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歌想尽了一切也没能知道皇贵妃和长宁公主的事情,只得作罢,老老实实的和宋玲珑收拾行装往老宅去,老宅远在江北,一路本就没什么玩闹,但是顾月歌就是想要热闹,一路作怪,宋玲珑本就收敛,虽然也很想如顾月歌般,但是好歹是为人媳妇,但是长宁公主没说什么,反而怂恿着宋玲珑放开了玩,身边总留着碧落和碧云照顾,宋玲珑本还有三分矜持的,被顾月歌完全拉倒了正营。
一路上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竟然让半个月的路程行了一月有余。
顾家的人丁本就不兴旺,何况老将军在身前已经将顾家的旁支全部都分了出去,如今老宅里呆着的只有顾月歌一位祖母,但是却不是顾月歌的亲祖母,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既然不是什么大家女,也不像小老百姓,就这么进了顾家的门,曾经在琉璃城也是难的的人物,只是后来老将军去世,老夫人也不愿意留在琉璃,独自回到了这住宅,守了十年。
“母亲。”长宁公主对老夫人很是礼貌,老夫人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只是点点头:“回来了啊,来,给我老太婆看看孙女,看看孙子,孙媳妇。”
言瑾之三人连忙上前行礼:“见过祖母。”
“好。”老夫人终于是挤出了一丝的笑容,让大家先去安顿,只留下了顾月歌,顾月歌是个爱笑的孩子,看着老夫人,虽然不笑,自有威严在,但是就是喜欢,觉得亲近:“祖母,您不知道,我们一路上可多好玩的事情了。”
“好啊,那你给祖母好好讲讲。”长年都是自己呆着,虽然一屋子的丫鬟伺候,身边还有几个养在家里的旁支孤儿,但是那里能有顾月歌这般对她百无禁忌的撒娇的,心里自然开心:“祖母可是好些年没有出去看看了。”
顾月歌自然高兴,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路上的事情,什么救了谁,什么劫富济贫,什么的,好不热闹。
长宁公主却是再也没有去看过老夫人,而是安排起来言瑾之和宋玲珑拜祭祖先的事情,礼节过了,便要告辞离开。
老夫人没有说什么,但是长宁公主却是留下了顾月歌,顾月歌多少很不舍得,可是想想,还是留下了,就这样,顾月歌的小日子正式起航了,老夫人学问好,武功好,得了这么个乖孙女,自然要好好的教的,顾月歌好像也蜕变了一般,开始认真起来。
这五年来,琉璃城的各种消息传入了老夫人的耳中,但是顾月歌怎么问,老夫人都不会告诉她,顾月歌先是着急,后来是习惯,如今已经习以为常了,练完武就来到老夫人的院子请安,老夫人正在喝茶,茶叶很香,顾月歌却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是宫里才有的雨后龙井,上供也就那么点,皇上高兴了才会赏给大臣的。
“祖母,我回来了。”顾月歌依旧开开心心的给老夫人行礼,转眼五年,当初那个小胖话篓子,如今依旧还是话篓子,但是却长高了,脸上的婴儿肥也没有了,完全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家,由于长年习武,倒是满脸的英气,和当年的顾明珠有几分相似,更多的是像顾少清的气质,老夫人打量了顾月歌好久:“月歌啊,你回琉璃去吧。”
顾月歌好久都没有闹着要回琉璃了,被老夫人突然说道,有些惊讶,朝露和阳末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喜色,琉璃才是他们的家,但是主子在哪里她们都要跟着的:“祖母,为什么要我突然回去。”顾月歌却是不敢的,回到那个地方,有期待,有害怕。
老夫人多么聪明的人,自然看出顾月歌的担心:“傻孩子,你父亲回去了,你自然也要回去的,再说,你能在这里陪祖母一辈子不是,可是记住了,回到琉璃,祖母教的东西不能忘记,知道吗?”
父亲回去了?那淮安哥哥呢?顾月歌一直给凤淮安写信,但是除了上次那封信之后,顾月歌再也没有等到回信,如今听说凤淮安回去了,自然是开心的:“祖母放心,月歌定是不能忘记的。”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说着身边的丫鬟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顾月歌:“这个东西本就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但是这个东西对未来说不定有什么作用,祖母就交给你了,若是将来,天下得了贤君,你就把她烧了,但是若是得了暴君,你就拿着她,去找可靠之人。”老夫人的话说的直白,顾月歌隐隐约约觉得不安,很多时候她越是想要逃离的东西,越是在眼前。
顾月歌握着盒子,点点头,老夫人露出满意的笑容:“还有,这个玉佩收好。”老夫人还不忘记打趣:“收的和你那鸳鸯蝴蝶玉佩一样好。”
顾月歌脸一下子红了,胡乱的将玉佩放在了怀里:“孙女不孝。”
“好孩子。”老夫人再多的话也不愿意说了,吩咐顾月歌收拾东西,连送都不送一下,把身边的青柳的丫鬟给了顾月歌,那丫鬟比起朝露和阳末的三脚猫功夫绝对能定上宫里的大内高手了。
顾月歌看着顾家的宅门,手里握着小盒子,顾月歌跪在顾家的门口,死死的磕了三个响头。她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顾月歌觉得这一世,她活的明白的多,也糊涂的多,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再也不能固守之前的事情,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郡主,起来吧。”朝露扶起顾月歌,看着老旧的,带着陈年味道的大门,和阳末对视了一眼,在这里是最宁静的,连阳末都沉稳了许多,青柳看着眼前的小主子,终究是明白了,为什么主人要自己好好跟着顾月歌,这般重情义之人,以后怕是有的她辛苦了。
琉璃。
顾月歌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好像还在五年前,什么都没有变,又什么都变了,顾月歌骑着马,一身的男儿装扮,来往的人没有哪个不多看一眼的,这又是哪家的俊俏公子,这如今琉璃城镇是热闹啊。
“月歌。”
顾月歌顺着声音望去,那是她的言哥哥,高了,黑了瘦了,却更加精神了,顾月歌下了马,拽着言瑾之的胳膊:“言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啊,来接我了啊,娘可好?嫂子好不好?是不是爹爹回来了,淮安哥哥回来没有啊?”
言瑾之看着顾月歌的样子,长高了,漂亮了,但是这话篓子的毛病还是真的没有改变,但是面对顾月歌那么多的问题,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原以为你是学好了,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的,走吧,回家你就知道了。”
顾月歌在亲人面前自然是娇羞的女孩子:“好啊,回家说,我带了好多好东西,祖母可想你们了,听说我外甥都两岁了,你们都不来报喜,让我这个做小姑姑的实在不好意思。”顾月歌的喋喋不休,让这些时日发现了太多事情的琉璃看起来那么的安宁,言瑾之只是笑着看着顾月歌的自言自语,进了顾府的大门,宋玲珑就迎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两岁的娃娃,长的可爱的很,看着顾月歌就要抱抱:“姑姑,抱抱。”
“真乖。”顾月歌接过手里的小家伙:“起名字了没?”
“叫顾言。”宋玲珑已然不是已经和顾月歌相伴乱来的姑娘了,如今做了母亲,更加的贤惠,顾月歌看着都觉得好:“这一听就是爹爹娶的。”顾月歌笑的开心。
眼看就要到玉兰居了,顾月歌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有什么比一家人开心呢,也不知道淮安哥哥知道不知道她回来了,反正顾月歌就是开心的,宋玲珑却从她手里接过顾言,递给了奶娘,拉着顾月歌道:“月歌,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发生了不一定是坏事情,至少一家人在一起,是不是?”
顾月歌自然莫名其妙的,高高兴兴的进屋“爹,娘,我回来了,想不想我啊,我可是很想你们啊。”说着看着长宁公主正拿着那滚烫的开水在替顾少清烫脚,外面的风本来就大,顾月歌突然觉得很冷,冷到骨子里。
长宁公主看着女儿的样子,长高了,但是还是孩子般的叫着:“月歌啊,进屋,外面冷呢。”
顾少清并没有想过让女儿看着自己这般的模样,有些尴尬:“回来了啊,怎么?不认识爹爹了。”
顾月歌这才明白宋玲珑话里的意思,不要在意很多事情发生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是了,顾月歌露出那甜甜的笑容:“爹爹,娘,女儿回来了。”说着给两人认认真真的磕头了,长宁公主早在两年前,夫君半死回到琉璃,到如今还能和自己说话,陪着自己,已经想明白了,所以淡然了:“瞧,咋们的月歌如此又礼貌了。”长宁公主忍着眼泪,顾少清只是轻轻的叹息,宋玲珑只能在外间等侯,顾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倒是多了一层莫名其妙的忧伤。
“娘,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给爹娘请安。”顾月歌实在不知道如何接受了,一下子什么都乱了,顾月歌再也没有往日里的步调,原来,今生什么都变了:“阳末,去打听一下,这五年,琉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顾月歌无力的躺在了软榻上,这屋子还是自己的胧月阁,但是又好像不是的了,顾月歌感觉到了不安,好像七岁那年重回到这里的不安。
“郡主,您好好吧。”朝露看着府上的变化,也说不上来的怪异。
顾月歌摇摇头,倒在床上,也不再说话,青柳将朝露拉出了屋子,这个身怀绝技的高手,虽然话不多,但是很是理解顾月歌的心情,并不想人继续打扰。
第29章五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