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哀家甚是喜欢你讲的故事,打明儿个起,没有旁的事情,就来我宫里吧。”
这不明摆着,每日都要来被盘问一次,到底有没有那女子的消息吗?可洛珠又没有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等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时候,洛珠感觉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湿了。抬起头看看这四四方方的天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若是她没有听顾星尘的话呢?没有回到丞相府呢?是不是还跟顾言熙生活在泠水居学医术,学武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即使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何?即使回不去了又如何?总比现在处处受人挟制,家人受人胁迫来的好吧。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在另一个世界是那样的日子。到了这里终于遇见真心待自己的人,又不得已被卷入这无尽的是非之中。
“呦,我当这是谁呢。不是咱们刚刚承恩的皇后娘娘吗?”来人是才人夕月,按理说一个才人是不敢这么跟一国皇后如此说话的,可这个夕月却是个将门之后,东陵现在过弱,武将备受瞩目,都是炙手可热的。所以她一个将军府的妹妹虽是个才人,在宫里也是少有人敢惹的主。
洛珠并不打算跟她多说什么,当没听见一般,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这承恩了就是不一样啊。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皇后娘娘不会以为皇上去你那一两次,就是宠爱你吧。”夕月带着一脸的嘲讽说到。
洛珠咧开嘴角,自嘲的一笑,宠爱?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由宫女扶着准备回宫去了。可夕月并没有打算如此就放她走,上前堵住她的去路。
“娘娘,皇上来了,叫奴婢来寻您。”小娟的忽然出现,让夕月措手不及。
夕月竟是一改刚才的傲慢态度,一脸亲昵的抱住洛珠的胳膊,
“姐姐,刚刚不还说让我去你宫里喝茶吗?咱们走吧。”
洛珠简直是佩服这女人的变脸功夫。不过也好,她现在心情十分复杂,完全理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蓝祁漠,带上这个尾巴,正好缓解尴尬。
小娟想提醒她不要带上这个夕月,可洛珠就装作看不到她的暗示一般,就由着夕月一路上叽叽喳喳假装多熟络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一进门,夕月便立刻撒开了手,简直就是扑过去的,
“皇上万福,臣妾刚刚碰到皇后娘娘,娘娘说带臣妾来吃茶,不知皇上也在此。请皇上赎罪。”夕月这算是先下手为强,她料定洛珠定不会这会子跳出来拆穿她的,也撇清了是自己硬要跟着来的。
“皇上万福,刚从太后宫里出来,正好碰到才人,想着也无事,就邀请她来宫里做客。请皇上不要怪罪。”夕月竟是没想到这个洛珠竟然这么识抬举,竟然帮她说话了。
“都起来吧。”蓝祁漠淡淡的说到。坐在上首的位置,端起茶杯却发现杯中已经没有水了。
夕月眼疾手快的上前,给蓝祁漠倒茶。
“这些事叫奴才伺候就好了。”说着蓝祁漠叫了小娟进来伺候。
“臣妾愿意伺候皇上,只是臣妾的福分。”夕月一脸娇羞的低着头说道。
“既然皇后与你有话要说,那朕改日再来。”蓝祁漠放下茶杯,起身准备离开。
“皇上。”夕月一见他要走,赶忙抬起头,就准备拉住他。可手刚伸了一半,就被蓝祁漠那威压和冷厉的眼神冻住了。她自恃母家后台十分牢固,在后宫为所欲为。可她哪里敢在蓝祁漠面前耍横,再说,那日她对蓝祁漠一见钟情,否则怎肯入宫,甘愿只要一个才人的位分。
“朕晚上再来。”蓝祁漠走到洛珠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夕月已经在后面呀要切齿了,又是洛珠,已经三日了,皇上少到后宫来,这皇后难道是要专宠吗?
洛珠自然是看见了夕月的表情,正要开口拒绝,却忽然感觉被点中了穴道。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候蓝祁漠附她在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关于顾言熙的。”
洛珠睁大了眼睛,想要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可此时却是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想要动动也是不能。只能是带着满脸的惊恐,看着蓝祁漠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哼,狐媚子,就知道勾引皇上。”夕月恶狠狠的瞪着洛珠,洛珠似没有听见一般,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其实蓝祁漠走的时候已经解开了她的穴道,可那句话带来的冲击太大了,让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关于顾言熙?蓝祁漠是怎么知道顾言熙的?难道顾言熙已经落到蓝祁漠手里了?有没有受伤?那大哥呢?会不会被蓝祁漠下毒手,府里呢?还是蓝祁漠知道了她喜欢顾言熙的事情。
洛珠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到底要怎么办,怎么样才能保住所有人。怎么样才能不引起蓝祁漠更多的怀疑。
夕月见洛珠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抬起手就准备给她一个嘴巴,却是一把就被小娟给拦了下来。
“你个贱婢,你放手。你什么身份,也敢对我动手。”夕月不停的挣扎,还不断的骂骂咧咧的。
就在小娟叫人准备把夕月给送回去的时候,洛珠却是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你怎么样了。”小娟松开夕月,赶忙去扶地上的洛珠。
“太医,来人,快传太医。”小娟着急的喊了起来。
宫女太监忙成一团,赶忙去请太医。
夕月瞧着晕倒在地洛珠觉得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可还没等她笑出声,就听见小娟开口了。
“才人夕月,意图对皇后娘娘动手,娘娘受惊晕倒。来人,将才人夕月暂时收押,等候皇上发落。”
“你,你个贱婢,我是皇上钦点的才人,我看谁敢关我。”夕月此时已经是气急了,上去就要打小娟,本来小娟是可以躲过去的,可听见了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却是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夕月一巴掌。
刚刚还被小娟钳制,气的要命的夕月,此时真是痛快急了,可还没等她再打下去,就听见了蓝祁漠低沉的嗓音。
“住手。”
夕月下的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
“皇,皇上万福。”
“你在这做什么?皇后都晕倒了,你居然还在这里打人。来人给我关进冷宫。”蓝祁漠对着身后的总管太监说到。
总管太监一见蓝祁漠发怒了,赶忙招呼几个小太监就要把夕月给拖出去。
“皇上,饶过臣妾这一次吧,皇上。”夕月哭的梨花带雨的,可这没有激起蓝祁漠半点怜香惜玉的心,反而更加烦躁了。
“拖出去。”蓝祁漠不耐烦的说到。
总管太监连连躬身,随手使唤几个小太监手脚麻利的把夕月拖走。谁知那夕月竟是一把抱住了蓝祁漠的腿,死也不松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十分凄惨。
蓝祁漠身周的气压已经极低了,总管太监亲自动手,
“还愣着干什么,才人夕月肆意毁坏龙袍,罪当论展,还不快快拖出去。”说完战战兢兢的瞄了蓝祁漠一眼,发现他并没职责自己的擅作主张,便知道自己赌对了,皇上已经动了杀机了。
夕月一听这话,哭的更凶了,可无奈口中已经被塞了一块破布,完全叫不出声了。但还在不停的挣扎,这会子总管太监毫不犹豫的一个手刀劈晕了夕月把她拖了出去。
洛珠已经被小娟抱到了床上,蓝祁漠走了过来,看着太医给她把脉。
“如何。”蓝祁漠问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是惊悸忧思过度,急火攻心所致。但好像先前还受过极重的内伤,还没有调理过来,想来日后须得好好用药了。”
“内伤?”蓝祁漠眯起了眼睛。
“是。”
“知道了,性命无碍吧?”
“是的,并无大碍,微臣这就去开药。”
蓝祁漠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怎么回事。”蓝祁漠板着脸问小娟。
“启禀皇上,皇上走后,才人夕月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皇后娘娘并未理会。才人夕月企图对皇后娘娘动手,奴婢出手阻拦,拉扯间,娘娘就自己晕倒在地了。”
“我知道了,你在这好生看着她,按时喂她吃药,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蓝祁漠说完便离开了。
一切前来探望的嫔妃都被小娟拦在了门外,就连太后派来的嬷嬷也被挡下了。整个阖宫都震动了,虽然当时丞相府三小姐毫无征兆的被立为皇后,而且还一度传言说蓝祁漠十分喜爱皇后。
可自打她入宫以来,蓝祁漠对她的态度有目共睹,并不似传言那般疼爱,甚至没有留宿在她宫里过。
这又是毫无征兆的留宿,并且接连几日都宿在皇后宫中。刚给太后请完安后,回到宫中,就传出才人夕月吓晕皇后,后又撕扯皇上龙袍,已经判了秋斩关进了天牢。
这皇上又是什么时候这么心疼皇后了,不仅杀了一个背景十分强硬的武将之后才人,现在连太后的人都不能进去探望,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各怀心思,都在猜测今日在皇后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后自然是知道今日在她宫门口,才人夕月挑衅皇后的事情,她并没有让人阻止,不过也是想给洛珠一点点警告,不要仗着自己是皇后就恃宠而骄。
可如今看来,蓝祁漠却是真的宠爱于她了,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怎么就突然这样。
洛珠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嘴里苦涩的药味。
“水,水。”洛珠嗓音有些沙哑。
小娟赶忙倒了水,扶她起来喝。
伺候她喝了水,又赶忙派人去通知蓝祁漠洛珠已经醒过来了。
洛珠想起晕倒前的事情,死死的抓着小娟的手,
“蓝祁漠呢,我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了,想来一会儿就到了。皇上临走时吩咐过的,您醒了,就立刻通知他。”
洛珠这才松开手,靠在软枕上发呆,脑子依旧乱哄哄的,她知道她必须见到蓝祁漠问个明白,可是知道了呢?又如何呢?现在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呢。
洛珠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平静了下来。一切都等见了蓝祁漠之后再做定夺吧。顾言熙,也许从今往后,这个名字都不会与自己有关了。
蓝祁漠来的时候,就看到洛珠一脸平静的坐在床上,靠着软枕发呆。
“可好些了?”蓝祁漠在床边坐下,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动作温柔无比。
洛珠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累了?”蓝祁漠摸着她的头发问道。
“没有,今天你要与我说顾言熙的事?”洛珠十分直接的问了出来。
“嗯,顾言熙。”蓝祁漠顿了顿,重复道。
“说吧。”
“你可知道天道相师和玄冥天师?”蓝祁漠问道。
洛珠忽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故作镇定。
“自然是知道的,两年前帝州的事,还有谁是不知道的吗?怎么了?和顾言熙又什么关系?”
“顾言熙是玄冥天师,也就是天道相师的徒弟。”蓝祁漠语气忽然变得冰冷,即使洛珠靠在他怀里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蓝祁漠动怒了。
洛珠从他怀里坐起来,转过身看他,想从他脸上的表情分辨这话的真假。顾言熙是玄冥天师?两年前造成屠城惨案的罪魁祸首?那样谪仙的人,那双治病救人的手,那样温暖的笑容,难道都是假的吗?
那这些年自己喜欢的都是一个幻想?一个自己幻想出来的人?并不是真的顾言熙?
“我知道这听起来匪夷所思,自从你带小娟去过泠水居,我便让人调查了。他派去帮你大哥的人,竟能轻而易举的化解当年的不治之症。若不是施毒本人,又岂能做到。”蓝祁漠显得十分激动,当年的事好像还有些什么别的隐情。
洛珠想反驳说,万一却是有能人能治好呢?怎么就能证明顾言熙就是玄冥天师。
蓝祁漠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缓缓的说到。
“那日侍寝,顾言熙带你走。我并没有晕过去,跟着你们到了那里。顾言熙抱着你的时候,我去搜寻了房间,找到当年施法,或者说下毒的法器。”
洛珠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接受无能,理解无能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说起来这一切都要多谢你,我才能顺利找到玄冥天师。你大哥那边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他有事的。”蓝祁漠边说边抚了抚她的墨发,亲了亲她的额头。
洛珠慢慢闭上眼睛,抱住了蓝祁漠,随后哭了起来,那样伤心,那样的无助。她现在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不知道该怎么办,本能的抓住身边唯一的温暖。
蓝祁漠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安抚,好一会儿洛珠终于耐不住睡了过去,蓝祁漠合衣躺在她身边,洛珠习惯性的往他身边靠,直到躺在他怀里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蓝祁漠此时却是毫无睡意,洛珠对顾言熙的喜爱,怕不是一两日可以消除的,但那又怎样,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板回来。现在要紧的是除掉顾言熙,再肃清宫里,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难办的了。想到落英阁救出来的女子,蓝祁漠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揪着的疼。
母后,您再等等,再等等儿子就能给你报仇了。
洛珠白日里睡得比较多,故而早上醒的很早,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蓝祁漠睡着的样子。没有平日里的威严,冰冷。是一张帅气又温和的脸,呼吸平缓。洛珠从未想过,在这个冷冰冰的宫中,竟然能有如此温馨的时刻,洛珠就这样看着蓝祁漠看呆了。
蓝祁漠睁开眼睛,就看见洛珠傻乎乎的模样,勾了勾唇角,漏出一丝笑容。洛珠也笑了起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笑着看着他,蓝祁漠把她又往怀里搂了搂,亲了亲她的发顶。蓝祁漠喜欢洛珠这样依赖他的样子。
“你不去上朝吗?我还要去给母后请安。”洛珠轻声问道。
蓝祁漠听到母后两个字的时候,微微有些僵硬,洛珠更加确定蓝祁漠和太后还有落英阁中的女子定然有着非比寻常的纠葛。
“你昨日还晕倒了,今日就别去了吧。”蓝祁漠抓着她的一撮头发在指间把玩着。
“母后交代了,以后日日都要去请安的。”洛珠小声说道。
“是不是母后为难你了。”蓝祁漠低头看着她问道。
洛珠沉默,并不答话。
“可是母后让你打听落英阁的事。”
洛珠猛地抬头,磕在蓝祁漠下巴上。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还是一手给蓝祁漠揉着下巴,一手捂着自己脑袋。
蓝祁漠虽然被撞得很疼,但她看那小模样也并没有动气,轻轻的帮她揉着,笑着看她。
“嗯,母后说打听不出来就一直去请安。”洛珠低着头小声咕哝着。
“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还要再等等。我会去和母后说免了你的请安,你看这样好不好。”
“别别别。你越是这样,估计太后对我越是不满。我应付的来,你会解决的,是吧?”洛珠抬起头眨着眼睛看他。
“嗯,会的,很快就会解决的,那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蓝祁漠又给她揉了揉磕疼的地方说道。
洛珠也笑着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是如此相信眼前的人,竟然超过了对顾言熙的依赖。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她对顾言熙的感情,就像顾言熙的身份一样,消失无踪了。
“我要去上朝了,你再躺一会儿吧,记得把药喝了。小娟说你从小就怕喝药,可是太医说你身上有内伤,须得好好调理。给你准备好了蜜饯,乖乖喝药。”蓝祁漠点了点她的鼻子,就起身穿衣服了。
洛珠就趴在床沿上目送他离开,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顾言熙若是真的玄冥天师,那他师父天道相师呢?顾星尘是他师弟,当年又有没有参与那桩惨案呢?若是真是如此,那害她丞相府如此,害安瑾臣去帝州的人,不正是顾言熙吗?照如此说来,顾言熙伤她的事,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中蛊?
想了半天,洛珠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想到一会儿还要去应付太后那个老太婆,觉得实在是头痛不已。
叫来了小娟梳妆打扮,准备去给太后请安。
洛珠刚刚走出宫门,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妹妹,你没事了吧,可叫姐姐们好生担心啊。”
雪莹跟若兰一边一个的扶住她,无比的关切。
“让姐姐担心了,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这不正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一起吧。”洛珠邀请到,顺便邀请了其他前来的嫔妃。
不为别的,若是这么多人一起去请安,自己还病着,太后断没有单独留下自己的理由。更加不能当众给她气受,别说她是皇后,就说现在蓝祁漠对她的宠爱,还有她得到的消息,太后还是有些忌惮蓝祁漠的。
就这样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太后宫里去了。太后从昨天自己派去的嬷嬷被赶了回来,不许进去探望,就憋着一口气,就等着今日洛珠来请安的时候,好好的找回场子,可谁知她竟然带了这么些个人来,那叫一个憋闷啊。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洛珠带着一众嫔妃行礼跪拜。
“都起来吧。皇后不是还病着,怎么又来给哀家请安了。”太后娘娘明知故问道。
洛珠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啊,我睡个美容觉好不好?还不是你说我打听出结果之前必须日日来请安。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洛珠还是得恭恭敬敬的回话。
“回太后,臣妾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些许惊吓。故而今日前来请安。”
“嗯,还是你有孝心,起来吧,别总跪着。来人呐,赐座。”太后娘娘装模作样的指挥着宫女给她看座。
“今儿个人怎么来的这么齐啊,都来给我这个老婆子请安了。”太后娘娘抚着手上华贵的护甲说道。
“启禀母后,众姐妹都想着来给母后请安,只是怕打扰太后清净。今日是碰巧在园子里遇上,就都来了。还请母后不要责怪。”洛珠简直要恨死这宫里动不动就要跪的规矩。
雪莹和若兰也赶紧帮腔附和。瞧见宫里位分最高的三位娘娘都开腔了,大家伙也纷纷开始附和了。现在枪打出头鸟,没瞧见那个夕月的下场吗?那可是靠山极硬气的才人,可吓晕了皇后,还不是被皇上定了秋斩,现在谁敢跟洛珠公然作对呢。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哀家喜欢见你们,瞧见你们,哀家就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了。”
此话一出,那等着拍太后马屁的嫔妃一个个都一副娇俏的模样往她身边凑。即使不能得到皇上的垂青,若能得到太后庇护,何愁在这后宫里不能占据一席之地呢。
弄哄哄了好一阵子,太后觉得乏了,众人才退了出去。
洛珠已从太后宫里出来,就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今天算是熬过去了。雪莹和若兰本来还打算问问洛珠昨天的事情,可瞧着她确实乏了,也没有追问,小娟陪着她回宫了。
“明日可是皇上的寿辰?”洛珠忽然开口问道。
“是。可是,”小娟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洛珠站定后,疑惑的看着小娟说到。
“皇上并不重视自己的生辰,也没有庆祝过。而且每到皇上生辰的时候,皇上和太后都会心情十分不好。”小娟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是主子的私事,可现在洛珠应该算是自己人了吧?
洛珠皱起了眉头,想到了他们几人的关系,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道当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才会如此的,也就理解了蓝祁漠不喜欢庆祝生日的心情。于是点了点头。
“谢谢。”
小娟笑着看了看她,扶着她回去了。
当天晚上,蓝祁漠依旧是到了她这里,来的时候,就看见洛珠趴在桌上瞪着满桌的菜肴等他。
“这么晚了,还未用膳吗?”蓝祁漠走进来就问道。
“你不是也没有用吗?一起吧。我做的。”洛珠笑着拿过小娟捧着的布巾给他净手。
蓝祁漠微微吃惊,然后坐了下来。洛珠高兴的给他布菜,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副在问好不好吃的表情。
蓝祁漠忽然就心情很好,故意板起脸,做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洛珠的小脸一瞬间就垮了,蓝祁漠夹了一口喂她。
洛珠气哼哼的撅起嘴吃了下去,明明就很好吃啊。然后瞪着蓝祁漠,就瞧见蓝祁漠脸上得逞的笑容,就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洛珠也跟着笑了起来,这顿饭吃的十分愉快,洛珠的手艺虽比不上御厨,但蓝祁漠却吃的比任何一顿饭都安心。
饭后二人在园子里散步消食,两个人都是久违的安逸和踏实,心情十分的逾越。洛珠的态度出乎蓝祁漠的预料,本来以为还有很久才能打开这个姑娘的心房,却不想她到是适应的快,而且也很容易看出来,并不是假装的,却是对他依赖又信任。
二人就并肩站着在院子中赏月。太后宫里得了消息,今日皇上不仅去了皇后宫里用膳,此时二人还在院子里赏月,太后气的摔了茶杯,掀了榻上的案几。身边的嬷嬷让人收拾了东西,就让大家都不用伺候了。
宫里伺候的人也都十分有默契,每年这个时候,太后娘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谁要是出了些许差错定会生不如死的,现在嬷嬷算是在救她们的命,所以大家走的都很快。
直到殿里只剩下嬷嬷和太后两个人的时候,嬷嬷才开口。
“娘娘,现在没人了,您可以不用顾忌了。”
太后摸出那个绣着祁字的香囊,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
“祁儿,我的祁儿啊。”太后哭的是那样痛苦,那样无助,嬷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陪着。
第45章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