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沉默,众人的眼光才重新回到被遗忘的川沙身上,文殊问道,“这人好些时候不曾有他的消息了,你是怎样寻到他的。”
小七面色不自然,他喏喏的讲道,“今日上街游玩,就闻到小米酥的味道,我寻着气味找过去,唔……就找到了他。”
闻言的川沙后悔不已,若是让他选择,他一定会选一家做饭难吃的人家藏身,唉……小小忍不住笑了,“小七哥,你还是一如从前,喜欢偷吃喜欢的紧哪。”
他尴尬一笑,心里暗暗气恼,为何就这么诚实的说了呢。
躺在地上的川沙绝望了,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祭组织行动很隐蔽,也相信他们一定会成功,今日听君一席话,才知道他们从未有过胜利,可笑的还是自以为。文殊问道,“地上躺着的那位,你叫什么名字。”
“严祭在哪。”
文殊问。
“不言语,但愿一会你也这么有骨气。”
李慕思讲道,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化骨,顾名思义,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但愿你可以经受苦痛与折磨。”
川沙闭上眼睛,不听也不去看,现在他只想把这事告诉首领,让他赶紧逃走。日头西斜,夜快来了,李慕思有事出去了,剩下悦来的几个人,文殊笑笑,三人坐在一起开始聊些过去的事,时光荏苒,光阴易逝,几年上千个日夜,总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说到月沉西楼,李慕思归来时,方才停止。一夜平静。
第二日,文殊刚刚洗漱完,院里就来了一个人,明黄的衣袍,玉冠束发,面容俊美冷冽,文殊轻轻喊了一声,“皇兄。”
文焯听他出声,嘴角勾了一个笑,“二弟,我还以为你不会认我这个哥哥了。”
文殊垂下眸子,“臣弟不敢。”
文焯走过去,轻轻拥抱他,随后又放开,“还恨皇兄么。”
他呵然一笑,“我倒是想问皇兄,恨臣弟么。”
文焯将手背在身后,“我从未恨过,只是恼你为何当初不早说,你与我一母同胞,血浓于水,虽说皇宫里人心凉薄,但我从未想过加害于你,说实话,这次你能回来,大哥很开心。”
看着他笑的温柔,文殊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哽咽道,“怪我年少无知。”
文焯看着他,“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他看着文焯希翼的眼,“若是大哥不许,我便留下。”
“嗯,我把狼阁还给你。”
文殊点头应了,阳光明媚时,正是露水消失时,心情明媚时,正是隔阂消失时……古林里,严祭看着扛刀的人,张扬又嚣张,有着恨不得将全世界踩在脚下的傲气,她的名声他听过,青罗刀!挑了他四个护法,到处找祭麻烦的人。万执眯着眼,“藏到这里,倒是让我好找啊。”
严祭反问道,“我只是惊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五年前在碑谷关,我就一路尾随你到了玉湖镇,本以为会无聊,你就送上门了,这些年被戏弄的很惨吧。”
万执笑的邪佞。
严祭一眯眼,“是你。”
“不是我,是我们,风国不是金国,所以永远不会窝里反,你倒是蠢的可以,不知这一片古林做为埋骨之地,你可喜欢。”
“就凭你,还想抓我。”
“不是我。”
万执话音刚落,踩在枝头一身蓝衣的女子勾唇笑道,“打架算我一个,狼阁枭一,叶婉儿。”
东方一声轻笑,“婉儿突然不温柔了,人家都不敢喜欢你了。”
女子青衣银剑,温柔的笑道,“狼阁枭二,青娘。”
“愣头青,姑奶奶在这呢。”
破风声忽然想起,面具男急忙闪开,一把黑色镰刀割了过去,“狼阁枭七,阿娇,我身后的是我姐姐,阿奴。”
阿娇收了招式,笑的妩媚极了,站在她身后的女子面目冷清,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呵呵,做为枭七里最年长的人,我真的不好意思再自我介绍了,但又怕你死的冤枉,人家就勉为其难的说给你听吧。”
箭从枝叶中射出,严祭躲了,抬头就见一个女子微笑着看他,“狼阁枭五,玉姬。”
面具男心中一沉,这里有许多人他都认识,本以为是随缘,却没想到是刻意为之。这时又有声音响起,“唉,你先别心灰意冷,本少爷我还没有开口讲话呢。”
折扇声一开,“狼阁枭四,墨眉,首领,这么多年,受教了。”
男人弯起了好看的眉,笑眯眯的说。
若是说,之前的人只是让他心惊,那么墨眉的出现就是让他心寒,他指着墨眉,一脸的不可置信,“川音,怎么会是你。”
“呵呵,首领不要激动,要怪,只能怪你识人不清,偏把豺狼做家犬。”
严祭颤抖着,他紧紧攥住了拳头,愤怒冲了上来,让他控制不住的眩晕,最信任的人却背叛了他,他恨得不能自己,目龇欲裂。川音啊,我的好川音,你怎么舍得往我心头捅一刀呢……严祭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如果这次注定失败,他不要自己那么狼狈,在川音面前,死,也要高傲的死去。
严祭双目圆瞪,“哼,不要以为,仗着人多就可以为所欲为。”
话音未落,就有人将话接走了,“嗯,你人也有很多,不过已经熟睡了。”
六女从远处跃过来,她将手里的瓷瓶扔给严祭,严祭抽剑将瓷瓶砍落到地,从瓶中溢出了袅袅青烟,他一个跃起,离开了那地方,阿娇一声叹息,“可惜了,那一瓶子可要一百两呢。”
严祭心沉了下去,看来这次在劫难逃,“首领啊,你知道这次行动,你的失误在哪么。”
墨眉说道。严祭一双眸子里要喷出火来,墨眉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你错在了不该骄傲自大,白白浪费了那么几天。”
话音未落,墨眉就执扇攻了上去,严祭拔剑相抵,扇面开合间,那一朵红梅映在眼上,他一个恍惚,忽然想起那年第一次见川音的时候,蓦然一笑,抵过万千繁华,白衣云袖,潜藏多少寂寞,他眉眼冷清,像极了堕世的敵仙,可惜当初被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却将剑插在他心头,严祭合上眼睛,罢了,罢了……墨眉全然没有想过他会放弃反抗,看到他呆愣的表情,严祭倒是温柔了起来,“川音,我想过,唯一…不狼狈的死法,就是死在你…剑下…死在你剑下,倒是……得了其所……我不悔……若是……有了来世。”
墨眉看着躺在怀里不再言语的人,嘴角一勾,“若有来世,甘愿生在平常家,与君一曲话桑麻。”
狼阁的几个人突然之间沉默了,万执足尖轻点向远方掠了去,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离开,只剩下墨眉与他,一盏孤灯下,影子缠绵又悲伤。
因为严祭的死去,祭组织残存的势力也很快被剿灭,中毒之人也都恢复正常,蛇山的蛇儿也被抓住送了回去,蜈蚣被绿林苑抓住做了药,皇城撤了肃杀的气氛,昔日繁华又重归,小小走在街上,一脸的欣喜。文谨跟在她身后,一脸的苦大仇深,“我说小小,咱能先歇一会不,你两手空空自是不觉得累,我可受不了。”
众多盒子垒在一起,文谨仰着脑袋哀嚎着。“师叔,你答应过师父陪我出来玩的,再说习武之人,拿这么点东西,就累么。”
文谨怨念如潮水一般汹涌,“习武之人也是人,是人总会劳累的。”
可惜,小小没有理他。
第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