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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如锦

如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凤无华之前铺垫了那么多,最后这句让自己教她武功才是最后的目的,只可惜自己话已经说出口再想收回可就难了:“你可知道这江湖上多少人想要在我这拜师学艺吗?你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不学也行,你把扇子还我。”凤无华轻哼一声道。
如锦面露难色,到手的宝贝她怎么舍得吐出来,左思右想后只得道:“罢了,每月初五和二十我来你宫中教你些东西,但是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也只能教你入门的东西。”
“那边多谢你了。”凤无华见达到目的,便也不再得寸进尺,她本意便没有想在她这学什么,方才翻阅的那本书籍里的东西也够她学上一年半载,只是如果身边有人提点,各方面都会方便许多。
如锦闻言轻哼一声,一个闪身便飞出窗外不见踪影。凤无华一面感叹这古时候真的有飞檐走壁的轻功,一面又仔细观察如锦扔给她那把名叫飞鹤的扇子。飞鹤扇的扇骨是由青松木所制,扇面相对禅机多了许多观赏性,细罗制成的扇面上用刺绣绣出几只栩栩如生的仙鹤,仙鹤身后是一个刚露出海平面的红日。而飞鹤扇的扇骨顶端则多出来几寸的长度,仔细看上面竟微微闪着寒光。
凤无华端详着飞鹤扇,又顺手抄起刚才翻阅的书籍,打算先了解一下这心法到底是什么,可还没翻到第一页,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公主,五公主前来拜访。”
凤悠漓?凤无华一愣,暗道这凤悠漓是禁足刚解便迫不及待的到她这处炫耀了?凤无华一边将飞鹤扇和书籍塞到枕头下,一边轻声道:“知道了。”
凤无华换上一件干净的素衣便去了前厅,凤悠漓这次倒是老实的很,安安静静的坐在座椅上抿着茶,老远瞧见凤无华走来,便起身迎了上去:“见过姐姐。”
“妹妹今日怎么有兴趣来我这做客?”凤无华也不想一开始便同凤悠漓闹僵,只得接过她的话茬问道。
凤悠漓面露羞色,轻声道:“之前还是妹妹不懂事,给姐姐添了麻烦,这段时间每日在宫中潜心抄写经书,也让妹妹明白了不少道理,所以今日便是特意来给姐姐赔礼道歉的。”
凤悠漓话音刚落,便从宫门口涌进一批宫女,手中皆抱着一个木匣子。
“妹妹这是何意?之前的事情便就此翻篇,心意我领了,这礼妹妹便收回去吧。”凤无华可不会没脑子的相信这原本是一头狼的凤悠漓抄了几天经书就改吃素了,非但不会吃素,饿了这么多天出来更应该变本加厉。所以这送来的礼中必定有问题,她如今忙着修习武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凤悠漓见凤无华不肯收下,眼眶里便立刻充满了泪水:“姐姐这样可是不肯原谅妹妹?”
“并非如此,而是我如今不缺任何东西,这些物件妹妹还是拿回去吧。”凤无华轻声道。
凤悠漓却依旧不罢休,带着哭腔道:“这些东西都是历年来父皇赏赐下的宝贝,平日里我碰都舍不得碰一下,姐姐便收下吧,不然妹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凤无华心中暗叹一口气,这下躲也躲不过便只能将计就计了:“那便听了妹妹的吧。”
凤悠漓这才放下心来,吩咐着宫女们将东西一一给凤无华过目,无非是些什么夜明珠、玛瑙玉石等,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凤无华一时间看不出什么端倪,便又让听诗听酒将东西一一搬入库房做清点。
待到凤悠漓走后,凤无华便将听酒唤进书房中。
“公主唤奴婢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听酒有些惶恐的道,她与听诗虽是二等丫鬟,但平日若凤无华不出门,她们便是连凤无华的面也见不到,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交谈。
凤无华抿了一口茶道:“听酒,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讲?”
听酒一愣,见凤无华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有些惊慌的跪了下去道:“奴婢不明白……”
“本公主有些事想向你求证。”凤无华轻声道:“听之前的管事姑姑说,你来自江州,本公主近日特别喜欢三角梅,听说三角梅只有你们那有,一旦带出江州都活不久,有这回事吗?”
“有……”听酒支支吾吾的道。
凤无华轻笑一声:“真的有这回事吗?”
听酒一愣,也不敢抬头看凤无华,只觉得自己背后慢慢的往外渗冷汗:“奴婢、奴婢有些记不清了,奴婢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乡了。”
“是啊,你怎么会记得清,江州这个地名……是我瞎编的。”凤无华冷声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听酒闻言顿时慌了神,连忙在地上磕着头。
凤无华见她如此这般,心中竟有些不忍,曾几何时听酒也是一名被丫鬟仆人们伺候的小姐,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可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我知道你的出身,也知道你的经历,你的一切我全都调查过,但是我想,这些事似乎还是由你亲口告诉我会比较好。”
听酒还在不停地磕着头,细嫩的额头慢慢往外渗着血,听凤无华并没有恼意,才渐渐抬起头,眼睛被一层水雾蒙住,轻声道:“奴婢不敢……”
“你无须害怕我,若你能够老老实实的交代,我定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如若你此时还敢骗我,我也同样可以让你见不到今晚的月亮。”凤无华指腹摩擦着杯口,声音不大可气势却像是有人提着刀在听酒脖颈上一般。
听酒双腿有些发软,顾不上额头上的痛意,往事便一幕幕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奴婢、奴婢本是南方一个小县城里县官的女儿,家中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爹爹和娘亲都偏疼我这唯一的女儿……可有一日京中突然来人说要选妃,我爹爹和娘亲本不愿意让我来这深宫之中受苦受累,可那官兵态度强硬,还打伤了我的哥哥将我强行带来京城……”
说到此时,听酒仿佛痛苦到了极点,两眼直勾勾空洞的望着前方,门牙紧紧咬住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她似乎已经不知道哭泣,只有那微微颤抖的下巴彰显着这名女子胸膛下跳动着痛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