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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金殿声声赞,红缎艳艳欢

次日一早,晨光微熹。朝堂之上风雨已过、阴霾尽消、苍穹安宁,黑云压城早已是成了甲光向日金鳞开。极尊者于高位俯视群臣,威严赫赫,一览百官如临天下。
文臣武将跪地俯首高呼“万岁”,这般场面震撼人心,更何况是大胜后的万里晴空。
轩辕荆这高坐之人,冠冕衮服好一派丰神俊朗,封赏之音更是声如洪钟着道:“三军得胜归来,平我边境数年之乱,可喜可贺!”
丞相站出,持着玉笏连连道贺,所言而今其臣等逮奉圣朝,值遇陛下圣明,臣等自然如临春风细雨。陛下英勇有为、仁政爱民,实乃万民之幸!
轩辕荆一笑,答着既然丞相如此说了自己,那须是要更加勤勉才行。万不可辜负了丞相一片心意,百姓一片期待。自然,他确也做到了。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当然又是一番跪拜赞扬。轩辕荆示意平身后,继续道:“朕一向赏罚分明。如今三军得胜,朕心甚慰。骠骑将军征战三朝,忠心耿耿,如今年岁已老,早先便向朕上奏求告老还乡。那是朕急需用人没有批,如今便准了。赐骠骑大将军金万两、银五千两、宅邸一百亩、侍从丫鬟五十、封国公。”
端木师一听这话,心里也终于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位列武官一等,几十年征战无数,手下兵士于他自然赤胆相随。也正是如此,越早退出其中漩涡越是好…
随有获,其义凶也。有孚在道,明功也。这卜辞不仅是看看说说,随君王却不可超君王。一旦威胁了君王之位便是万劫不复…端木师见了太多因高位而最终毁灭之事。若不急流勇退,他或许也是下一个郑旻琰。而今身老,正好功成身退,保个乐享天伦。赶忙跪地一拜叩谢隆恩。
轩辕荆急忙挥手:“骠骑将军请起!将军于我如同亲人长辈,日后见朕不必行礼。”随即又看向大殿正中,提声道:“中郎将宓煜,英勇善战,年少如虎不畏生死!两次征战无一不胜,实乃良将…朕进尔云麾将军。此外…”轩辕荆说到这停顿下来,提笔沾墨,在身前绫锦之上御书四个大字:
“勇冠三军”
金帛之上墨法笔势刚劲有力,力透纸背、矫若游龙。
提笔,轩辕荆点了点头:“这四个字,朕看很适合宓将军。宓将军青出于蓝、头角峥嵘!”便让人持着这墨笔,钦赐宓煜四字。宓煜归着还是少年,见此惊得急忙跪地叩首,连声谢恩,说话都有些激动的期期艾艾。
赏罢,轩辕荆看向郑乾渊,收了几分喜悦,换了个很是严肃的语气,个中似乎还有不满!
“对郑小将军,朕该如何说呢?”轩辕荆踱步下了那几阶台阶,走到了郑乾渊身边,瞧了他一眼继续说:“本朝当讲仁孝忠义,可郑将军毕竟曾忠而不孝,实是有过,不能不罚。但出征增援亦是有功,也不能不奖,这可不好办…”
郑乾渊见此,惊得一身冷汗,一下子跪在地上!心中瞬间被不安占据,额头大滴汗水滑落。从他回京那一刻,便知这结果定是要不一步青云、要不跌入深渊。
见他这般,轩辕荆依旧严肃的摇了摇头,很是难办的慢慢说道:“功过相权,朕不赐爵不赏银,只给你安排个事。你可愿意?”
听此,郑乾渊心中恐惧又增了大半,这皇帝向来仁孝,自己做出那等伤父之事,怕已是留不得了!世人皆看结果,有几人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看看呢?今日陛下如此说,怕是从此远遣大漠,再无回京之日…
见郑乾渊克制着他那颤抖的声音磕磕巴巴答道“愿意”后,轩辕荆“噗哧”一下笑出了声,引得群臣不解。更别说地上的郑乾渊,脸上已经拧的无法看了。
“哎呀…”轩辕荆俯身拍了拍郑乾渊的肩膀:“西北边疆那缺个人守,朕呢想了想却发现这帝京还有个更重要的事交由你办!朕有个妹妹,倨傲任性的很,到了出阁的年岁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今日朕把她给你了!”
郑乾渊到此已经瞪大了双眼,完全不可思议的听着轩辕荆继续说道:“从此朕将这心爱的妹妹终生托付给你了,你可得对她好!至于北面吗,上次给你传消息那个副手朕看不错,是叫何澹?那是个可用良才!既是你的副手,就封你之前的归德将军,不日便让他去吧。只是如今朕从你身边拿走了良才反给你了一个傲女,你可愿意?”
当只听得第一句时,郑乾渊便已然俯身叩首,连声“愿意”。此刻亦是一番语无伦次,伏在地上久久不起,却是激动的泪水已然充了眼眶。见他这般真是趁了轩辕荆这使坏的小心思——这人向来死板,从也不见笑一下,定要逗逗他!
可是,这是逗过了?怎的都感觉他差点惊出什么…轩辕荆慢慢踱步回了龙椅之上,让他这小妹夫赶紧起来。从此便是一家人,更是赐了他二人可在帝京住着,方便自己想他们了及时能看到,也能保护这帝京安稳。
郑乾渊晃晃悠悠站起,小玩笑结束了,轩辕荆吩咐礼部张罗着把婚礼一众事宜打理好,自己自会尽快去和太后商量寻个吉日。
封赏言罢,这九五尊位整肃衣冠,慷慨言说:“朕之良臣,‘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如今我朝事业如今方兴未艾,经历了诸多战乱,如今虽太平,然‘其亡其亡,系于苞桑’,朕还需与诸卿继续努力。我大音定将盛世百年!”
冬月里初三,飞雪漫天,腊梅丛丛在雪地中映出一份艳红。阵阵香气于院中久久不散。宫中张灯结彩,绫罗锦缎;鼓瑟吹笙,琴瑟和鸣,未至年下却是一片喜气。更有那十里红绸铺向那新筑而成的辅国将军府…那里,红绸锦花,歌舞齐鸣。
白马昂首阔步,花轿点饰繁华。马上人一身大红绮绣,足踏珠靴,神采奕奕、气宇非凡;轿中人身着双鸾祥纹,头上红纱半遮远山眉目,丹唇玉颜、倾国倾城。
爆竹朱碎铺了一地,将军府中歌舞渐起。大门外却早已被来贺的脚步踏破了门槛,门庭若市。红木箱子、金箔礼盘,写着美好祝福的封袋一叠叠交到了门口迎来送往的礼官手中。
合拜了天地祖宗,对拜了夫妻对方,金绣的鞋履跨国脚下火盆,从此兴旺蓬勃,子孙满堂。
天色渐暗,丝竹却并未停下。反倒随着月上中天,台上鼓瑟之声伴着杂戏咿呀,唱着天地赐福,念着同心合德。一曲落罢底下掌声遍起,迎着下一曲走上舞台。新郎官持着酒盏,带着朱红绸花一桌桌敬了过去,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这曲子唱了好两个时辰,宾客伴着醉酒哼唱着那小曲儿渐渐离开,将军府一日热闹后,回了一份平静。对着院中轩榭之上,只宓煜持了杯酒,对着郑乾渊一饮而尽:“郑兄,恭喜了!”说着这话,他脸上满是高兴,好像自己的大喜一般,当真替这新郎而高兴。
郑乾渊哈哈一笑,回着等宓中郎大喜那一日,自己定一分大礼贺上!可不料宓煜却轻叹了口气…
“我和你比不了啊郑兄,我已有婚约。父母自我小时便定下来的,我连那姑娘的面都没见过…怎比得过你和长公主天作之合?不提了不提了。”又怕扰了郑乾渊大喜的气氛,宓煜回转着说自己父母眼光也不会差,那定然也是个好姑娘,到时郑乾渊可要赏脸一来!
“那是自然!”郑乾渊为两人再斟满了酒杯,酒杯碰撞的声音中尽是说不尽的知己一场,生死之交。
至酒罢归房,秤杆将盖头扬起,此后“称心如意”;红缎下桂圆红枣,自然“早生贵子”。如今这一番红烛罗帐、四目相凝,天地苍茫不过此刻美好;傲梅映雪、同心合卺,山河万里不及此时柔情。
离了将军府的热闹喧嚣,宾客中的一支车马缓缓驶进了朱雀门。喧闹的一日,谁人也没发现这几百嘉宾中,赫然一位穿着锦绣衣袍,道着新婚大喜,带着刚乾大气频频举盏饮尽其中美酒的轩辕荆——经历了几番大事磨砺,终于得了自己妹妹的大喜,自然是好好庆贺!来凑凑轩辕婵的喜事,自己好像也得了恩赏般好不快活。
天空中又飘起雪花,轩辕荆又一次哼起了方才的小曲儿。早已没了睡意的他,索性屏退了众人独自去花园中好好走走。这冬日里花园最好的自然是梅园,白红交映,梅雪相争。
可这一走,他总觉得心中似有个声音指引一般,催着自己去那平日里很少去的一处偏园,若是不去总觉得失了什么。反正无事,反正无眠,去哪不是去?
弯转回还,还未近着偏园的小假山,轩辕荆已然嗅到缕缕茶花清香。跟着香气过去,小园中独树一枝红梅下的小圆桌旁,秦弘独坐在那里,如同特地在等待他到来一般,清幽的茶盏静静接住了飘落的雪花,泛起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