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绣不知道在古代宫廷里的除夕是如何过的,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只知道清朝之时宫中过年的时候极是热闹,特别是慈禧专政的时候,她曾经在历史书还看过一个故事:
过了腊月二十三祭灶,内务府便传知各宫总管封印准备过年事宜,由内务府奏明太后,得旨按宫中旧例后,便传告各府第福晋、命妇、格格,及一二品大员的女儿于腊月二十五进宫过年。还要命众格格做针线活。太后升堂入座后,第一拨由格格朝见。众格格鱼贯而入,向太后行礼毕,分别侍立太后左右。太后对她们说些吉祥话后,便一一询问年龄、学识,然后退去。
第二拨由各府第福晋、命妇朝见,皇后、妃子及宫内当差的格格负责招待。太后说:“过新年,大家应当快快乐乐庆祝一番,可不要闲着。我朝家法严谨,女子应该懂得理家之道,首要会做针线活,历来凡是皇上御用的衣履,都是由皇后、贵妃亲自做。我看各府格格,性喜浮华,不要说娴熟裁剪,就连做针线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总是坐享其成,将来出阁怎么是好?今天就叫皇后、妃子、福晋、命妇各裁一件衣服,然后叫格格们每人缝一件,限两天交活。”
有的福晋一听太后懿旨,吓得汗流浃背,因为她们知道自己闺女针线的本领。有的福晋则希望自己的闺女大显才能。太后叫李莲英传知准备好的衣料,随同针线笸箩,摆在案子上。太后说:“裁完活,可以到台前看戏去,格格们今天只管看戏,二十六、二十七两天限你们做好。可不要慌神。”
那些不会做活的格格们,趁太后同福晋们去斗纸牌为乐时,偷偷把衣料交给会裁剪缝纫的姊妹,然后把人家缝好的衣服,摆在案子上装样子。
也有不愿弄虚作假的,做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最后,太后在案前,走马观花似的巡视一番。由皇后、妃子评定,按等级发给赏赐。
这当然只是故事了,可是现在自己真的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于千龙国的礼仪都一无所知,对于江锦绣来说实在是伤脑筋的事儿。
转眼便到了夜晚,家宴摆在政和宫,太后,皇帝,皇后,除了兰妃外后宫诸妃与帝姬具到。乐起,皇帝给太后行大礼,礼毕升坐龙位。皇后领着诸妃与帝姬给皇帝太后行大礼,皇后坐皇帝右侧宴桌,各妃在殿内地平下东西宴桌按位分坐,宴会才开始。
宫中礼仪繁复,皇后要领着诸妃跪敬太后皇帝三进御酒,太后皇帝饮后各妃才饮。上热膳,先呈太后皇帝,再送皇后与各妃。又上汤饭,果食,也先呈太后皇帝,后送皇后与诸妃。一直到戌时初方才宴毕,太后离桌座,皇帝皇后与诸妃出位恭送,诸妃又跪送皇帝皇后才各回自处。
宴会开始的时候江锦绣便是大大开了眼界,舞娘伴舞,且个个是身轻如燕宛若仙子,众妃子也不再像宛日那般勾心斗角,此时大家都暂时放下了面具,相互饮酒为乐,突然有公公来报说兰妃来了,江锦绣看到了端太后本是开颜的面上立即变了颜色。
龙成听了十分欢喜的站了起来走到殿外亲自接迎,众妃的目光也随着皇上的身影纷纷朝着殿外望去,不一会儿,只见到兰妃身着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上面几枝兰花绣得精致,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她徐徐走进政和宫,龙成不由分说的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端太后冷笑道“兰妃身子可真是金贵。”
兰妃垂首并无二话,龙成亦冷言道“兰妃身子本是十分的娇弱,哪里像得皇后。”
天哪!自己怎么躺着也中枪?却听见周围妃嫔的窃窃笑声,原是这话是在说她的粗野,端太后不愧是端太后,硬生生的就把怒气压下了,当即笑道“哀家听闻兰妃的舞可是好,今日是除夕之夜,哀家倒是想要见识见识。”
大家都知道兰妃昨日刚刚小产,今日身体一定十分的虚弱,原以为她会推辞,不曾想到兰妃起身轻轻微笑道“母后既然想要看,那臣妾就跳好了。”
龙成皱起了眉“兰儿,你的身子还不见好,怎么跳得这样的舞?”
兰妃摇头“不碍事的。”
江锦绣饶是再傻也知道太后的用意,她这样是想让兰婧在大家的面前出糗,即是把兰婧同那些舞伎并若一起。
正想着兰妃已经随着琴音翩然起舞,突然听到一个妃子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被江锦绣听个正着。
兰婧竟然会跳已经失传的“凤朝鸾”!
她轻轻的摆开了长长的袖摆,一会如流水般舒缓,一会又像黄河般的急促,琴音随着她的舞蹈高低起伏,突然从她的袖中飘出了许多的花瓣,兰婧就在这花中旋转着,跳跃着,宛若天宫上的仙子,令人迷醉不已。
终于她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江锦绣都看呆了,反正她是琴棋书画都不行!
兰妃一舞终了,娇喘吁吁,看上去却是更加的美丽和动人。
端太后也不好在说什么,此时龙成却道“母后,不如让皇后表现下?不若风光全被兰妃占光了。”
江锦绣听了脸都青了,她可是什么都不会,记得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她从来就是那个站在舞台背后当后勤的人,现在龙成话说到这个地步,那不是明摆着让她出丑吗?正苦苦挣扎着,端太后的声音却不合适宜的想起“绣儿,哀家记得你小时候也是多才多艺的。”江锦绣听了暗暗惊心,只恨不得找个地缝装进去。
江锦绣抬起眸子,却和龙成不期而遇,她看到龙成冷冷的对她笑着,他这样,明摆着想让她出糗。
“姑姑,”她想到她唱歌还不错,只好硬着头皮道“姑姑,绣儿自认为唱的曲子不错,想要给姑姑唱一曲。”
“呵呵,既然如此,绣儿你就唱一曲罢!也好让哀家开开眼界!”端太后笑着看着她,那笑却让她全身都发毛。
江锦绣搜肠刮肚的终于想到了自己以前最喜欢王菲唱的《传奇》了,她想了想,便唱了起来。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
她唱着唱着便完全沉浸在了歌曲之中,慢慢的眼眶都充满了泪水,一曲唱毕,突然感觉到了周围安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怎么了这是?她心里暗自嘀咕。
端太后幽幽的说道“绣儿,你是哪里学来的曲子?”
江锦绣赶紧说道“是自己瞎编瞎唱的。”
端太后叹了一口气“绣儿你唱得真好!”江锦绣听了受宠若惊,偷偷看了看龙成,却见龙成面无表情,当下心里微微的有些失望。
宴习终于用罢,江锦绣简直是身心俱疲了,她穿着沉重的凤装,越发显得身子笨重,端太后早已先行离去,只留下龙成和众妃嫔。
“皇上,臣妾想要早些歇息。”兰婧娇声道。龙成握紧了她的手温言道“兰儿,朕陪你回寝宫罢!”
兰婧看了看江锦绣,轻声道“可是皇后怎么办,兰儿没事的,皇上去陪皇后吧!”
龙成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傻瓜,朕今晚定是要陪你的,你身子还不见大好,怎可独自回宫?”兰儿为难的看了看江锦绣,只得点头应允。
待到所有妃嫔都离开了政和宫,偌大的政和宫只有江锦绣和玲珑二人,晚宴早已撤去,玲珑挽着江锦绣轻声说道“小姐,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回宫吧!”
江锦绣摇了摇头,“玲珑你先回去吧!我想出去走走。”玲珑知道她的这位小姐的脾性,也不说什么,点了点头道“小姐你自己要小心些,奴婢先回宫了。”
江锦绣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没事的。”
已经过了子时,刚才还如此热闹的后宫此时越发的显得清冷无比,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往年的除夕,她是和父母还有哥哥一起过的,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吃完了年夜饭之后就全家人一起看看春节联欢晚会。
这样的生活,离她越来越远了。
此时,她站的地方,是千龙国。
雪开始纷纷落落的越下越大,落在了她的身上丝丝冰冷,却没有心冷,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却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肩膀。今晚的兰宫应该很热闹,兰妃和龙成本来就是相爱的,她算怎么回事。
自嘲的笑了笑,风起了有些大,她裹紧了衣裳,突然感觉到背上一阵温热,回首一看原是龙阴,红色的长长袍,却越发显得英俊无比,在风雪夜中显得遗世而独立。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像潮水一般朝她涌来。
龙阴嗔怪道“傻瓜,这样冷的天还跑出来干嘛?”口气里皆是宠溺,她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对她这样说话过了,不禁微微一窒,龙阴揉了揉她的头发,“跟我走好吗?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绣儿,你本不属于这样的深宫大院,跟我走吧!”他近乎乞求的说道,江锦绣转过脸不敢看他。
“龙阴,我真的很莫名,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而且我们相识的日子并不长。”
龙阴微微一顿,“因为……”他迟疑的说道“你长得像她!”
第10章除夕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