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窗子想了半天,柳如烟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的,可实际有效可行的办法却没有想出一个,再坐下去,她怕自己都要坐成穷等了。
也不知道那个暗中帮她的人今天晚上会不会过来。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心里对那个人的暗中相助竟有着这样大的依赖与期望。没事的间隙她也仔细的想过,其实就昨天来的那个杀手而言,以他的身手真的跟自己动上手的话,只怕她也吃不了太大的亏,顶多那人能与自己打个平手,而且她这边还占了个主场作战的优势,所以她要自保也还是能够做到的。然而今天晚上就有些悬了,要是那个人今天跷了班不来,那她可就真的有可能小命不保了。
其实她到现在也并不确实自己所想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暗中相助自己的人,有时候她觉得百分百的就是,有时候她却又觉得是自己在强加给自己的一个心理暗示。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事情或许就好办多了。
眼看着日影西斜,柳如烟心中一点计较也没有,最后实在是没辙了,便拿出了无赖的一招:“平儿,去弄些面粉来,要多一些!玉儿,去拿水袋来,多拿几个,都装了水再拿过来!”
平儿跟玉儿一直都站在柳如烟的身后听着她长声短气的发愁,问又不让问,正帮她着急呢,听得这么一吩咐,忙各自急急的去了。
没有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蛮来。今晚反正她是明知自己打不过要来的那个刺客了,躲又躲不了,那也只能来个险中求胜了。想来这两晚双方都没有十分正式的交过手,所以他们必然也对自己的底细不是十分的了解,要是再有人暗中帮着自己的话,或许,也能再次上演她的不死神话?
平儿玉儿两个丫头东西准备的很快,柳如烟让两人把东西放下,跟她们把昨天的要求又重复了一遍,不外乎是让两人赶快回自己房间里歇息,不论听到任何的声音都不准出来之类的。在自保不暇的时候,她不想让这两个无辜的丫头跟着受牵累。
一个人在屋子里这里摆摆那里放放的,等柳如烟全都收拾妥当了,外面早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的大晚上了。因为前天晚上的动静,天还没有全黑的时候全府上的人基本上就都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不敢再出来乱跑,所以整个王府一到了晚上就更是安静得一个人影也没有乱晃的,更不用说靠近她住的这处院落附近了,更是连树梢都快要静止不动了。
只是今天晚上的月色却不同于前两日,显得格外的明亮,柳如烟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又出了一会神。夜风也一如往常的轻柔,拂过了她垂落下来的碎发,在脸颊上痒痒的。月光如水,如水银铺泄而下,夏夜里的虫儿躲在草丛里鸣唱着,一切静好。在这样难得的静好时光里,柳如烟怅怅的叹息了一声。
突然,她的耳朵里竟然捕捉到了同样的一声低低的叹息,只是那声音比她的更低更不易觉察,如果不是有了猜测,柳如烟只怕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心头一阵狂跳,也是一阵的狂喜——他来了,今夜,他又来了!
脸上热热的,柳如烟猜想如果再在去照一照镜子的话,一定能看到自己的脸已经烧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按在了香囊上,柳如烟低低的向窗外问道:“你来了?”
“别出声,快快去床上躺下,那人就要来了。”低低的男声,那样陌生,却又是那样的熟悉,正是她期待并且想要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柳如烟的心中有一首欢快的乐章奏起,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并没有扔下自己不管,这两晚一直都是他在暗中护着帮着自己,那想来这段了无音讯的时间里他受着她的埋怨是冤枉的了,或许,他一直都在暗处像今晚这样的守护着自己,而她,却不知道。
“快回去躺下!”见柳如烟站在窗前只顾着发愣,那声音又一次急急的催了起来。
柳如烟这才回过了神来,红了脸快速的窜到了床上躺好,身后,那人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身手,轻轻的咦了一声,接着窗子被从外面关上了,周围很快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只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得关着的窗子极轻微的发出了“喀”的一声轻响,就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由于刚才害羞是背朝外躺着的,柳如烟看不到进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凭着感觉,知道那人进了屋以后并没有马上向她靠近,而是停在了那里,好像是在观察屋内的情形。
来人从到窗外到开窗再到进屋,都十分的轻微,特别是进屋以后,几乎都到了落地无声的境界。柳如烟见这次来的人果然较前两日来的刺客身手要好上很多,同时也谨慎了很多,估计自己终于是引起对手的重视了,只是已经知道了外面有人在同自己一起对敌,柳如烟反而比前两天更加的放松从容。为了不惊动刺客,柳如烟故意的放缓了呼吸,按着熟睡的频率来迷惑敌人,为了逼真,她还特意的假装磨了磨牙。
果然,那刺客又站在那儿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可以行动了,这才悄无声息的抽出了背上的长剑,一个纵跃,人已经跃到了柳如烟的床边,紧接着便快如闪电的挺剑就向柳如烟的背心处刺去。
来人下手之快,之狠,都让面朝里躺着的柳如烟猝不及防。等到她听到脑后那利剑划破空气所带起的风声时,要躲避都已经来不及了。只剩下一个悲叹的时间,从没有这样近的让她感觉到死亡的降临。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柳如烟以为这一次自己必死无疑坐以待毙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那刺客刺向柳如烟的长剑被一物击中后一荡,失了准头刺在了柳如烟的被子上,与柳如烟只差了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虎口逃生的柳如烟哪里还敢再有所迟疑耽搁,一个翻滚,从大床的一头直滚到了最里头,一掀被子,揪出一只口袋对准那正抽剑再次刺向自己的刺客脸上扔去。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险招,如若那刺客不回剑防护,那柳如烟势必要被那一剑刺中,不死也得重伤,便那样的话那名刺客也失去了躲开她扔过去的口袋的机会,同样也不能全身而退。
或许是因为对那只扔向自己的口袋有所惧怕,也或许是刚才的暗器让他心有顾忌,那刺客竟然在半途中剑花一挽,将堪堪就要刺到柳如烟身上的那一剑改了方向,兜回去一剑劈向了马上就要打在自己脸上的口袋。
接下来的一幕让柳如烟看得目瞪口呆,就在她劈手将口袋扔向刺客的同一时间,只见窗外迅疾的冲进来一个人影,人还未到,手中的长剑已经直接刺向了刺客。柳如烟看得明白,来人正是沈跃飞,他这一剑刺出明显的是急眼了不要命的招式,胸前的门户大开只攻不守,若这时刺客回身来攻他,轻易就可得手。巧在这时那刺客恰巧一剑劈开了柳如烟扔过去的布口袋,只听得一声闷响,裂开的口袋里雪白的面粉劈头盖脸的洒了那刺客一头一脸。
第59章谜底(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