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日宋唐听了顾倾倾的建议,想要开恩科,所以顾倾倾出宫更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京中的学馆去观察哪些人可以为宋唐所用,还有探听了民众的想法,回来告知宋唐。
听了宋唐传来的口谕,顾倾倾毫无意处之色,她早就料到了宋唐会这样叮嘱。知道李定转达宋唐的那句:“朕信你!”,她讽刺地笑了笑,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骄傲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们勾勾手,说几句好听的话,女人就该为他们生,为他们死。
可惜,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没有那种出嫁从夫三从四德的觉悟。让她对一个因为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想要毒死她把她喂狗的男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对他有半点的信任。只是彼此利用而已,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所以在李定面前她毫不掩饰地露出不多不少的欣喜,让听到李定回报的宋唐嘴角弯了弯。原来自己以前是用错了方法,看来这个女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想到昨日她表现的急智,还有对自己的那些提醒,他更想把她牢牢的抓在手中。
他早就有开恩科的想法,虽然顾倾倾想到的比他的晚,但是在他的眼里,如果顾倾倾能跟上他的思想,那他就是再对顾倾倾有所喜爱,也会杀了她。一个女人恰到好处的聪明,可为他所用。如果能和他一较高下,放在身边就太危险了。呆会儿她就要出宫去了,不知道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本来让李定传话,就是不准备再去倾城殿的他,被自己心里突然的渴望牵引,一路快步行走,惟恐到时顾倾倾已经离开。
顾倾倾正照着镜子沾沾自喜,小昭的易容水平非常高,现在镜子里的翩翩美少年,虽然比宋唐,苏幕,沈长卿,七少的相貌差了点,但放在人群里也是濯眼的存在。个子偏小,身材偏单薄了些,倒增加了几分弱弱的书生气。
宋唐一走进内殿,便见到顾倾倾,一袭雪白色绣青竹儒袍,脚蹬一双墨黑色朝靴,手拿一把折扇,面色白皙俊秀,一派儒生模样,又有着大家公子的贵气。
顾倾倾见宋唐进来一时有点愣神,随后笑逐颜开,摇着折扇迈着四方步朝宋唐走去,走到他身边,双手抱拳一揖到地:“这位仁兄仪表非凡,贵气逼人,令人心生敬仰之心。本人顾青城,字孤鸿,不知贵人可否赏脸一叙?”
“顾青城?这个名字不好,一个男人怎么能取倾城,太脂粉气了!换了!”宋唐说完见她还弯着腰,便伸手扶起她说:“这个打扮看着比平时还顺眼。”
顾倾倾嘻笑道:“皇上有所不知,这顾青城,就是青竹青松的青,不是我名字中那个倾。我也觉得我这样打扮好看,看着就像是一个玉树临风的才子!”说完,特意转了个圈让宋唐瞧了个仔细。
小昭捂着嘴偷笑出声:“呵,主子什么时候变成王婆了,也不知道这卖的瓜究竟是什么味儿?还玉树临风呢,就你这身板,风一来就把你刮到天上去了!”
顾倾倾故意沉下脸,跑到小昭身边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后说:“小模样长得不错,爷决定了,今天就把你收房!”
这下宋唐的脸黑了,轻咳道:“别胡闹了,早去早回,记得我吩咐你办的事,不许闯祸!”那意思就差没有明说不许勾三搭四了,路边的野花不许采了。
小昭见一脸兴奋应是的顾倾倾,不由在心里摇了摇头,宋唐如此看重顾倾倾,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又想到莲卫昨晚上传来的消息,她的心里更是烦躁不安。
跳下宫里的马车,顾倾倾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觉得神情气爽,终于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虽然只有一天,但也算是解了心里的郁结。
皇城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城,据小昭所说,他们是从南门出来一直向南走,现在应该是到了皇城的中心,中心这条街是皇城最繁华热闹的街,而最重名的学馆崇文馆便座落在这条街上,崇文馆是太祖皇帝亲笔提字命名的,和皇帝所在的崇文殿同名,也显示出来崇文馆的重要性。
天下的书生才子皆以能住在崇文錧攻读为荣,想要入住崇文馆并非易事,听说要五关斩六将,杀出重围最后得到馆主的赏识才能允许入住。当然如果你能得到馆主的青睐,不参加考试也能入住,只不过想要得到崇文馆主的青睐却是件难入登天的事。馆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学识造诣颇深,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古怪,迄今为止这位錧主只对一人另眼相待,那便是仅以一个笑容便能迷倒万千闺秀的苏幕。听说苏幕这次能幸免于难,还能捞个官坐坐,这个馆主也在其中使了不少的力。
顾倾倾的心思转了转,计上心头。如果自己通过考验,然后让馆主青眼,那么她就可以以此为借口,住进崇文馆中,还可以和宋唐说,这样可以摸清这些士子的底细。
思来想去,她觉得此法甚妙,也不再去逛旁边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店铺,拉过小昭轻声说道:“小昭,我们先去崇文馆吧!”
小昭今天是小厮的打扮,见顾倾倾言行无状,还与她过份亲密,便提醒她道:“你现在是位公子,大街上怎么可以和我这个小厮拉拉扯扯?不是你说要好好地逛逛地吗?这会子怎么又要先去崇文馆了?”
顾倾倾松开小昭的手,正色道:“我不是想着皇上交待的事比较重要,别耽误了正事!我一直在皇上面前小心翼翼地,可不能因为一时贪玩毁了我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
虽然小昭对她的说词心存疑虑,但还是带着她朝崇文馆的方向走去。转过闹市,本是僻静之处,此刻也是热闹非凡。崇文馆门前被士子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顾倾倾只看得到崇文馆的朱漆大门,和大门上太祖皇上亲题的金字牌匾,却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昭惟恐人群中挤着顾倾倾,便拉着顾倾倾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低声对她说:“主子,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打探打探。”
顾倾倾却一把抓住她说:“别去,你把我一人丢在这,也怕我和你走散了,万一再来个什么地痞流氓人贩子之类的,我哪里敌得过。到时你去哪里找我啊。再说,现在我是男人,挤着点就如何,不能因为身份就忘了正事!”
小昭一听她说得很有道理,虽然皇上暗地里派得有侍卫,但这里人多眼杂,难免会有不周之处。她小心地护着顾倾倾朝人群靠近,喧哗的人声在三声钟鸣后立刻变得邪雀无声。
一位老者的声音穿透空气而来:“众位学子,今天是崇文馆破例收士子寄住,如果谁能对出这句对联,就请入内进行接下来的考试,如果对不出来偏要硬闯的,那也要请诸位去官府走一趟了!”
场上无人敢大声接话,只有一些胆大的人在窃窃私语。
“又是对对子,这是例来崇文馆的规矩,还好我提前做了准备”,顾倾倾听到她周围有人暗暗庆幸。
“你以为对对子是那么好对的吗?你以为就你自己做足了准备吗?大家都是做了准备之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有人不愤地接话道。
还没有开始比试,这些读书人便没了读书人的风度,开始争斗了起来。顾倾倾紧握着手里的折扇有些纳闷,按说崇文馆虽然是有太祖庇护,士子入住后包食宿,但也不应该人人都争破头挤着要进啊。看来,呆会儿有机会还得找小昭细细地了解一番。
第49章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