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表面上看过去很安静很老实的人,如果爆发,是最恐惧的人。
所以在很多的警匪剧里,凶手往往就是在社会中扮演着最平凡最不会让人起疑心的角色的人。
就像现在举着农具,像恶魔一样喊着要杀了我们,完全和前两天,还在羞答答地看着我们在搭帐篷时判若两人。
“不用喊啦,肯定是他告诉村民,我们动了他们的哈尔兄妹里的东西,还有红数去天云山抓鱼的事。”
风昌星一边逼着自己大步大步地往上迈,一边对着我讲,过于劳累,口齿有点不清。
斜眼白了他一眼:“没有证据,谁都有可能,再说了,说不定是你拿的时候,被村民看到了也不一定。”
“你……”风昌星长大口,像突然结舌的哑巴,很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气得满脸通红。
不管我们的脚步如何机械地往上爬,村民一步步地逼近,越来越近。
红数停了下来,害得我们只知道一味看路的跟在后面的人,差点撞到他的屁股:“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村民们追上的。”
小重说:“那可怎么办?要不风昌星你把那本破册子还给他们吧,我们再道个歉,他们应该会原谅我们的。”
风昌星赶紧把藏在胸口的册子,抱紧,拼命地摇头:“不,我不要,这东西可以买下整个美国到时……”
小重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母老虎,大声地朝他吼道:“呀,且不说不能买,就算买到了,你要让我们几个人给你这个遥不可及的发财梦陪葬吗?”
风昌星欲哭无泪,嘟着长长的嘴,憋屈地靠在石壁上。
村民们黑压压的一片往我们这边追来,远远望去,像是一队搬家的蚂蚁,簇拥在一条长长的小道上。
村民们喊杀喊打的声音在四周的石壁上传来回声,前后左右都有,不由得让人缩紧身子,颤颤巍巍,恐惧万分。
红数朝我们招手:“快,我们得进这个土坯。”
已经没有时间容得我们多想红数的这个决定正确与否,一咕噜赶紧躲进里面供着哈尔兄妹的雕像的土坯。
我们还没找好躲身的地方,就听见外面有村民吵吵囔囔的声音,对着里面大声喊着,幸亏外面先到几个村民不懂得说普通话,听不懂他们语言的我们,也少了些恐惧。
风昌星躲进雕像后面的土块里,看过去像是被哈尔兄妹踩在头顶上一样,他烈烈的骂道:“不带这样的,我还没藏好,就偷看,这躲猫猫游戏还玩不玩啊?”
我额头上滴下三滴汗,我们这是在逃命,谁跟他躲猫猫啊?
这个土坯是依山而建,凹进的山洞面积本来就不大,全给建土坯了,外面的面积顶多也就站十几个人左右。
那几个村民在外面吵囔了很久,终于有一个说我们听得懂话的人来了:“里面的,给我们听好了,只要你们现在自觉走出来,我们会让你们少受一些痛苦的。”
风昌星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他站在殿堂中间,朝我们招手:“你们快出来啊,他们说不会让我们有痛苦的。”
我们急得后脑勺直冒青烟,一直小声地叫他,快躲起来。
最后小重直击要害:“你个傻帽,他们说的少让我们受痛苦就是不会一刀一刀地割肉折磨我们到死,而是会痛快地给我们一刀。”
虽然小重的描述和我心里所想的死的场竟有点出入,但是意思差不多。
听完小重的话,风昌星眼球一动不动,像是突然被人点了身上所有的穴脉,整个身体僵硬地站在那。
许久,他才用神速躲进哈尔兄妹雕像上的后面。
我一直想不明白,风昌星站在殿堂中央那么久,只要随便一样东西就能给他致命一击,可是他们只是围在外面七嘴八舌的,却没有一个人走到里面进来,或是有一样锄头丢进来。
经过一阵苦思冥想之后,才猛然发现,红数的社会经验真的让人惊叹,这些村民对哈尔兄妹俩的信仰让他们不敢冒犯这片他们心目中神圣的净土。
村民的迷信,要么就是因为把痛苦寄托在救世主的身上,希望可以给他们庇佑,要么就是信奉某种精神。
可是按照之前阿姨所说,因为哈尔兄妹掉入这里,天神才把这片海的浩瀚海水吸走,才有了这片很少有土的土地。
我想信奉他们一定是因为他们的祖先理解为是哈尔用他们的生命换来了这片土地的家园。
黑夜已经降临,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村民们在外面点起了篝火,他们派人轮流值班。
已经知道他们不敢进来的我们,终于可以大胆地在土坯里自由走动。
他们在外面点大火,我们在里面点小火,他们在外面肯土豆,我们在里面吃土豆干。
风昌星倚在门口,探出半个头看了看,回来坐下笑道:“这些驴脑袋,怕带‘兵器’进来会冒犯哈尔的神灵,空手不就可以进来了嘛,看来他们没玩过脑经急转弯。”
说着说着就顾自笑了起来,我们三个汗颜地看着他,一阵无语,他说的这么大声,是希望他们脑袋转过弯来,空手进来把我们拖出去吗。
干坐着也无聊,又很担心外面的村民随时脑袋转弯了冲进来把我们拖走,疲惫的眼皮,闭上了又立马睁开。
借着火光,风昌星又拿出了那本破册子,我们双眼仇恨地盯着它看,要不是它,我们还会落得这种地步吗?
风昌星苦笑了一声:‘别啊,你们别摆出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这个真的是宝贝,以后你们就知道,现在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看着这没有一处可以躺下的地方,外面还有好几十人追着喊着要杀我们,因为这本破册子,我们就只能躲在这间又黑又小的土坯屋里。
“你们知道这本册子里写的是什么故事吗?”风昌星对着我们说道。
我们摇摇头。
风昌星很得瑟地打开册子,举起一只手指,啧了一声又放下:“我还是先给你们讲讲哈尔兄妹的故事吧。”
我们瞪大了双眼,不知他也知道哈尔,我们在之前从未听过的名词,却从他的口中轻松地说出口,不觉有点惊奇。
“那快说快说啊。”小重催促道。
风昌星咳了几声,挺直了腰板,慢悠悠地翻开破册子。
小重的直性子,可受不了他蜗牛式的动作,用脚重重地踢了下他的屁股:“快点啊,等得我们花都谢了。”
风昌星摸了下屁股,喊了声痛,立即给我们讲起了故事。
“其实,哈尔兄妹是天神和情人所生的孩子,只有竟才是他嫡出,所以那时若没有一场火雨,竟就可以……”
当风昌星讲到这里时,小重故意咳嗽了几声,想让他不要提竟。
可是风昌星不明白她的暗示,傻愣愣地看着小重,见他没事,就继续讲。
我也以为这两天因为很多繁琐的事情,而没有想起竟,可以慢慢地把他淡忘,可是当一听到他的名字,心里还是会猛然一震,一股痛楚、揪心的痛又袭来了。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不要说九百九十九个老婆了,以竟的身份,九万个,就连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是他的,更何况……”
小重冲过去揪起他的耳朵,朝他吼道:“呀,你还真会哪壶不提提哪壶啊。”
风昌星吁吁地求小重姑奶奶饶命,可是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小重捏耳朵的真正原因,可能在他看来小重就是一个野蛮女生,动不动就会使用暴力。
守在外面的村民,听到里面有声音,探着头看了下我们,数完人头,看我们都还在,就安心的靠在外面的墙上睡觉了。
“哎,小重。”我起来走过去,叫小重放手:“没事的,反正都要学会习惯没有他了,现在提起来没关系。”
小重放开风昌星,大声地哼了一声,拍了拍手,坐回位置。
风昌星好像知道自己挨打的原因所在,吐了吐舌头,咳了一声继续讲道:“嫡长子,大家都知道吧,就相当于古代皇后所生的长子,是要继承皇位的。
而哈尔兄妹是天神和斯巴达国王的妃子所生的,天神天性好色在玛雅族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有一天,天神在一次巡游中看见有一个美优在水中洗浴,他一下子就起了色心,于是化身天鹅亲近她,当天神和这个美优春风一度之后,又回到了天神王府中。
而这个美优就是斯巴达国王的妃子勒达。
勒达回到斯巴达身边,不久就生下了两对双胞胎,一对是跟天神所生,就是哈尔兄妹,还有一对是和斯巴达国王所生艾达兄妹俩。
哈尔妹长大后成为世界第一美女,被人成为哈尔女神,引起了一场战争。
这时已经是斯巴达国王的艾达神子为了哈尔女神,引导整个斯巴达战士为女神而站。
艾达精通马术,而哈尔兄是拳击高手,两人在一次格斗中,都身受重伤,哈尔背上中了艾达一箭,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知道为了保护自己的哥哥,身受重伤,哈尔女神跑出来,以身护着自己的哥哥。
听着自己的哥哥躺在自己的怀里痛苦地低吟,哈尔女神泪流满面。
不久,哈尔就断气了,哈尔女神愿意自刎追随哥哥而去,就在这时,天神从天边出现,告诉她,他们兄妹俩是自己的孩子,只要她愿意跟他回天神王府,就封她为更高的神。
哈尔不愿留下哥哥一个人死在这,把自己化为一只飞鹰,带着哥哥的尸体,投海自尽。
可天神不忍,所以才有后来的吸海水,救哈尔的故事。”
“哇,你知道的好多啊。”我们不禁拍手称赞道。
红数用肩膀顶了他一下:“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风昌星挑了挑眉毛:“那是,我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在研究这个星座上了。”
小重托着腮,看着哈尔兄妹的雕塑:“其实,哈尔兄不一定要和艾达兄格斗的,说不定哈尔妹会喜欢上艾达呢,这样他就不会死,天神掌管天下,哈尔妹也可以答应他回去,说不定他还可以救回哈尔兄呢,怎么说结局也不是这样啊?”
看着小重纠结的样子,我们也陷入深深地思考中。
突然小重惊起:“你这么了解竟,说明当时在宾馆,你是有意接近我们的,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第93章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