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才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银票像雪花一样抛向场中,雪玉在丫鬟的陪伴下抱琴缓缓退场,飞鹰看着退场的雪玉,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追风和问影看着雪玉退场,眼中闪过一丝伤悲,她真的不是雪羽,若是雪羽,不可能对他们熟视无睹。叫上飞鹰,他们便打算离开。却不想飞鹰仍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场中。
“墨云,这个姑娘的确和羽儿很像,但她…真的不是,否则她不会…”
“我信她,她…”
问影的话音未落,那个丫鬟又走上场,向仍在场周围的人行礼后,开口道:“雪玉姑娘多日来承蒙诸位贵人抬爱,故愿请一位贵人入闺阁,探讨琴艺,一会儿能接到绣球者,便是今晚的贵人。”话音未落,场下已是一片沸腾,雪玉姑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只卖艺不卖身让很多男人看得见,摸不着,心中痒痒。若想用一些旁门左道,殊不知烟雨楼的护卫们个个武功高强,根本无用。雪玉今日此举,虽然明说是探讨琴艺,但如此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今日若能与雪玉姑娘春风一度哪怕明日就死也是荣幸。场下人们的叫喊声一波接着一波,手中举着面值不同的银票,用力挥舞着,希望能与佳人共度良宵。飞鹰环视着周围人的百态,眼中闪过一丝戾色,世态炎凉,人生百态,其实很容易看出来,在欲望面前,任何道貌岸然的伪装都会被他们自己撕下。抬眼看上台上,羽,是你吗?若是,你此举何意?若不是,为何你的眼眸中的光芒如此的熟悉?
忽然听得一阵潮水般的欢呼,声音比之以往更甚,飞鹰抬眼看向场中,眼睛猛地一眯,场中走来的是雪玉,可是身上已经不是那淡淡的蓝色衣裙,而是换成了妖异的红色,面容也不复淡妆时的清秀,而是浓妆艳抹,妩媚动人,眉间一点朱砂,双眸中流露出的是摄人魂魄般的风情,一抹轻纱勉强遮住香肩,却不知如此显得更加撩人,抬手间,环佩叮咚,青葱般的玉指中捧着一个绣球,走动间,金步摇映着火光,闪烁异彩,“雪玉愿与接住此绣球的人探讨琴艺。”一时间场中的人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雪玉手中的绣球,随之雪玉的走动而奔走,人潮涌动。追风走到飞鹰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们一起离开。“我不甘心…”飞鹰缓缓的回答,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雪玉,想要看透她的面纱,看着绣球脱手,飞鹰一跃而起。追风的耳边只留下一句低语“这次,赌了,我无悔。”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绣球还没有落地就已不见,而雪玉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戴着斗笠,看不出面容,近处的人只能从斗笠的边缘窥见面具掩映下的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而他就是一身黑衣的站在那儿却令人不敢正视。在他手中的,却是雪玉刚刚抛出绣球。场下失望之声迭起,叫骂声不断,怎么能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他们连绣球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已经失去了机会,但看着那人生人勿近般的气势,不敢做任何反驳。雪玉看向面前那人,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手背后,一手前伸。微微躬身道,“请。”飞鹰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前走去,越过雪玉沿着她指示的方向前进。只是他没有看见,雪玉背在后面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甚至还还在微微的颤抖。
“楼主,一切顺利进行,飞鹰果然上钩了。”
“知道了,下去吧。”
钱明涛的嘴角划出一丝笑意,从窗户看下去,场中的场景一览无余,“看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啊。”貌似平静的话语,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若是飞鹰死了,他暗剑帮不仅除去了一个仇敌,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还扫清了“前朝”余孽,同时还彻底的拉拢了雪羽,一举三的啊。心中不由沾沾自喜,情?是什么东西,能夺取天下吗?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用的关系,飞鹰是愚蠢,才会这样掉进了他的陷阱中,下面就看雪羽的了,只要她将龙泉剑刺入飞鹰的胸口,一切便都成了。
“走吧,去看戏了。”按捺中心中的激动,钱明涛径直向屋外走去,身后的暗剑帮人员如影随形。
飞鹰跟在雪玉的前面走进房间,环顾四周,房中装饰素雅,垂着淡蓝色的纱缦,窗户没有关严,微风拂进,仿佛进了人间仙境,看到满目的蓝色,飞鹰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站在屋脊之上的那个宁死不屈的雪羽。
“不知客官想听什么曲子?”雪玉边说,便走向一张古琴,飞鹰看着她的背影,再也抑制不住,上前一步,“羽…”一个字溢出唇间,那道倩影一顿停在了原地,
“你就是羽。”
“我是玉。”他知道她说的玉非他口中的羽,她亦清楚。
“羽,我知道是你,你的眼睛骗不了我。”看着身前的倩影又向前走去,一步步走向那张古琴,飞鹰也不由跟了上去,突然眼前寒光一闪,多年江湖漂泊的经历让他本能的闪开,却仍能感受到那刻骨的寒意,一个后空翻躲开,斗笠被剑气划过,从中间断裂开来。露出了银色的鹰翼型面具。抬头看去,对面的那个女子持剑而立,寒意凛然,神情全然不似刚才的娇媚。飞鹰看到剑时,眼中光华一闪,那是——绝世龙泉。
“你就是李雪羽,我是飞鹰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在这一瞬间,强装的坚强和冷酷都已崩塌,他不在是那个名扬天下的飞鹰,也不是影楼的楼主,只是一个心中充满希望的人,希望心上人还活着还记着他的的男人。见雪羽不说话,飞鹰又上前了一步。
“你别过来。”雪羽向后退了一步,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暗哑。
飞鹰站住了脚步,看向雪羽,只见她的眼中噙着一丝水雾,握着剑的手还在颤抖。心中不由一痛。
“羽,你怎么了?”飞鹰看出了雪羽的不对劲,又上前一步。
“赵墨云,你别在这儿装好人了,你杀了我利剑堂堂主一家人,又放火毁尸灭迹,现在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吗?”门外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房门打开,跑进一队人,看到他们的服饰,飞鹰的眼中闪过一色寒光,是暗剑帮。这队人跑进来,将飞鹰围了起来,明晃晃的刀刃闪烁寒光,飞鹰却对其视而不见,转头看向门口,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两人目光相对,飞鹰立即确定,这个人就是之前那道探究的眼神的主人,那人的眼睛然人一见便觉得充满算计。
“飞大侠,我们终于见面了。”
“是啊,不易啊,暗剑帮帮主。”
钱明涛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飞鹰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还如此的平静,但也没有多想,这样的飞鹰才配当他的敌人。
“怎么样,飞大侠,是自己束手就擒给自己留条活路呢?还是死在当下?要知道,我们暗剑帮是很欢迎你的。”钱明涛虽然看着飞鹰说出这句话,但是余光却扫向雪羽。
“楼主,他杀了我一家人,尸骨无存,还意图杀我,您答应我让我手刃仇人,为何现在出尔反尔?”雪羽的话中带着一丝尖利。
“我刚才就是开了个玩笑,堂主你别介意,我答应的一定做到。”钱明涛故意将“堂主”两个字咬得很重。
“威利隐,毒封血,快死灵,亡神明。暗剑帮十二堂,堂主只受帮主的调遣,对帮主绝对服从,绝对效忠。”飞鹰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一样,目光却犀利地看向钱明涛,“我怎么不知道,利剑堂堂主有权利质疑帮主的决定了?”
第24章 历经困苦墨雪终见面,时过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