一进来,双膝一弯,就给周侧妃跪下了。周侧妃端着茶盏,涂着寇丹的手指摩挲在杯身,“起来吧。”
“谢过侧妃娘娘。”
“你来找本妃,究竟所谓何事?”
纵然作为一个侧妃,周侧妃也不肯降低她的身份,总是以本妃自称,被那些丫鬟婆子嚼口舌说王妃都没这么大架子,暗笑周侧妃就是上不得台面,将自己当根葱,却没有人拿她蘸酱。
被周侧妃有次听见,将她气得半死,狠狠地派人打了那几人一顿板子,方才没人敢嚼舌头了。
本来想借此污蔑叶铃央来着,就被凤玄月给禁足了。
“奴婢从王妃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特来告知娘娘。”
冬雪穿着规规矩矩地丫鬟粉色襦裙,梳着双鬟,如果不是周侧妃看见她眼底的疯狂,不然还会被她这般忠厚的样子蒙蔽过去。
她欲言又止,周侧妃知道她所为何事,忙道:“你放心罢,事成,本妃一定禀明王爷,将你抬成姨娘。”
冬雪听罢,方才娓娓道来,“今日红蕊与王妃在闲聊时,提到一外男,似是王妃对那人旧情未了。”
周侧妃立刻来了精神,“哦,那男子是谁?”
她对冬雪本来是不屑一顾的,在叶铃央跟前当差,却一心只为一个妾的位置,虽然她自己也是妾,但确实只次于王妃,是次一品。而姨娘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玩意罢了。
此刻一听冬雪的话,忽然又觉得冬雪蠢也是一件幸事,至少有利于她自己。
王妃居然对外男旧情未了,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她不自由住地身子往前倾,想要听到更多,心花怒放。
冬雪也瞧不上周侧妃,一天矫情的她都看不下去,属于那种拿着最好的牌却打了一手烂牌的那种。如果她坐在周侧妃这个位置上,一定不会沦落到还被王爷禁足这个地步。但凡皇上没有废后,还在敬重皇后,王爷就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打皇后的脸。少不得要对这个侧妃怜惜一二。而周侧妃自己作死,居然敢质疑陈太医的医术!当时,冬雪就觉得这个周侧妃是蠢死了!王爷不生气才怪。加上王爷对王妃逐渐上心,她真是不应该跟王妃做对,而是应该离间二人才对。
周侧妃却是有任务在身,哪里等的急,所以才一时慌乱了马脚,这冬雪却是不知道的。
“红蕊说得含糊,奴婢只听到他们提到齐公子三字。”
冬雪说完,周侧妃虽然对未能得到具体名姓失望不已,但只要有称呼,何愁调查不出来!
想到这里,周侧妃又斗志昂扬了!
“你放心,如果事成,决不会亏待了你。” 她笑着拉着冬雪的手,对菱香道:“菱香,去将皇后娘娘赐予本妃的那一支镶珠宝鎏金银簪 取来。”
菱香应声打开檀木盒子,取了出来。
周侧妃亲自接过递给了冬雪,冬雪心里不屑,却面上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来,“奴婢多谢侧妃娘娘赏赐。”
其实周侧妃也没有多少首饰,为了笼络住冬雪,也是下了大价钱。这时着实心疼。
冬雪跟着叶铃央,叶铃央光相府陪嫁的嫁妆,珠宝首饰就满满抬了两大箱,且算是全新的样式,奇珍异宝更是不可胜数。
来到王府,府里又给打造的不少首饰。这周侧妃口中所谓的镶珠宝鎏金银簪,款式老样,实在说不上贵重。看惯了叶铃央的首饰,对这个首饰,冬雪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一回到自己房间,她就将这镶珠宝鎏金银簪弃到一边,嘴上却骂道:“什么侧妃,还不是破落户一个!赏下来的什么破落玩意!”
这簪子皇后赏给周侧妃很多年了,所以旧了,但就算旧了,也是周侧妃仅能拿出来的一个算是贵重的了。
冬雪只以为周侧妃拿来羞辱她,十分生气。
第134章 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