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水云间的第三天,恩心就带着逸冰和牧涯进了玄武城,没有直接去城主府看望苏睿,也没有四处逛逛,而是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茶楼喝茶顺便听些八卦什么的。
还是老位置,窗外熟悉的街道和往来的人群,让恩心不由自主的说:
“这个地方太有纪念意义了,在这个城里我遇到了逸冰,云峰,牧涯还有翰笙,还结交了苏睿,过去有一半的记忆是停留在这里的。”
“主子又想起了过去?”
“是啊,那个时候我身边只有李叔和复生,自己也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什么规划,也没有什么天女的困扰,日子过得单纯而又惬意。后来遇上了你,那时候你也只是一个固执半大的孩子呢,一眨眼,我们都站在了大陆高层的位置,每天为那些风云变幻绞尽脑汁。”
“怀旧的感觉总是好的,那个时候的我还在各地周游卖画为生呢。日子虽穷些,现在想来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是啊,当时我就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喝茶,你在楼下不远的地方卖画。”
“貌似主子早就看上我啦?”
“别臭美了,那是因为逸冰之前见过你,说了一些相关的事情,我才对你有些好奇。要不,你以为米价很便宜啊,没事就领几个人回去?”
“你当时也没打算重用我啊?害得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是啊,一怒之下烧了我的水云间。”
“那不也是称了你的意?”
“行了,你真以为主子我会大方到那个地步啊?还不是怕你想不开,怕大家对你有敌视,才故意说的。”
“你看,对我那么好不是相中我了是什么?主子还不好意思承认。”
恩心有些无语的和逸冰对望了一眼,世上尽然有如此脸皮厚的人,真让做主子的自己十分汗颜。本来还想出言打击一下小狐狸的,但隔壁的谈论把自己刚要出口的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听说皇上不久又要来我们玄武城视察了。”
“是啊,上次好像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吧?不过更奇怪的是,城南的水云间又被重建了。难道这就是皇上此次来巡的目的?”
“有可能,水云间重建,说明天女不久要搬回来,那皇上还不赶紧捷足先登啊。”
“可是现在三国各不相让,到底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作为御新国的子民,我当然支持我们自己的国君喽。况且论年龄和缘分,两人也是相得益彰,天生绝配啊。”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们玄武城的人还算幸运的,皇帝和天女我们都见过了。你都不知道,上次我去朝阳国跑商,说我是玄武城的人,一下子就有好多人围过来问我见过天女没。”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说当然见过喽,她是鹤舞公子的时候,城内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只是可惜没见过女装的样子。”
“嗨,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不过这次皇上来巡,和天女是碰不上的。”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有段时间,天女出门被人绑架了,三国和念恩城的人全部出动,找了好多天才找到,后来天女就不经常出门了,更别说来我们玄武城了。”
“不过你说的也是。不过,真是让人好奇啊,也不知道这。这大陆飘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这样我们跑商的也安全一些。”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些大局势也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说了算的,若我们是天女还差不多。”
听完两人唠哩唠叨的对话后,恩心三人心里都有些不爽,好不容易府里的人难得出来放松一下,怎么又碰上了那么一个讨厌的家伙啊?
“牧涯,你一会儿出去打听一下,那皇甫轩什么时候来。”
“明白。”
“若是一个月后来,那我们还可以刻意的错开,若过两天就来,那也只能大方的上前打招呼了。”
“大方的上前打招呼?主子,你不怕引起别人的误会啊?”
“你以为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啊?你主子我有那么笨吗?”
“没,我只是理解错了。”
“看样子在没确定皇甫轩到来的日期之前,我还是不要去找苏睿了,以免泄露行踪。一会儿我们还是先回水云间吧。”
晚上的时候,恩心正在和逸冰对弈,牧涯就走了进来。
“怎么样?日期对我们有利吗?”
“可能让主子失望了,皇甫轩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了,三天后就到玄武城。”
“这次真是有些失算,来之前大意了,没有调查清楚。不过,翰笙他们也该在路上了,先静观其变吧,等着皇甫轩等人登门拜访。”
两天后,翰笙等人终于到了水云间,最兴奋得就数素素了,前前后后稀奇的看了一个遍后,就忙着和复生等人去荷塘采菱角和莲子了。只有李叔,当看到和以前不太一样的水云间时,想着自己曾经养的那些鸡鸭鹅还有云峰的木匠屋,难过的有些想流泪,自己是从这里开始活的像个人的。如今重建的这里虽然还叫水云间,但感觉却差了很多。恩心看到李叔地表情,多多少少地有些理解他的感受了,走到其身后,拍了拍李叔的肩膀,轻声地说:
“李叔,不要难过了。虽然水云间已经不复当年了,但大家还是大家,把过去就当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吧,人还是要向前看,如今的碧落居不是被你打理的很好吗?”
“主子,李叔是个粗人,其实也不太懂得伤春悲秋,只是心心想念的水云间就在面前了,可是却和以前不一样了,难免有些不太舒服。”
“房子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那片荷塘还是一点都没变。几年没人捕捞了,里面的鱼虾该多的没地方安家了,要不要感受一下几年前的生活?虽然我们现在不缺钱了。”
“主子说的也是,那荷塘还真需要清理一下,我这就去外面帮忙去。”
“对了,李叔。水云间的外面有一个木棚,里面养了一些鸡鸭鹅,还有一个小菜园,你记得去打理一下哦。”
看着折回的李叔有些惊喜和感动得表情,恩心笑笑后就离开了。看样子,当初的决定还真没错呢,虽然那个木棚和菜园子和这个新的水云间有些格格不入,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人总是要过日子的,光好看有什么用啊。如此一来,有了这些和荷塘,也不用愁着买菜了。
看着前日里还冷冷清清的水云间这会儿又热闹了起来,感觉真好。
出了门,看到荷塘里的那个热闹劲啊,撒网捕鱼,摘菱采莲,好一幅热闹的景象啊。以大家现在的热情,这积攒了几年的鱼虾也不够他们捕的。
傍晚时分,让大家惊喜地是,云游的诸葛老爷子也赶过来。原来大家前脚出门他就后脚回来了,看到府里给自己的留书,也不管自己的年纪大了,马不停蹄的就追了过来,正好也在今天赶到。这下可好,一大家子除了林老爷子,算是都到齐了。
当天晚上,大家就吃到了自己亲手捕捞的鲜美鱼虾。还有地窖里封存了好些年的清酒,这也是唯一没被大火吞噬的东西。既然主子带大家来这里是度假的,那尽兴是一定的。望着东倒西歪的各位,恩心也是纵容地没有制止。
素素看着那些乱没形象的几人,有些不忿的对主子说:
“真是一群酒鬼。”
“平时的事情那么多,难得放松一下,这也没什么。压抑太久了,总需要发泄一下的。今天看到传闻中的水云间了,怎么样?”
“像个世外桃源,不过听惊云说,以前的水云间和现在的有些不一样。”
“那时候主子很穷,没多少钱置那么大的家业,刚开始的时候,还和李叔,复生一起,靠那荷塘度日。”
“可是短短几年,就让自己享誉整个大陆,主子真了不起。”
“那也是因为有大家,才能走到今天的。”
“听说皇甫轩这次要来这里巡查,主子有计策了吗?”
看着素素愁眉不展的样子,恩心不由得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的说:
“你呀,也不要太操心了,既然是来度假就应该好好的放松一下才是,天塌下来还有主子顶着呢。主子不会让事情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的。”
“那就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感觉主子像游走在刀刃上,那种危险让人止不住地会害怕,害怕你会出事。”
“我会尽量小心的,不让你为我担心。”
主仆两人都不再说话了,望着身边正在拼酒的几个人,恩心拿着青瓷酒杯,习惯性的靠在亭子的栏杆上,望着头上的满月和这满目的荷塘月色,想着不久后和那人的重逢,忍不住地灌了一口酒,微微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直刺激到胃里,让原本懒散的眼神也清明了起来。
正和几个年轻人拼酒的诸葛老头,透过某人的肩膀看向那个望月沉思的孙女,有些叹息的又喝下了一杯酒,引起几人的热烈鼓掌。
第88章故地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