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塔赫干一头撩人的红发动了动,果不其然就是那个女人!即使是隔着一层面纱,不过他在那箴言里看得一清二楚!
子衿也不福身也不下跪,单单就站在那里,旁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面纱下清冷的视线。
“想必这个红发老头就是那个造谣生事的苗人国师吧!”声音虽清冷,但依旧如莺歌燕啼,白长笠倒希望扯下她的头纱,一睹芳容。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好强烈,她和那个女人,一定有什么联系!妖孽般的脸上冒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子衿抬起头来,直视白长笠,虽然对于他无甚好感,可是依旧还是被惊艳到了,怪不得那个混蛋景柯要想办法把她迷晕不让她看见。
想到景柯,心口忽然一紧。
对上他审视的目光,面前的这个美男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白长笠低头扬扬手,让人带下去安排在丽人苑。本想让她取下面纱,可他又不敢见了,怕见了,若真是她………塔赫干瞥见他微皱的好看的眉,立即明白了。
忽然躬身说:“皇上,此女不除,必将祸及江山。但她又是一颗福星,若用她祭天,必保天下太平,江山永固。”他欲言又止。
这女子的存在,比会引发接连恶战,立冬后的,不过是一个小的开始而已………更何况,她对自己有威胁!
白长笠蹙紧眉,敲着玉桌发出框框的声音,全然没有听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寻找着于她与那个女人之间的联系。
塔赫干干巴的仿佛堆积在一起的眼中射出一抹精光。
看来,他得点一把火了。
塔赫干明显察觉到他的动摇,这个女子的特殊身份,他知道不得!急忙再次奏报,微微躬身:“皇上,塔赫干的预言里见到的就是这女子!她乃是福星之兆,拿她祭天必可保我康朝天下永世安宁!但若是此女子欲留人间,必会………”
“够了!”
塔赫干尖利的剑目收紧。
他还不想杀她,不单单是因为他不确信这个国师到底是否可信。更多的是她身上那挥之不去的熟悉的感觉。
“带她去丽人阁。”
“是。”
两名太监恭恭敬敬的走过来,请她一道跟随。
自始至终她也未曾说过一句话,也未曾弯身未曾跪拜,要她给别人下跪?怎么可能!
不过刚到丽人阁,她就遣走了所有的丫鬟侍卫跑到院口遥遥盼首。
婉莲正跟着几个叫好的小太监抬着轿子,频频回首担心有人追过来。
要是被发现了柯长子那就惨了!
“站住!”一声大喝一个提着灯笼的小太监站到跟前皱眉问道:“这是谁家主子,怎么这些时候还在外面?”
婉莲吓得腿一软,忽然想起刚刚有小宫女说着“蒙妃娘娘”的字样,不禁壮着胆子道:“大胆奴才!蒙妃娘娘的轿子你也敢拦!”
那奴才一听是“蒙妃娘娘”,腿都吓的弯了,扑倒在地连连请罪。
婉莲一见蒙过去了,示意那些小太监快马加鞭。
一行人刚离开假山,那小太监站起身,拍拍衣物上的尘土,拉住另一个打灯笼的小太监道:“去通知蒙妃娘娘,说是有人冒充她!往丽人阁那个方向去了。”
“嗻。”
“好笑!有哪个娘娘这时候出来的,这小丫头片子胆儿也够大啊,敢冒充蒙妃娘娘,有她好受的咯。”那太监翘起兰花指看看自己修长而洁白的手,啧啧两下。
被遣去的小太监将口信挨个传了过去。
不时蒙妃的寝宫里就传来“移驾”的字样。
白长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萧格连忙为他披上金裘,执灯夜出。
刚来到丽人阁拐角处,只听得一声娇娇柔柔又妩媚撩人的声音传来,刺得骨头似乎要裂开了一般。
“皇上~”
看来不带她去是不行了。
转即一脸柔情的将她揽入怀中,走进丽人阁。
一声“皇上驾到”倒是把奂子衿吓得不轻!还在给景柯喂水,直接性是用被子往他头上一盖,放下粉红色帷幔,自动遮上面纱。
婉莲则是立马双膝跪地,撩起裙子下摆遮住景柯黑色的长靴。
白长笠跟蒙于燕进来的时候,她刚刚拿起挂在支架上的外衣,好像刚刚起床一般。动作顺畅自然。
“皇上是打算明天早上拿祭天吧!”蒙于燕娇媚的伏在他肩上,哪里让他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白长笠也没说“不”也没说“好”。
她把脸靠的近了,轻声的哈气道:“怎么?难道?皇上莫非是舍不得?”最后几个字似乎还有些警告的意味。
白长笠微微眯了一下狭长的桃花眼,转而无限娇宠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声音却是对着奂子衿的:“你为我大康天下献身,该让朕如何给与谢礼呢?”
蒙于燕精致的小脸现出一丝痛快,不过是一瞬间的,又换成一副怜香惜玉的表情,啧啧两下香艳的红唇。
奂子衿勾唇一笑,冷冽的眸子笑意深深:“那好,你救好我的夫君,我便允你祭天。”顺势在床前坐下来。
蒙于燕细长的眼睫一白,从白长笠温暖而坚硬的披身下两眼放光的朝奂子衿夺步走过来,丰腴的臀部跟着轻纱扭动。染着朱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格外妖艳,娇娇柔柔但不失锋利,抡起一阵刺骨的风朝奂子衿刮来。
奂子衿也不躲避,这种后宫里疯癫的女人多的是,不过她还就想挨这一巴掌!眼角微弯迎接这一即将到来的耳刮子。
“啪!”
力度好像够大了,以至于“嘶——”的一声便出现五指的刮痕,明显是要让眼前这人彻底毁容!
白长笠狠手将她一把抓过来。
“婉莲!”奂子衿起身抱住挡到身前的婉莲,左脸鲜红的一个巴掌印已经现出被指甲刮出血的指痕,渐渐凸显出来。
白长笠尽量压制住自己,这个蠢货到底在干吗!要不是因为她爹是镇国将军,他早就废了她了!
贱人的就是像她这种兔子般的母夜叉!上一秒打了别人,下一秒就拱进别人怀里装无辜!
白长笠轻轻抚着蒙于燕的背安抚她:“爱妃莫要害怕,有朕在呢。”说罢抬眼看了一下怒急的奂子衿:“明日早上便会祭天,你,没有反驳的权利!”说话间又想起她说要他救她夫君,声音不禁凉了几分。
刚转过身准备出门,一声尖锐的哀号差点刺穿所有人的神经。
奂子衿一把揪住蒙于燕高高盘在头上的金钗栖凤狠狠一拽,碧羽宫瑶似的“头景”瞬间坍塌,她顺势把住一只金钗,手腕一扭,一排乌丝像瀑布般泻下,屋内沉沉几声抽气声。
白长笠细微的一下皱眉瞬间消逝,将吓呆的蒙于燕搂的更近了一些,又倏的放开,好像再也不想再碰到一般,轻声开口:“依朕看我大康的福星过来取下爱妃一束黑发,必定是爱妃能为我大康带来好运,朕着实欣慰,就奖励爱妃今后就在蒙妃殿静养,不要私自外出。”
在古代,女子的长发可是比命都重要,现在从臀部缩到腰上,不仅蒙耻,还遭人笑话。
“皇上!”本已经吓呆了的蒙于燕一听,不可思议的张着失去血色的小脸去靠白长笠明皇的胸膛。
“带下去。”
“是。”
上来两三人将蒙于燕驾着准备送走,她死活不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被打入冷宫,而且还着这样被打入冷宫,她恶狠狠地瞪着奂子衿,那架势好像恨不得上来把她撕个粉碎,奂子衿真的很无辜,投去一个哀弱的目光,可怜那金钗栖凤一定是做了一上午的。
“奂子衿你个骚贱蹄子你等着,下次本宫一定会……唔……”一边的侍卫终于不耐烦堵住她的嘴巴,跟着白长笠转身回去报道。
天还没亮的时候,微不可闻的窸窣声消匿在夜里,虽然这一夜丽人阁周围都有重兵和皇室暗卫重兵把守。
………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婉莲刚睁开眼就看见一道黑色的光影闪过,房间就剩下了他一个人,景柯抿抿唇,因高烧而枯干裂口子无得征集。
天还没亮的时候,微不可闻的窸窣声消匿在夜里,虽然这一夜丽人阁周围都有重兵和皇室暗卫重兵把守。
一清早一众锦衣卫已经将丽人阁包围,三层往返巡视,水泄不通。
进去一会之后,路羽和几个随卫用火红色的披风抬着一个女子出来了,鹅黄色的素裙,脸上用轻纱蒙着,算是娇小。
虽然这些皇家培养出来的锦衣卫都没有什么近女色的习惯,不过吃干饭吃惯了自然是想尝尝稀饭的味道。
听闻此女子可是京城绝色美女,左摇右晃变着法的想让那轻纱飘起,一睹容颜。只是那块纱像是黏在了脸上撕扯不下一样。
“好好抬,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能偷窥祭天神女一面,否则,满门抄斩!”路羽沉声吼道,是他平时待他们太松懈了,才变得这样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围一周的随侍吓得一战,不再去抖手上的布,认真走起来。
当他们到达祭台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已经在皇帝周围落座,白长笠一身黄袍坐在众人,下面都在交头接耳,讨论着有理无理的事。还有就落座在白长笠身旁的苗人国师、
当中,剑眉不时皱在一起,又变换在神秘莫测的眼神里。
路羽躬身上前叫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启禀皇上,祭天大典圣女已到,听后差遣!”路羽不卑不亢。
简简单单的“嗯”了一下,路羽很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个小侍卫忽然炮跑过来,附在他的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栗色的眸光一闪,愉悦的表情测漏又当即被收了起来。
白长笠腾身站了起来,一众朝臣赶紧跟着站了起来。一旁的萧格瞧见,十分机灵的清了清嗓子,尖尖细细的声音道:“大康国师塔赫干,可预晓后事,预想未来,占得一卦,算出奂亲王府嫡小姐奂子衿乃是福星转世,祭天可保我大康安定永年!故今日在此焚此女以祭天。”
四座一片唏嘘………
“点火。”清清淡淡的开口声,又径自坐下来,似乎这个人跟他毫无瓜葛。群臣也跟着坐下来。
塔赫干眉头拧到一起,挥手道:“慢!”
白长笠攥着衣袖的手一紧,悠悠转过面孔,妖娆的眸子掩藏起任何能被看穿的表情:“难道国师有什么异议?”
塔赫干自顾自站起身来,“皇上,待微臣帮你检查一下吧。”
白长笠瞳孔猛地一收。
他走到绑着奂子衿的柱子旁边,火红色的头发像一把燃烧的海棠花。
伸手欲揭下面纱,忽然灵敏的一躲。
“嗷唔~”场上忽然狼声四起。
围坐一周的大臣顿时尖叫四起,哪还是往日四处叫嚣的尖嘴怪人。
一群黑影掠过,柱子上已经没了人影。追出去一片红影,不过不像刚刚的,速度远远赶不上。
塔赫干躬身捡起散落在柱子旁的上好的金丝绳,大拇指粗的绳子在刚刚瞬时的速度被弄断,看断裂处的纹路,应当是被什么猛兽撕咬所致。
他把绳子的断裂处拿给走过来的白长笠看。
微微皱了一下眉,就听见有宫人通报,外面一片混乱………
第16章 青青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