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秀说的对,在这里我一定可以找到这个神秘人,因为他真的是无处不在的。但是他少说了一句,他的存在往往是在我以为自己没有生路的时候才会出现。就像现在,我端坐在云端看着天上的云朵浮动,听着耳边的声音以为自己根本已经死了似的。
“你还没有打算出来让我们面对面谈一谈吗?”我嘴里这样问但是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若想出来早就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神秘人笑了笑,他的笑声粗狂不羁。
“放心,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在此之前我想我们还是以这样的局面来谈话会好一些。小子,我注意你很久了,这次可是你第一次找我,说吧什么事情?”
粗哑的声音中可以听得出对方的心情不错,是不是意味着今天我将会从他的嘴巴挖出很多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呢?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开门见山。
“你曾经问过我也向我保证过,我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但是以目前趋势的发展所有的事情都对我不利。我明白主宰一切并不是一句话就能完成的但是最起码要告诉我一个明智的方向,让我明白‘饲神界’究竟是不是你创造出来的幻想世界?我还想知道,我们要怎样才能回家去?”
我这几个问题一直系留在我的心中许久许久,今天终于被我一口气说了出来,虽然不敢确定他会不会给我答案但是心里依然有种释放的轻松感。
他却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时候正是一个人思考的时候,如果他也是人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我就不应该再多说什么免得弄巧成拙。我的理智是我胜利的最大因素。
当我再度抬头看向云朵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他久违的回音。
“好吧,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想到一个办法让你尽快恢复记忆,但是记忆恢复以后你将承受巨大的反噬能力来控制体内‘魂力’的折磨,这一点你能承受的住吗?”
能吗?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无数的“魂力”撕咬抢夺,如果真的恢复了所有的记忆那么我将承受的恐怕不只是这些而已了。但是这却是让我们找到线索的唯一的办法。
这次换成了我选择了沉默。
如果风秀在这里或许他会帮我做出选择毕竟这个身体属于我们两个,我一个人的决定会不会太过自私了?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但是当我想到韩雪和萧秋那渴盼的目光的时候当我想起风秀为了我不惜牺牲自己的时候我最终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
“我可以承受。”
对于我的回答对方仿佛很开心,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因为我心里上的强大开心还是在因为我即将忍受非人的折磨而开心,不管他因为什么而开心我都知道,我将再也无法开心起来了。
“那就走吧。”
走吧,这俩字一出,我的身体就开始陷入了轮回隧道一般在一片五颜六色的通道中不断地上前游走,我的身后好像是永无止境地漩涡正随着我的游走不断地后退。我看不到前面因为在这五颜六色的光线下我的双眼已经被强烈的颜色刺激到完全看不到路了,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更不会知道我到底应该会被他带往何处。
最后当我的眼睛可以看清眼前的物品的时候,我宁愿我的眼睛依旧看不到。
我居然回到了以前梦中见过的那个屠宰场。那个我被人杀死剥皮的屠宰场。
这个时候我清楚地看到有几个人正在熟练地杀人,就像杀猪一样的杀人。他们把所有人的鲜血都抽光单独放在白色的玻璃瓶中,然后把所有人的尸体都放在一个特质的黑色的瓦缸中,每个人好像没有感觉似的被他们扒皮放血,好像他们根本不是人而是家里养的畜生一般。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躲避在残破身躯之后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畏畏缩缩地躲避着那几个壮汉企图让已经死掉的人的尸体把自己掩埋好彻底离开这里,毕竟除了那几个没有生命迹象的壮汉木偶,他已经成为唯一的一个活人。
我看着那个小男孩的背影,不断地为他打气。此时的我因为只是一个透明的灵魂所以他们是看不到我的,所以小男孩也看不到我。即使我想救他也无计可施。所以我只能为他打气加油,希望那些壮汉木偶不要看到他。
但是我的希望依然落空了。小男孩最终被一个壮汉发现,当他把小男孩抓起来的刹那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小男孩的脸。
居然,是以前的我,以前的风尘!
原来,我以前的梦并不是梦,而是我以前的记忆!
我被这个真相吓呆了。我愣愣地看着自己被那个壮汉抓住熟练地把我分解,然后像掉猪肉一样的把我吊了起来,再然后把我的血液单独放在了一个瓶子里。
看到杀人是一回事但是当看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杀死却又是一回事。我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惊悚的电影,里面曾经上演了一场女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身被人分解的画面,当时我还在想这个毕竟不是现实没有人会承受这样的压力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自己杀死,但是此刻我却亲身面临了一场被人杀的现场。
但是当我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悚中反应过来时却又看到,那个盛有我血液的瓶子居然散发出了蓝色的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血液本身就有召唤‘魂力’的作用?
这个时候,刚刚杀死我的那个壮汉也看到了这个怪异的现象,顿时召集了在场所有的壮汉围着装有我血液的瓶子开始打转,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肯去找他们的幕后老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的血液依旧在不断地释放蓝色的光芒。好像在努力地召唤什么,这个时候我惊悚地发现,那个盛有许多人血液的玻璃瓶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成蓝色!
最后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跑了出去。我想立即跟上去,我觉得我应该跟上去这样我就能知道他们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捣鬼,但是我却又放不下眼前这诡异的现象。最终我选择了后者,幕后黑手在听说这样的现象以后应该会走出来查看,但是眼前我的血液究竟蕴含了怎样的能量才是我最关心的话题。
幕后黑手终于走了出来,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走出来的两个人竟然是无尘和无风!
这时我忽然记起来,在清风观的时候,无风说过,我的名字还是他和无尘的组合!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此刻我忽然心中有了一个答案。或许这个时候我会因此而获得重生。
我以为这是一个不错的答案最起码解释了为什么会有现在的我。但是我却根本没有想到,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方向。
“找到了,我们找到了,师弟看,这就是那棵‘微笑花’。”说话的人虽然很激动但是依旧可以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就是无风。而旁边那个像个老顽童似的抱着我的血液高兴地流眼泪的老头子应该是无尘没错。
但是什么是“微笑花”?这明明是我的血液,和“微笑花”有什么关系?
当无风激动完毕以后,忽然看着旁边那深不见底的瓦岗和一旁一瓶一瓶大大小小的玻璃瓶突然很是伤感地说出了一句话,一句让我差点咬舌自尽的话。
他说:“杀了这么多人找了这么久,没有想到居然他会成为最后一个。真的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
却原来,我一直是他们要寻找的对象。而他们之所以杀这么多人无非是要找到我而已?也就是说,那些无辜之人的死根本就是我一个人造成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觉得自己的世界开始天崩地裂。我想象过各种可能性但是却没有想到我会成为整件事情的引子,没有我这个引子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么多无辜之人被杀的事实。说到底,我竟然就是罪魁祸首。
“不,这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我喃喃低语,我突然感觉到了害怕。难道这就是刚刚神秘人所说的我要承受的折磨之一吗?现在想来那“魂力”的反噬反而是一件轻而易举可以承受的事情,反而这个事实却让我倍感无力恨不得现在亲手就把自己了结掉。
但是我最终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突然想起了韩雪和萧秋,还有风秀。如果我死了那么她们就会成为下一个因为我而受苦的无辜人。
那么不能死的话那就只能活了。我要活,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不再让自己另外背负两条罪恶。
想到这里,我终于稳定了自己的心神。我要看着他们到底要怎么让我成为“命契”的继承人。我还要从他们的嘴里知道我要如何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但是我却忘记了自己现在根本身不由己,当我刚刚才下定决定就突然被一股拉力往外拽去。除了神秘人根本不会有人看得见我,所以这无疑是神秘人所做的。
“放开我,我还没有看完。”我竭尽所能地拉扯着想要返回那个屠宰场,但是神秘人的力量并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抗衡的,当我还在努力挣扎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亮。
韩雪和萧秋焦虑的眼眸正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风尘,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怎么一直在用力挥舞看起来很着急,你瞧你都哭了。”韩雪的话一说完我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湿湿的。
哭?这个词让我很陌生,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没有哭的感觉了却没有想到会因为看到自己被杀而哭泣?更没有想到居然在韩雪她们面前展露无遗。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试图佯装没事但是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脸根本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想假装微笑都假装不来了。
“风尘,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我们都明白的,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吧。如果你想哭的话我和韩雪会暂时离开的,你若想哭就哭吧。”说这话时,萧秋的声音也是哽咽的,而韩雪竟然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我知道是我吓坏她们了。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看到了一些恐怖的画面而已。我平复一下就没事了。你们先歇会我找风秀谈谈。”说完我真的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微笑。
两个女人见状也不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坐在一旁不打扰我。
“风秀,我想我恢复记忆了。”
第41章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