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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紫葡萄一般的夜空下我拥抱你3

一幅如同沙漠上从天降落下来一颗嫩绿的大白菜一般的令人不觉一个激灵的画面展露在了我的面前。一位只有在神话或者梦中才能见到的年轻女子正从北沿着小货摊缘姗姗走来,她约一米七稍过的个头,身着一件水红的似裙子又似用一条从右肋下裹上来又从左肩头上随意斜搭过去的水红的丝绸面料的轻款的衫裳,圆月一般的脸儿是一种羊脂般的白净和露水出芙蓉般的秀美。
鼻子微翘,撑起一线精巧而又高挺的闪着亮光的鼻梁。一双眼睛和两汪如美丽的夜空下的透明的湖水透过的长绒绒的眼睫毛让我觉着直浸我的心脾;而两叶眉毛,则是弯弯挑挑清清淡淡的那种。一点朱唇像沾着露珠的两小片紫红的玫瑰花瓣半合着,一排如银制的羊骨头雕成的玉牙从其中微露出来,闪着盈盈的微光。一头秀发做成自然的垂落样,使得两点白丽的耳垂似隐似现,如绒绒的黑色梦境中两点不真实的珍珠。
我似一头呆了的山羊一般望着这位走近来的女神。
我觉得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觉得夕阳的光芒灿烂而又朦胧如梦。我木木站着,我用我停止了跳动的心感觉着美丽的女子向我走近。女神终于走到我的近前,我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她。她在走到了我右侧的不远的地方的时候停住了她的玉步,她停住的时候我听到了她的脚腕处发出了两声天音般的清脆的玉响。她离我只两步之距,我闻到了从她的朱唇上发出的香馨的呼吸。
我不由地把目光投向了她的发出了两声轻响的脚腕处。我终于发现了原来她的两个美丽的脚腕上是各戴着两个玉镯的,那两声天音一般的脆响大概就是那四个玉镯在我美丽的女神双脚停住的时候相互碰撞时发出的。我把目光盯在了那四个玉镯上,接着我又把目光往上抬,我的目光爬离了她美丽的脚腕,爬过了她的被水红的裙子遮盖的美丽的玉脚,爬过了她的柔腰,终于,最后在她的两只手腕上停住了。
我看到了她的白羊脂一般的玉腕上也同样各戴着两个玉镯,但色泽更鲜丽一些,大概是琥珀色的变幻着的那种。我想在美丽的女神停住了她那玉步的时候这四个玉琥珀也定是发出了那天音一般的玉响的,我大概是由于心脏停止了跳动没有听到。我想我该珍惜女神给予我的这异常珍贵的体感她的神性的几秒种时间,我想她之所以停住玉步大概是这时想起了什么是看准了某个小货摊上的什么驻步稍作思考时的极短暂的珍贵行为。我呆呆地看着,这么想着,并赶紧再抬升我的目光。我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脸上。然而,这一刻,我的灵魂差一点飞出体去。在我看到了她的脸的一瞬她也刚好把目光投向了我。她的美丽让我无法承受。
我们四目相对,使得我顷刻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被美丽的阳光照耀着的可怜巴巴的瘦山羊。我不知道这时候我是把该目光收回来的好还是继续和她对视的好。然而,这一刻她却似乎是一怔。我不明白她这一怔包含了什么意思,我不由对我的外貌在心里作了一番审度。说真的我觉得我的这长相没什么特殊的,只一点人们觉得有点味道,这就是长着一双眼尾向上挑的长杏仁眼,我平常是自吹作做丹凤眼的。
知道么小子,我老这样说,这叫丹凤眼,连美丽的女人中也只有万分之一的才有幸长上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长在男人脸上的则更少啦。知道男人长上极少的女人才能长上的这双美目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是文曲星下凡到了人间!牛虽如此吹,但我心里却并非这般自美。我认为这没什么了不起,况且我从上中学起就戴上了大大的黑框眼镜遮去了它。
然而大学里的同学们却老觉着似真有那么点儿,并认为我之所以和仇斗那么地臭味相投就是因了我们俩都有着这么一双鸡巴丹凤眼。否则,你们俩怎么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老一样的穿戴一样的扭着屁股形影不离?一些女同学这样说。然而,这时候我却是一点也弄不明白这位美丽女子这时候对我为何是这样的一种神情。然而,在我这般猜度的时候女子却转身走开了,并在她转身临走的一刹那还向我微笑了一下。
噢,美丽的女神,她走得那样快,那样的轻柔动人。她走着,她美丽的头颅摆动阳光,脚腕手腕上发出着天音一般的玉响。在我不经意间,我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铁篱的园门前,而我却仍沉浸在她那如同温柔的霞光一般的微笑中挣扎不出身来,我知道周围的人们都在看着我,心里充满了艳羡和嫉妒。我竭力地挣扎着。终于,我从一种我觉得是乳红的迷雾中醒过了神来。
可是,这时候,我发现我的美丽的印度女神已进入了那铁篱园门在园内花圃间的蜿蜒的石砌小路上走着了。那个驼背的聋哑看门人真的是一个耳朵,不知他是怎样钻出了那个绿青蛙的肚子又是怎样为美丽女神打开了那个铁栅园门的,在我转去身看到了他的时候,他已跟在年轻女子的身后如同一条瘸腿的狗一般地弓身走着了,脊背上的大背锅一歪一歪地摆动着一坨黄绒绒的阳光。
他们一主一仆地走着,不一会儿,两人停在了别墅楼下。女子停住,看门人赶紧几步弓到了楼门上,从腰里的什么地方抖抖索索地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楼门。女子一闪身进了楼门。接着,哐地一声,门关上了,那一只耳朵的聋哑看门人即往回走了。
这一切像是梦境一般很快结束。我听到周围一片终于松驰了注意力的吁气声。我想他们肯定都是像引颈了过长时间的鹅一样在将伸困了脖子缩回来的时候都把目光盯在了我这个幸运儿身上。
我开始思谋着怎样逃出这种窘境。我低着头朝着那些走过去的东南的那篱墙边的敞开处走去,我走过了那个敞开处,来到了田野上。田埂上长满了草,但我已无心看这些茂盛地蓬着头的的都是些什么草,有没有开花儿,开的是什么花儿,我羞耻地听到了在我逃出了那个敞开处的时候那个小空场里暴起的一阵哗然的笑声。我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
那些被导游小姐引领着的老外们已开始往回走了,我没有抬头看他们,在侧着身让着他们在地埂上挨着我的身子走过的时候我闻到了他们身上发出的怪兮兮的香水味儿。我朝南走又朝西走,终于在觉着已走到了没人的地方的时候停了下来。真的没人了,周围是被夕光抚摸着的田野。我站着朝北望,印度华侨的大树冠别墅全方位地展露在了我的面前。
我站着,细审着这幢奇怪的建筑,刚才与女神交臂而过的情景重新在我的脑际浮过。我细细地回味起来,一边回味着,一边想象此刻我美丽的印度女神在这幢奇妙的别墅内可能干着些什么。可是,我一点也想象不出来。夕阳已压上了西面远处的山顶,金红的光线满世界飞舞。近处有几片彩色的蝴蝶在一片草花上飘动着。正在我的心飘如蝴蝶的时候,我看到大树冠别墅的顶端的一个黄果子上的窗户给打开了,洞开处一张月亮般的脸儿露了出来。她正是我的美丽的印度女神!我的心一阵颤栗。
我的生活由此在一个新的境界之上开始。
关于梦城市的创始,有一个动人的传说。传说很早的时候这里是没有城市的,只有几十户农人生活在这片干旱的土地上,生活无望而又难耐。偶也有往来的商队驻足,但也是住上那么一夜两夜就走了。有一年,村里的一个后生立志要改变这一境况,决定到南边的大山里找到一片水源让这里变成一片绿洲。这后生其时正和村里的一个美丽的少女恋爱着。
后生要走了,少女哭成了泪人儿。后生对少女说,我此去须是得三年时间的,若是过了三年零九十九天我还回不来,就说明我已不在人世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走了。后生走后,少女等啊等啊,三年零九十九天过去了,后生没有回来,少女以为后生已魂撒南山了,便于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在村西的一棵胡杨树上面南自缢而死。可是,就在这时候,一条小河从南面奔腾着流下来,勇敢的后生也随水而至。后生看到亲爱的人儿死了,悲伤之极,便抱起少女的尸体一同投河而死。
村民们既为终于有了水而激动,又为这一对少男少女的死而哀痛。可是,奇迹出现了,在少男少女死后的第三天早晨,在少男抱着少女投河的地方,哗哗的河水中飞出了一雄一雌两只美丽的鸟儿。梦城地方东距朝城万余里,不料,勇敢的少男进山寻水少男少女双双投河变成了一对美丽的鸟儿的事却当夜就进入了乾隆皇帝爷的梦里。乾隆爷醒来,觉得事儿太有点感人,便升朝对朝臣们讲了他的梦,并当即下旨拨出皇资三十万决定派大臣西去寻访这个他梦中少男少女变成了一双美丽的鸟儿的地方并在寻到之后建造一座辉煌的城池以志光大。
然而,最终奉旨的却是一父一子两个贪官。贪官父子一路西行真就找到了皇帝梦境中的现今梦城市这个地方,便觉得真是老天爷赐给了他们发大财的好机会。他们认为,这里与朝城远隔万里,皇帝爷再没事也不会走到这地方来,便私吞了大部分银两草草修了一个小城了事。城筑好后,贪官父子满怀着窃喜准备回朝复命。可是,那两个鸟儿却在这时候出现了,它们在贪官父子的头顶上飞旋着,发出了啼血般的愤怒的叫声。贪官父子看到这两只鸟儿如此不懂世故,取来弓箭便朝天将它们射将下来用火焚了。
这时候正在朝上议事的乾隆皇帝爷忽然觉得一阵胸闷,恍惚间似听到了几声鸟儿的厉叫。他龙心一动,想着可能是寻访造城事有了不端,便下旨再派官员前往监察,并令若是造城官有不规事即就地处斩,且以他们的皮蒙一人皮鼓警示后人。监察官员诺诺前往,西行到来果见到造城官是贪了皇财,便按皇旨斩了贪官父子用他们的皮蒙了一个人皮鼓悬于城上。人皮鼓挂好了,可没有鼓槌。正为难间,忽见那焚烧了鸟儿的灰烬中起了白雾,随雾散开,一双鼓槌从灰烬中飞出来升至鼓上自动擂响了鼓。鼓声闻于野,隆隆如雷。
我就是在这个动人的传说在我心头美丽地升起的一团多彩的幻雾的抚揉下开始了我的一种新的境界之上的生活的。这个传说故事我本是在来梦城市之前就听说过的,到梦城市后也仅是在偶尔的时候想想它,想过了也就不再想。可是,这时候当我的这新的生活开始切题的时候,它便显得异常的重要和有味起来,甚至可以说恰是它在我面对突然降临的神话般地惹我心动的事件每每要以理智分析并打算逃开的时候使我得到了宽慰并将事情进展了下去。我的新的爱情生活就是以那一天的小空场初遇为发端如此这般地铺展开来。
事情真的有点太突然。那天黄昏在我从小空场到了印度华侨的大树冠别墅南面看到了那洞窗户里的我的美丽女神的面影时我当时仅是一阵激动,我全没有想到我的新的爱情生活已经开始。
那天我回到单位宿舍躺在床上是一夜的辗转反侧,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味那年轻女子走近时的神态,回味她在转离我的一刹那的那一闪微笑,回味黄果子窗户中她那月亮般的美好面影。我不知道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了她的美丽的身姿与微笑,就如同灿烂的太阳照彻了我心灵的夜空。这样,我便盼着天快快亮,好使我挣脱黑夜的思念对我的折磨;天亮了,我又盼着太阳快快落山,因为白天的思念更使我觉得长昼难熬,一整天我茶不思饭不想干什么都六神无主烦不欲生。这样,第二天的黄昏我便又去了。
当我在别墅南面的那条田埂上刚刚站定的时候,那洞金果子上的窗户竟打开了,就好象专门等着我的如期到来似的。美丽女神的面影露了出来。第三天我又去了,又出现了同样的情形,甚至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情况,这一新的情况直接推动着我放大了狗胆于第四天的夜晚就实现了我如火如茶的爱情。这情况是,第三天黄昏我去的时候她同样打开了窗子,可是一会儿的时候她却一闪身不见了,这使我一下子掉进了痛苦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