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儿兀自胡思乱想着自己的事情,这时白尚起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这位兄台,介不介意我跟你搭个座,蹭顿酒饭吃?”
白尚起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头一瞧,原来却是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身上一袭紫色劲装,到像是个仗剑江湖的青年侠士打扮。而白尚起见他容貌端正,说话也是直言不讳,竟然直接上来就问自己介不介意让他蹭一顿饭吃?白尚起想着不禁感觉好笑,于是点了点头,道:“请坐吧,有个人陪着正好。”
那人笑了笑,便走到白尚起的对面坐下。可当他经过白尚起身旁的时候,白尚起分明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女孩子身上才会出现的特有体香,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男的身上?
白尚起不由惊讶道:“你是女扮男装的?”
而对面那人眼见白尚起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女儿身,也是不由一阵吃惊。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了笑道:“兄台果然不是凡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小妹的这身打扮。只是有一事我不明白,这身装扮我自认做的天衣无缝啊,甚至连男人特有的喉结,我都做出了一个,怎么还是被兄台你一眼看出来了?”
白尚起呵呵笑了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眼前这人的男装确实打扮得很像,至少从外表看去,除了稍显的清秀了些,确实很难让人想象得出他竟然会是个女儿身。只是自从白尚起的魔典修炼到了第四层之后,他整个人的意识、感官就变得异常的敏锐。虽然这女子身上的那种淡淡的香味几乎微不可闻,可还是被白尚起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个什么……呵呵,我也是凑巧,凑巧而已。刚才姑娘你从在下身旁路过的时候,正好让我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这才冒昧猜了一句。”白尚起说的有些尴尬,毕竟让他说出闻到了一个女孩子体香的这种事情,似乎稍微显得猥琐下流了些。
而对面女扮男装的那人,却是只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听到白尚起说闻到她身上香味的事,脸色不由微微一红,可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坦然地笑道:“小妹华小雨,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白尚起笑了笑道:“什么尊姓大名的,你直接叫我白尚起好了。对了,既然姑娘你选择了男装打扮,想来也是出于自己的考虑,那我也还是称呼你一声华兄弟吧。”
华小雨闻言,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就多谢白兄了。毕竟我一个人出门在外,还是男装打扮方便一些,可以省却许多麻烦。不过华兄弟这么叫着也是绕口,白兄不妨直接叫我小雨好了。”
白尚起点了点头,似乎颇为赞同。
接着白尚起又问道:“那个……小雨,不知你这是要准备到哪儿去?”
华小雨道:“准备南下,到湍口镇去。”
“湍口镇?”白尚起神色一惊,说道:“我可是听说最近那边有点乱啊,好像是有什么妖兽出现,你当真要在这个时候去那里么?”
华小雨却是淡然地笑了笑,似乎有些不以为意地道:“不瞒白兄,小雨此次正是为了那妖兽的事情过去的。”
说完这句,白尚起就见她似乎不愿意多谈这当中的详情,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时正好那店小二将白尚起所点的几盘小菜都端了上来,白尚起又让华小雨自己再点两个自己想要吃的小菜,谁知那华小雨摇了摇头,道:“我对饭菜没什么多大的要求,小二哥,你再给我上一坛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来就行了。”
白尚起听了不禁有些愕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上桌就指明要酒喝的女孩子。可转而想想,又觉得像华小雨这样的性格反而更显洒脱,于是也就释然了。
不久那店小二就拿了一坛酒过来,华小雨揭开盖子闻了一下,不由点了点头,道:“嗯,意香味醇,是坛好酒。”
白尚起听着笑了笑道:“原来小雨倒是个酒道中人,可不像我,什么样的好酒到了嘴里感觉都一个样儿,囫囵吞枣,全无味道。”
“哈哈……”华小雨爽快地笑了两声,说道:“酒道中人不敢当,只是我从小生活在那北方极寒之地,为了御寒,我们很小就学会了喝酒。所以在我们那儿,其实这喝酒也跟喝水一样,只是一种日常所需而已。”
对此,白尚起还是有所体会的,当初他还在那客栈里当跑堂的时候,有时候夜里守夜实在太冷了,他也会学着那些店里的老伙计们,偷偷到店里打一碗酒过来喝了暖暖身子。这么久而久之,竟然也练就了一身不俗的酒量来。
“这倒是跟我差不多,我以前在西北那边的时候,夜里的荒漠总是十分寒冷,也喜欢喝点酒来御寒。”白尚起说道。
华小雨闻言笑了一下,赶忙给白尚起的碗中倒满了一碗酒,然后再给自己也倒上。她便开始敬着白尚起道:“这次出门来,我身上所带的盘缠不多,原本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承蒙白兄不嫌弃,能请我这顿酒饭。小雨在这儿就先干为敬了!”
说着,华小雨还当真将手中的那碗酒一饮而尽,十分干脆。
白尚起见状,心想一个女孩子都能喝得这么爽快,他自然也不甘落后,于是也跟着仰着头一口干了。
华小雨似乎非常高兴,拍了拍手,连称白尚起果然也是个够爽快的人。于是二人便接着你一碗,我一碗的,边喝着,边闲聊着一些琐碎的事情,不知不觉间,一坛美酒就已经见了底。
然而华小雨那边看起来却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白尚起只得又找那店小二要了两坛过来。
接着到了最后也不知怎么搞的,等他二人尽皆醉的趴到在桌上的时候,那桌子上面,还有那地下,已经堆满了七八个酒坛子。
……
等到白尚起从酒里醒来的时候,抬眼一看,却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揉了揉有些沉重的脑袋,感觉意识有些模糊,自己怎么会醉成这样,都几乎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迷迷糊糊间,白尚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忽然感觉在身旁好像摸到了一个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他不由心头一惊,赶忙扭头看去,只见在他床头一侧,竟然还躺着另外一个人。看着那个模样清秀,年纪跟自己相差不多的少年,白尚起的记忆似乎有些断片,竟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人是谁来。
愣愣地过了片刻,昨天在客栈里的那一幕忽然逐渐浮现在了他的眼中,不起不由已经惊呆了口,心中暗呼:哎呀,不好,是华小雨!她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这么想着,白尚起又不禁细细打量了几番身旁的华小雨,见她睡得正香,虽说身上的衣服是有些凌乱,但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白尚起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没有在酒后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接着他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翻身起来,生怕吵到了兀自熟睡中的华小雨,然后悄悄往室外走去。
而就在白尚起刚离开不久,前一刻还在那儿闭目熟睡着的华小雨,此时却忽然一下睁开眼来。她那明亮的眼眸中,似乎泛着一丝迷惑,紧接着逐渐转为柔色。忽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满脸通红,嘴角含着笑,忽然一下扯起一旁的被褥,将自己的脑袋裹到了里面。
同时白尚起在离开了房间之后,刚来到外面,就在那廊道上遇见了昨天将自己带进客栈的那个跑堂的。
“客官,昨晚睡得还好吧?昨夜我们见你跟你那朋友喝的太醉,叫了几次也没能把你们叫醒,没办法只好将你们一起抬回你的房间里了。想来我们客栈的床铺还算大,便是你们二人挤挤也该没什么问题吧。”那跑堂的说道。
白尚起不由尴尬地咳了两声,是没什么问题,如果不是因为那华小雨是个女孩子的话。接着他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谢过了那个跑堂的,然后跟他闲聊了两句,便下楼去了。
白尚起到了楼下,找掌柜的要了一壶热茶,又让他找人准备一些热水和早点,待会儿送到他的房里去。然后独自在楼下大厅里坐了好一会儿,脑海中胡思乱想了一阵,心里感觉那华小雨也差不多该醒来了,他叹气一声,该面对的总是还得去面对,于是便带着茶水早点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等他回到房间,却见那房里空空如也,哪儿还有那华小雨的影子。
只是在那房里的桌子上,好像放着一封信件。白尚起过去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寥寥几句:白兄,小雨有事就先行一步了。承蒙白兄昨日盛情相待,小雨感激不尽,来日若是有机会,必当回报。后会有期!
走了?!
白尚起不由得有些微微失神,看着那已经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这一切恍如做梦一般,竟让白尚起感觉似乎有些不太真实。只是一场萍水相逢,可却让白尚起在这分别的一刻,竟不觉间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
第23章华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