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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我是安瑾兮

回去的路上,洛珠一直没有说话。她或许想过中途该如何逃脱。但思量再三后,自知不是安瑾轩的对手。还是乖乖跟着他走。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一路上,气氛尴尬地像是进入了一个空洞。安瑾轩盯着洛珠和风离痕,深怕他们两人会耍花招借机逃脱。他对这两个人都不信任,一点也不。如果可以,安瑾轩想把两人都逐出宰相府。任何对宰相府或者东陵国有危害的人,他都不能忍受也不会放过。
这么想着,转眼已经到了宰相府。
天还未亮,两人被安置在大堂间坐着。安瑾轩吩咐下人去叫醒老爷和夫人。还有他的大哥安瑾臣。
一阵吵闹和埋怨声过后,安瑾臣迅速赶来前厅,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何事。宰相爷安陆和宰相夫人宁待姗姗来迟。见四人干坐着也不说话,竟有些慌迫。
“你们这是。”安陆和宁待被请上坐,坐下便开口问道。
安瑾轩上前一步,慢慢解释这场缘由。“父亲母亲,昨天夜里我因为睡不着在府中庭院小憩,见到这个,我们所谓的‘三妹’,竟然穿着夜行衣一个人跑到城外破庙与风离痕风公子见面。两人还相互打了起来。他们的行事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的身份。父亲母亲,我想请你们主持大局,揪出这两人的小辫子。不要养虎为患,害了我们宰相府。”
气氛一下陷入了僵局。洛珠感觉耳畔有一股鸣叫声在嗡嗡地作响。胸口像是堵住了什么一般难以呼吸。心竟然在看到宰相夫人宁待的目光中,有些许颤动。
别扭地错开了她不敢相信的目光。
“你在胡说什么!”安瑾臣有些许气愤地质问安瑾轩,这两兄弟一向不合,言语上经常会出现过激的冲突。更何况这当中的两个一个是他在这几日里玩得甚好的妹妹,一个是他亲自带过来的朋友,怎么能甘心受他侮辱。
安瑾臣目视着安瑾轩。他不喜欢这个弟弟。总是在父亲面前装模作样做个乖乖小孩,又口口声声说为了国家愿意做任何事。在安瑾臣眼中就是个讨喜的道貌岸然。
他真的很讨厌安瑾轩这副姿态。虽然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可是为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地不像。性格,兴趣,甚至平常一言便能激起争吵。以前如果不是因为安瑾臣不问世事,懒得管他,两个人也鲜少会有交集。可如今,安瑾臣喜欢上这个“来历不明”的妹妹,已经接受了她,至少她对安瑾臣并无恶意。可这讨厌的弟弟又来捣乱,真的让人又恨又厌。
安瑾轩也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大哥。以往,有三妹安瑾兮在,会时常为他们两人说好话。也因为有三妹在,安瑾轩才不会活的那么累。他们两人各自管着自己的事,也不会费心去理会对方,因此这几年也相安无事。
可自从这个“安瑾兮”来了之后,倒是不和安瑾轩好,却是整日和安瑾臣混在一起。安瑾臣原先也对这个三妹并不伤心,却在此时要维护她,难道安瑾臣也成了对方的人?
安瑾轩暗自想着。其实他觉得大有可能。安瑾臣说好听点事豁达,说难听点却是愚蠢,待人待物只看表面,总是按着自己的喜好走,没有多留个心眼,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他自己。
安瑾臣可不放过他。“安瑾轩,你说怀疑谁!”明明是问句,可他是一步不相让。
安瑾轩将目光直视他,并不示弱。“大哥也不用自己的脑子想想,自己交的是些什么朋友。随随便便就把人带回家,还装作和别人很好的样子,却不知自己被利用了也不知道!”
“你说什么!”安瑾臣被激怒,握紧双拳上前一步。
眼下不妙!安瑾臣与安瑾轩从小习武,如若真是动起手来,在父母面前恐是不好。再者安瑾臣脾性不好,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可安瑾轩丝毫不怯懦。他指着洛珠和风离痕,朝安瑾臣冷笑。“你看看,就是这两个人。一个整天和你称兄道弟,流连烟花之地。一个整日与你在一起,没有半分规矩,还把一个青楼女子引上门来,大哥,你蠢就够了,你没用也无妨,但你别用你的愚昧别害了整个宰相府的人和你一起遭殃!”
“太过分了!”洛珠拍桌起身,怒目看向安瑾轩。“就算我一个外人都人受不了你说的话了,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是白读了吗?”
“你说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之后不与你交好反而更青睐于大哥,因为我越来越发现你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你在暗地里调查我,我可以让你查。你查山脚下的砍柴夫妇,我告诉过你,他们已经搬家去了别处。你说我不是你的三妹,好,你拿出证据证明我不是。但是我现在告诉你,如果要我当你这样的人的妹妹,我宁愿永远不是安瑾兮。”
安瑾轩大怒,伸手想打向安瑾兮,被安瑾臣拦住。
安瑾兮挑衅地朝他看。“大哥虽然游手好闲,可为人真诚也善良。他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也不会在暗地里调查别人。他待人诚恳,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也直接对人说。我与他这几日的相处,发生了很多事,可我们都是真心把对方当做兄弟姐妹。而你呢,人前装的如此高大,人后看不起你不喜欢的人。冷言恶语相向,丝毫没有尊重别人可言。你这样的人只觉得可笑可怜可恶可恨!”
“够了!”
一声怒吼打断了三人之间的对峙。
宰相爷安陆愤而起身,阻断了他们三人暗涌的火光。这几日心思一直在朝堂之上,他对家里发生的事也根本没有上心,哪知这短短几天,家里就出现了这么个状况,确实让人头痛。
宰相夫人宁待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向洛珠,抓着她的手。一股暖意从指间处渗透而来,袭满全身。她问,“孩子,告诉我,你是我的孩子?是吗?你是我的宝贝女儿。”
她的声音柔柔的,瞬间就融化了洛珠的心。她的眼睛,泛起了片片光泽,湿润了整个心。这样的母亲,她怎么能忍受欺骗。
“母亲。”她轻声喊了一句,感受到宁待的双手抖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终究笑不出来。“我是你的女儿,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我真的是你的女儿。我真的是。”她又强调了一遍。她无非是想告诉宁待,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女儿,但为了报答你的这份情,洛珠一定会对她好,把她当做亲生母亲一样看待。洛珠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她保证。
“我相信你。”宁待露出了柔和的笑脸。
安瑾轩赶紧拦住母亲。说道,“母亲,你有证据证明她真的是三妹吗?”
宁待放下安瑾兮的手,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证明。”
“是什么?”众人将所有的视线转到了宁待夫人的身上,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我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右臀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因为着实难看,因此我从来没与人讲过这件事。只有兮儿的奶娘春娘知道。就连你们的爹,他也并不知晓。”
“娘,你确定有这件事。”
“事关我们宰相府的安危,我怎么可能胡乱说呢。如果真的要证据,那么除此之外,能证明她是我女儿的唯一证据,也就只有这个了。”
洛珠听了宁待的话,站立着不知所措。她怎么会忘了还有这种胎记的事。她不是安瑾兮,哪里来的红色胎记。可是现在怎么办,逃又逃不掉,硬着头皮上也不行。
对了,既然不能逃。就说自己以前用什么圣水洗过身体,可能把胎记洗掉了。哎哟哟,这种谎话说出来鬼信啊。
怎么办怎么办。
似乎是看出了洛珠的焦虑,安瑾轩露出了胜利的笑。“怎么,你怕了?”
“什么怕?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可别到时候我真是你妹妹,你这个哥哥,可要小心一点了。”她对他威胁道。
“如果你当真有那块胎记,我便服输承认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以后也任你处置。但如果你不是。”安瑾轩走近洛珠一步,压低了声音。一股暗涌在他们周身荡漾。安瑾轩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是,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好一个生不如死。她洛珠倒是想看看,如何地生不如死。如何地让他任凭她处置。
她朝他点头,算是迎战。
别过了安瑾轩的眼神,洛珠朝夫人宁待点头,表示愿意跟着她去“验明正身。”
“但是我想告诉大家一句。”洛珠加大了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话。“我想告诉大家,如果我是你们的女儿,或者是妹妹。请大家在经历我这件事之后,能重新建立起家庭之间的信任,我不希望,我们的家庭,被随便一击,就会毁掉。这样的家庭,即便真的是亲人,那有何意义存在呢。”
众人沉默,若有所思。
洛珠跟随着下人的牵引,洛珠进了里屋。宁待跟了进去,吩咐所有人都不得入内。
洛珠不知所措,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忐忑地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