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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立后大典

顾言熙来了。
洛珠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顾言熙隐身在洛珠身边,时刻关注着她,保护着她。
自立后大典以后,洛珠又恢复到了平静人生。除了开始习惯呢宫中礼数外,也渐渐地把心放平静下来。感受到顾言熙就在身边,洛珠的心,竟然有些许安定。
蓝祁漠很少来看她,几乎是例行公事。几天后安瑾臣启程去了“死城帝州”,出发之前没有见过洛珠一面。
安瑾臣让安瑾轩带话来说让她放心,为了洛珠,他一定会回来。
洛珠只能把眼泪放在心底。
这日,是大婚后半个月之后。
晚上,洛珠早早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休息。
这时,外人通报蓝祁漠来了。洛珠觉得奇怪,蓝祁漠很少会在晚上光临她的“翠微阁”,就算是有,也会提前通知她。
洛珠隐隐感到些许不安。
蓝祁漠穿着深色的衣服步入了“翠微阁”,遣走了所有宫女侍卫,独留下洛珠和雪儿。
还未等洛珠开口,蓝祁漠披头遍问,“你可曾去过‘落英楼’?”
洛珠一怔,惊讶的眼神跌进蓝祁漠幽深的眸子中。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站立在他面前,沉默应对。
雪儿愣住,不知所措。
蓝祁漠又问了一遍。“你可曾去过‘落英楼’?”
洛珠别开了眼,眼眸又恢复到以往的淡漠。“皇上为何在这个时候质问我?”
蓝祁漠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香包,放置在洛珠面前的桌子上。洛珠怔住,想笑,脸色却是凝聚。这是娘亲宁待给她的香包。那日进入“落英楼”里,丢在那处忘了拿回来。
洛珠或许没有想到蓝祁漠会是那样生气,那样在意。似乎“落英楼”里的人与蓝祁漠有剪不断的联系,导致蓝祁漠那样害怕别人接近。
可是事已至此,洛珠想着蓝祁漠也不会对她怎样。毕竟她现在已经是皇后了。是朝堂上公认的皇后。
蓝祁漠看着洛珠有些满不在意的神色,一股愤怒积压在心头久久不散。他迈向洛珠一步,更靠近她。洛珠迟疑了一下,仍是艰难地与他对视。
他说,“是谁让你们进去的?”
洛珠有些想笑,是觉得此刻的蓝祁漠好笑。她回答,“没人让我进去,是我无意之中进入的。也没有人阻止。”
“你的意思倒是说,是朕的不对,是朕疏忽了?”蓝祁漠语气冰冷到了极点,眼眸幽深散发着可怖的气息。黑夜将三人的身影紧紧笼罩在内。似乎有一头狂怒的狮子,正准备破笼而出。
洛珠没有回答他,只觉得蓝祁漠是在无理取闹。或许沉默应对,是对付他的最好办法,至少,她也无话可说,无法应对。可能让蓝祁漠吼两下,也就过去了。
可是他太小看蓝祁漠了,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让他的威严不容许受到一点的威胁。或许他没办法动洛珠,动他所谓的皇后,但他能让洛珠崩溃。
毕竟,蓝祁漠太想保护“落英楼”里的人了。
“告诉朕,谁给你的胆子,敢私自进入皇宫禁地。”蓝祁漠又问了一遍,这次他把语气压得更低,洛珠竟听得有些发颤。
雪儿被这般压抑的氛围吓得双腿打哆嗦,受不了蓝祁漠的阴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在蓝祁漠面前不住地磕头,祈求饶恕。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是奴婢,是奴婢带着小姐,不是,带着娘娘去的‘落英楼’,奴婢不知道那里是禁地,皇上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求皇上饶了娘娘,求皇上。”
“雪儿。”洛珠有些不忍地看着如此卑微的雪儿,一股积怨已久的愤恨,浮上了心头。她看向蓝祁漠,蓝祁漠却把视线落在了雪儿身上。
“小小丫鬟,居然敢如此大胆。朕要了你的命!”蓝祁漠愤怒的样子,吓坏了洛珠。
洛珠赶紧挡在他面前,护住雪儿。“皇上。”声音里开始隐现惴惴不安。“求皇上饶恕雪儿,是我的错。求皇上责罚。”
“不皇上!”雪儿赶紧接上去。“是奴婢的错,不关娘娘的事。”
“你们倒是主仆情深啊。”蓝祁漠缓缓靠近洛珠,在洛珠耳畔用轻柔可满含威胁的口吻说道,“你可知道,朕当初下令,谁要是敢进入这座宫殿,谁就得死吗。”
洛珠将目光瞪向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君无戏言。”蓝祁漠说道。
洛珠握紧了拳头。
“来人!”蓝祁漠喊来了侍卫。
洛珠的身体,感觉到了一股僵硬。
“把这丫头打入死牢,明日午时,赐毒酒一杯。”
洛珠只觉得脑袋天旋地转,浑浑噩噩,感觉眼前有重重叠叠的十字路口在纵横交错,呼吸紧促。待看到雪儿即将被押出去时,如梦初醒般跪在了蓝祁漠面前。生平第一次,如此可怜卑贱地哀求一个人。
“皇上,不要伤害雪儿,你要杀便杀我。不要伤害雪儿。我求你。”蓝祁漠似乎非常想看到洛珠如此哀求的模样。如此落寞疲惫不堪的样子。
洛珠终于知道,蓝祁漠不能动她,却可以动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不能毁了她,却可以让她完全崩溃。
见蓝祁漠沉默着,洛珠以为还有一线生机。她继续苦苦哀求,只求能保住雪儿的命。“皇上,我求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你放过雪儿,求你了。”
“你以为,你能为朕做些什么。在我看来,你除了当个皇后,根本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警告,将来的将来,我会让所有不听话的人,都不会那么开心地活下去。”
“皇上,我求你。”洛珠继续恳求,蓝祁漠仍旧不为所动。
“把她带下去!”蓝祁漠甩下这句话,拂袖离开了“翠微阁。”雪儿哭泣着,告别了洛珠。
洛珠情绪崩溃,瘫倒在地。
方才被挤满了人的“翠微阁”,现在空无一人。只剩下洛珠,空洞的眼神游离在天花板上,似乎在讥笑在感伤这一瞬间。
她绝对不能让雪儿死。蓝祁漠,
洛珠发誓,这辈子,她不会放过蓝祁漠。
先是自作主张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害她离开了宰相府,离开了哥哥父母。然后利用洛珠的安危,胁迫大哥安瑾臣甘愿去一座“死城帝州”,为他开辟疆土。或许此番前去,更是有去无回。最后将雪儿打入死牢,让洛珠在皇宫里唯一信任的人,也失去了。
洛珠是彻底明白了,蓝祁漠是她的敌人。如果一直坐以待毙,恐怕她会失去更多的人。蓝祁漠啊蓝祁漠。洛珠也要让你尝一尝,失去重要亲人的滋味。
洛珠握紧了拳头,仇恨,让她越陷越深。
洛珠坐了很久很久,睡不着。
这时,门外闪过一个人影。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洛珠一怔,望向来人。居然是顾言熙。
洛珠没空理会他,继续陷入深思。
顾言熙有些心疼地看她,走到她身边。轻轻捋去她额前的碎发。刚才的场景,他看的一清二楚。
蓝祁漠,他顾言熙也绝对不会放过。
“珠儿。”
洛珠轻蔑地笑出了声。“珠儿。”
“什么珠儿,谁是珠儿。我明明是安瑾兮,再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珠儿了。再也不是了。”
顾言熙倾身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背脊。洛珠无力抵抗,任凭他这般亲昵的动作。
“珠儿放心,我会帮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记得,我会帮你。”
“帮我?”洛珠又是嘲讽。“你能帮我什么?我不需要你帮。”
顾言熙再次紧抱住她,希望洛珠能够相信自己,“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雪儿死。你相信我,我不会让她死。”
一听到雪儿的名字,洛珠忽然想到什么,紧紧拉住了顾言熙的手。顾言熙会意,知道她担心雪儿。轻轻抚摸她的背安慰她。
“雪儿不会死。我会把她完整地带回来。另外,我会安排几个亲信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供你差遣。”
“顾言熙。”洛珠轻声喊他,“为什么帮我?你到底什么目的。”
“为什么伤害了我之后,还要回到我身边,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一切。”
“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解释因为我已经在你身边,无需再过多解释。”
洛珠傻傻地看着天花板。此刻的心,也越来越安静。
在皇宫大院里,如果没有人相助,洛珠可能真的会死。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朋友,保护家人。可是她真的不想继续承受这些痛苦。
当雪儿被抓走的刹那,她便决定了。蓝祁漠,她不会放过他。
她要让蓝祁漠痛苦,洛珠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心中一直担心雪儿安危的洛珠,一夜没有合眼。顾言熙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离开了“翠微阁。”洛珠不知道为何他能躲过所有人的耳目来回自由出入。或许没有什么事是顾言熙做不到的。
顾言熙说雪儿能回来,那么雪儿必定能回来。
洛珠在“翠微阁”等着。一直等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