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霁云和若兮二人收拾好东西下楼准备离开的客栈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要逼近正午时分了。
若兮翻身上了马背,俯身一脸哀怨的霁云,嘴角挑着一抹坏笑:“嘿嘿,你昨天不是很厉害吗?居然比我先到这里!原本还想带你一程的,不过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反正我不带你,你的脚程依然很快不是吗?”
霁云拉住若兮的衣摆,哀怨的眼睛直瞅着若兮:“小主人,你不可以在丢下奴家了!奴家要和小主人一起!”
“哼!”若兮撇过头不理,手中一扬马鞭准备策马离去。
“小主人!”霁云哀怨凄嚎,死抓着若兮的衣摆不肯放手。
这样的场景怎么就连若兮自己都有些汗颜呢!
这完全就像一个抛弃妻子,准备离去的负心郎场景。只不过男女主角搞好换了个位子,并不是若兮是被抛弃的妻子,而是霁云是那个被抛弃的妻子。就连泪水涟涟的样子,也是做到了十足十的。
“啧啧,好狠的心啊!居然这样抛弃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看看美人那哭得,可真的是我见犹怜啊!”
“就是说啊!你说这人该不会是铁石心肠吧!怎么还不动心啊!”
“负心!而且还狠心!”
听着边上围观的人的议论声,看着霁云可怜兮兮的样子,若兮的眉一蹙再蹙,最终认命的低下头:“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上马?”
霁云一听,原本泪水涟涟的双眼顿时精光四射,一拉若兮的手臂蹭蹭的爬到了马背上。一双手一环,整个人全都粘到了若兮身上。
“小主人,我们可以走了!”霁云兴奋的抱紧了若兮的腰。
整张小脸因为兴奋的原因而闪动着夺目的光,让边上的围观者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直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石头上!暗骂若兮不懂风情。
若兮气得咬牙,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一鞭下去打的身下的马匹大叫了一声,顿时如同一只急速的飞剑一般朝外射去。
霁云抱着若兮的柳腰,看大的袖袍被风吹的鼓胀。远远看去似乎是霁云在架马,而若兮怎是无比惬意的靠在霁云的怀里。好一副美人策马图,只是这张图要是被若兮看见了,多半会被气的抽筋!
两人驾着马行了半日的路程就来到了所谓的一条大河边。看着广袤无垠,且滚滚流动的江水时若兮的心中顿时有些澎湃,想来大概是因为这江水的缘故吧!
沿着江岸小跑了一段路,很快就发现了一条半就不新的船只。
若兮翻身下马,丝毫没有留意到霁云还在马背上,牵着马就往靠船的地方走。
“大爷,这船什么时候起行啊!”若兮走到一名六十左右的一名老者身边笑问道。
撑船的大爷看了一眼笑的和蔼可亲的若兮,又看了一眼骑在马背上的霁云,笑着说道:“小哥就快起行了,你们主仆二人还是先上船再说吧!”
“主仆?”若兮诧异的看着撑船的大爷,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撑船的大爷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笑意更盛的霁云,又看了一眼牵着马一脸痴呆样的若兮:“你们难道不是主仆吗?莫非是夫妻?可是上面这位老朽没有看错,应该是个男的吧!”
被这么一说,若兮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怒火燃烧,愤愤的转过身怒视着骑在马背上的霁云:“你还呆在上面做什么!还不给我滚下来!”
霁云见若兮凶巴巴的对自己,顿时又是委屈的看着若兮:“不是奴家不肯下来,而是奴家要下来的时候,小主人已经准备牵着马走了!你这一走,奴家还怎么下来啊!”
“闭嘴!不要给自己找借口!”若兮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不要在上面磨机磨机的了!还不下来!小心我把你扔进江水里,直接让你漂到对岸去!”
“小主人,奴家错了!”霁云心不甘情不愿的从马背上下来,便扭着走到若兮身后。
若兮眉眼一瞪,把手中的缰绳扔给霁云,酷酷的说了一句你牵之后,甩袖就走。
霁云牵过缰绳,哀怨的看了一眼已经被惊在原地不会动的大爷,撅着嘴随着若兮的影子走去。
在船上一呆就是三四天的时间,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吃饭加睡觉,甚或站在船头船尾看风景。在水上,别的什么事,还真的是比较难办。
若兮迎风站在船头,惬意的闭着双眸感受着风吹在脸上的舒爽。风吹动着飘逸的长发,在夕阳的余晖之中煞是好看。沐浴着夕阳的余光,若兮整个人如同渡上了一层薄薄的金沙,远看不似凡人。而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更是让人有着想要对倒在地当场膜拜的冲动。
肩上一暖,若兮有些诧异的睁开了眼睛,一见是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霁云,原本洋溢着淡淡微笑的脸一下子暗沉了下来。
霁云毫不在意若兮暗沉的脸色,掩嘴一笑:“小主人如果不披着披风吹来,等会儿多半是要生病的!小主人若是生病了,奴家可是会心疼的!”
若兮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狐疑的看了一眼霁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今天该不会吃错了什么药吧!”
霁云转眸看向若兮,美目流转之间已是芳华无数:“奴家本来就是很懂事的!就是小主人不给奴家表现的机会。这不,机会来了,小主人不就看见奴家的好了!”
“呵!”若兮轻笑一声。大概是因为风景特别美的缘故,若兮也没有像平时那般跳着话茬儿贬低霁云一番,反倒是轻笑了起来:“其实一路上有你陪着也好!虽然说你常常给我添一些乱子,但好歹我的日子因为有你的存在变得不是很枯燥,反倒是因为一些鸡飞狗跳的事情而忙得不可开交。”
“小主人是在夸奖奴家吗?”霁云笑着蹭到了若兮的身边,一手环住若兮的腰身,温热的胸膛也随之贴了上去。
大概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若兮对于霁云的表现也没有多少排斥,反倒是因为这一丝丝的温暖而惬意的闭起了眼深深的吸了口气,舒缓了一下平日里急躁的心情。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巧看见了一簇芦苇丛。若兮笑着指着芦苇丛:“看来是平流了!这里都已经开始长芦苇了!”
因为若兮的这一句话,霁云反倒是没有跟着笑,一双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阴锐的暗光。过了半晌,暖暖一笑:“小主人喜欢芦苇?”
“嗯,也不是很喜欢。”若兮笑着摇了摇头:“以前住在竹林的时候,很少会看见别的什么植物。满眼满眼的全都是绿色,全都是竹子。那种绿得仿佛是情人眼中泪水,翠的让人心疼,极美,但看久了也还是会腻的!现在难得看见了别的颜色的植物,心中多半有些惆怅新奇了!”
“小主人以前是住在竹林里的?”霁云有些好奇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己抱在怀中的若兮,温柔的问道。
“竹林,很大的一片竹林。”若兮神情有些恍惚,眼看着远处的芦苇丛,却像是透过芦苇丛看向别的地方:“那是没有尽头的竹林!而我就住在竹林的深处,天天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这日子一过,就是十多年。”
“如此说来小主人这十几年的时间都是在竹林里过得?可是小主人一个人怎么能住那么长时间?”霁云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光飞快的从眼眸中闪过。
听到这里,若兮忽然转头对着霁云灿烂一笑。这一笑如同九天之上的彩霞,明亮的夺人眼球!
霁云被若兮的这一笑弄得有些发懵,一下子也没从若兮的笑容中反应过来,只得呆呆的看着一脸灿烂的若兮。
“谁说在竹林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啊!”若兮说道,双眸熠熠生辉:“还有沉默寡言的役,还有——”
若兮没有再说下去,神色忽然一变,原本灿烂若霞的笑容一下子凝固的了脸上,眼神变得不再是那般的熠熠生辉,而是空洞迷惘的哀伤。
是啊!竹林之中的日子,不仅只有役和自己,其实还有他!那个一想到,或者一提到就能够让自己心痛的名字!那个为了龙鳞而来,为了复仇而来,而狠狠抛弃了自己的男子!竹林之中曾今,那个迷惘快乐的曾今,也有他啊!
第17章 水路不安又遇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