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御南的心头大患,恩心春风得意马蹄轻,回程的路走的格外的惬意。掀开车帘,外面已是夏去秋来,田间地头一幅丰收在望的景象。
“主子,我们出来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小主子怎么样了?”
“大概不记得我这个娘亲了。”
“怎么会?”
“小孩子现在还小,记忆力还没有健全,我离开了那么久,大概忘的差不多了。”
“不过主子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忘记了,再记回来不就行了。”
“现在沿途都是关于主子的传闻呢,这回主子的光环又要多一道了。”
“我对这个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倒是能帮老百姓解决问题,让我很开心。”
主仆四人回到京都,恩心没有立马进宫,而是去了林爷爷的府上。望着有些黑瘦的恩心,几个长辈都颇有些不是滋味。诸葛玄机说:
“我说恩心呐,你那么拼命做什么啊,你辛辛苦苦去御南救灾,宫里都变天了。”
“爷爷是说,我失宠了,是吗?”
“你不急吗?”
“急?爷爷不要把我和一般的嫔妃相提并论,我要的可不是什么皇上的心。”
林雅瑟接过来问:
“那恩心要得是什么?”
“我要的是感恩的心。”
“恩泽天下?”
“有点吧。这次出去,我发现,待在后宫的那一小片天地里,自己所做的真是少之又少。走出去,天地宽,要做的太多了。我不想把自己困在什么儿女情长里,那也不是我的风格。”
“不过,作为后宫之首该有的震慑力还是要的,否则后宫会更乱。”
“这点我知道,我由着她们做一些小动作,但若越了我的底线,我会杀鸡儆猴的。”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在爷爷这里休息一段时间,顺便和睿谦培养一下感情,娘亲走了那么久,大概都忘了娘亲是什么样子了吧。”
“什么时侯回宫?”
“当然是等时机成熟喽。”
等恩心下去梳洗的时侯,狄青云慢条斯文的说:
“皇后去御南抗灾,民间赞声一片,现在朝堂上也不平静啊。”
林雅瑟悠悠的说:
“皇后的名声盖过了君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诸葛玄机没好气的说:
“这有什么,一开始天女就比君王的名头大。不过,恩心大概也想到这一层了吧,不然也不会窝在这里头等待时机。”
当恩心梳洗完毕,来到内室的时侯,真是不敢相信呢。才四个月,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快让自己认不出来了。看见自己进来也不怕生,还主动往自己这边靠,真是母子连心呢,不管自己走多远,孩子终归是自己的孩子。
从外回来的恩心就这样心安理得的在爷爷的府上修身养性,对于这天伦之乐,老爷子也乐在其中,日子过的还算惬意。这天,恩心换回男装,和狄青云一起出去泡茶馆。
“皇后这次立了大功呢。”
“是啊,水患解决了,御南的百姓可以高枕无忧了。”
“听说现在很多地方都立了天女的雕像。”
“有求必应,真的有那么灵吗?”
“不知道,不过传得很玄乎。”
“不过,有些奇怪啊,咱们皇后出去快有半年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啊?”
“是啊,御南的水患不是早就已经解决了吗?”
“现在朝堂上也在议论此事呢。”
“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听说现在皇上专宠玉妃。”
“玉妃?不是那个苏城主的妹妹吗?”
“是啊,听说长得也是娇美可人呢。”
“难怪,皇后太大气了,有些高不可攀,皇上大概有些畏惧吧。”
“是啊,这样的天神,还是贡着比较好。”
听完几个茶客叽叽喳喳的海侃,狄青云有些好笑的说:
“专宠的那个妃子,是不是让你很意外?”
“还好,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以为你会猜雪妃。”
“雪妃?她很聪明,因为聪明所以懂得审时度事,她是宫里最没有靠山的人,现在还不足以与我为敌。”
“这玉妃的威胁大吗?”
“我没放在眼里,虽然曾经一度看走了眼。她要的也不过是皇上的爱而已,对于后位,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其余的人呢?”
“其余的人都是宫里的老人家了,也许是看的透,也许是觉得时机不够。”
“你就这样由着她们慢慢的积蓄力量,然后给自己的将来找麻烦?”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只能这样。”
“你不够狠。”
“若我够狠,天下就大乱了。”
两人喝完茶,就在京都的大街上随意的逛着。好在这是京都,纨绔子弟和公子哥多的很,恩心和狄青云倒不怎么惹人眼。直到傍晚十分,两人才晃回府上。而此时,皇甫轩已经等候多时了。
今晚的饭桌上很安静,各吃各的,没有一人想开口的样子。等到紫玉撤下碗碟,在客厅给各位泡上好茶后,作为主人的林雅瑟才带头开口道:
“皇上此次前来是为了接皇后回宫的吗?”
“是的。”
“可是皇后为民奔波劳累,为你分忧解难立下大功,按理也该是风风光光的接回去才是。”
“老师说的是。”
“所以,你今天还是先回吧。”
皇甫轩一听,有些泄气的想,今天大家明摆着给自己脸色看嘛,再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是先回去再说吧。临起身的时侯还是忍不住的望了恩心一眼,她正端着茶杯,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华贵的凤鸾停在了林府门口,那阵势不输入大婚时的迎亲队伍。当凤鸾进了宫门,百官分成两队前来迎接。恩心望着这些,不知为何,竟然有丝讽刺的感觉,自己这是做给谁看呢?
回到鸣凤宫,按规矩,嫔妃要来请安。恩心望着坐在自己下面的各位,除了淑妃和萧妃,其余的妃子竟然都怀孕了,皇甫轩的速度真是够快的。饶有兴趣的在每位脸上巡视一番。顿时,氛围紧张起来,特别是苏禅这位玉妃。
这些都是将要为人母的人呢,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个更有利的环境,她们会不择手段的去争取,这就是母爱。也许,这后宫的战阵才刚刚开始。
折腾了一天后,恩心带着睿谦回到了湖心小筑,重回隐居的生活。接下来的日子,老人家来自己这里蹭饭的次数明显减少。因为在自己去救灾的时侯,老太爷一纸书信就把李奉贤从碧落居给调了过来,有了那么好的厨子,当然不再眼馋紫玉的手艺了。
除了长辈来的少了,皇甫轩也有很久没来了。对此,紫玉的牢骚颇多,不过恩心倒是不急,因为自己有的是耐心。
中秋过后,天气开始转凉了,睿谦也开始了蹒跚学步,看着小家伙在自己的引导下一步一步的走着,满心都是母爱和骄傲,什么宫廷明争暗斗都被抛到脑后去了。看着主子那么开心的样子,紫玉很是迟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不过,没能迟疑太久,就听主子像长了后眼似的说:
“紫玉,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主子,最近皇上在各个嫔妃中间游走,连淑妃和萧妃那都去了,唯独没来您这里,主子不急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把你愁成这样。顺其自然吧,主子我喜欢安静。”
“可是外界都在猜测,你和皇上是否在冷战。”
“冷战?亏他们想的出来。随他们猜好了,我们该干嘛干嘛。”
对于恩心此次的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几位长辈还算支持,所以近来也没怎么来打搅她的清闲。不知道是不是外界传的太厉害了,在冬初的一天,皇甫轩独自来到湖心小筑。没有什么惊喜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热情的迎接,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走进内室,睿谦已经熟睡。看着明显大了一号的儿子,皇甫轩有些不是滋味。辗转到书房,在窗前的软踏上看见了那个半躺着看书的恩心。神情还是那样懒懒的,眯着眼很是享受这冬日的阳光。
“皇后好雅兴。”
正眯着眼想事情的恩心,陡然听到这个打断自己思绪的声音有些不快。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人,懒懒的说:
“噢,皇上来了。”
“在看什么书?”
“《大陆历史人物传》。”
“这本书你已经看了很多遍了。”
“每一遍感想都不一样。”
“我们该好好的谈一谈。”
“谈什么?”
“我们俩的问题。”
“我们俩有什么问题吗?”
“有,而且很多。”
“比如说?”
“我们之间的隔阂,我们之间的感情。”
看着有些烦躁的皇甫轩,恩心有些不解的问:
“存在隔阂,我承认,本来嘛,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这感情倒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们俩的相处模式让我感觉很累。”
“那就少相处好了,或者不相处。”
“你一点都不在乎?”
“在乎什么?在乎皇上的爱有多深?皇甫轩,你别傻了,宫里嫔妃那么多,将来还有增加的趋势,你不会想让我和她们争风吃醋吧?”
“原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也不能这么说,我一直都是,你给我一分,我敬你两份。”
“可是我怎么没看到?”
“是啊,你只在乎床边的甜言蜜语,怎么会去想涝灾地区为你辛苦奔波的皇后呢。表达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种,别人喜欢用小爱,而我念恩心则喜欢用大爱。”
“你在怪我吗?”
“为何要怪你?你的优点我收下了,你的缺点我也要包容,这就是帝后的相处之道。”
听完恩心的话,惭愧的皇甫轩没有留下吃午饭就走了。恩心没有挽留也没有阻拦,重新拿起书,眯着眼睛看了起来。紫玉和云帆对望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160章帝后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