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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曾经的蚁天海殇君确实死了,在从前的那场海鲸岛之役中丧生,是当时不可一世的魔魁所杀,更是傲笑红尘以义兄的身份亲手将他埋葬。
如果他死了,那站在眼前的又是谁?鬼王棺心里发毛。
“一页书已经失去了意识,应该进入正题。”海殇君曲身检视一页书的伤势,待站起了身,原本英亮有神的双眼闪出了萤绿色的邪光。
“鬼王棺,你好大的能为啊。”海殇君眼中邪芒更盛,暗绿之中闪动着黑红色的奇光,彷佛要连着身影一同被其吞噬一般,生物最本能的恐惧逼向鬼王棺。
那令人打从心底害怕的眼神,鬼王棺曾经见过,那不就是……!忽地背脊一股凉意透骨,鬼王棺退了数步,声音抖颤道:”原来……原来是你……你不是海殇君……”
海殇君露出了一抹邪笑,以一种和原本高亢嗓音全然不同的低哑声道:”你明白就好。鬼王棺,以后不准再出现武林,别忘了,你的身体是谁赐给你的?”
“是……”鬼王棺止不住全身的颤动,低声的回着。”认清自己的本分,去吧。”海殇君眼中邪芒逝去,转过身挥手将鬼王棺遣去。
鬼王棺不敢多言,闪身而去现在无法违逆他的意思,只好等日后再东山再起了鬼王棺的心里这般想着,但他恐怕永远没这个机会了。
海殇君轻笑一声,不知是笑鬼王棺的胆怯,或是一页书无力?他背起了重伤的一页书,向着云渡山的方向而去。
好似未曾止歇的打铁声,声声传入耳中,再度来至鸣剑山庄的剑君,此次的脚步更为谨慎。
铁面人好似没有再出现,剑君不禁松了一口气。
“锤落声铿鏮,炉火炙心肠;呕血淬心炼,恨铁不成钢。”山庄之内炙热的火炎卷动着震耳的打铁声,右手不住的挥动与左手静歇的沉着,烘脱着打铁人的专注。
“年轻人,你又来了。”剑君的脚步声来至,打铁的男子抬起头,手中的工作仍在进行着。
“是这样的,残刀前辈”剑君边说着,边抽出了腰间的断剑:”这柄诸凤剑前日被您所说的那个怪人所断,不知可否烦请前辈为我修复?”
“你碰到了那个怪人?”残刀接过了长剑,边端详着边问道。
“是,那是一个覆着半边铁面的奇怪男子,前辈可知其来历?”剑君试着打探道。
“这老夫我就不清楚了,那人在我来的时候就在附近出没,我曾经见过他一次,好在老命还算大,没有被他所杀。”残刀将长剑置于台上,剑身被火光染得通红。
“那人没有对您下手,却一见到我和狂刀便袭击而来,莫非是有意针对三教?”剑君喃喃说着,心底却回想不起适当的人选。
“武林恩仇,老夫怎会明白?这剑就留在我这,三天后老夫会负责将它完好无缺的交还予你。”残刀按动风箱,炉火开始卷天而起。
“那我先告辞了。”剑君正欲离去,忽然掉头道:”对了,前辈可曾听过一个名为”天巧残刀”的独臂者?”
残刀闻言停下了动作,转头道:”天巧残刀?有幸与之同名,却可惜无缘与他一见。你找他有事吗?”
“不,没什么。”剑君步出了鸣剑山庄,心中仍挂念着那名铁面人:”三教恩仇?好似从未听闻这项消息。”
“残刀,近来好吗?”忽然山庄之内传来对谈之声,剑君心中一奇,方才庄内不是无人吗?能在不知不觉间进入山庄,不是武功奇高,便是已经躲在山庄内多时了。
心中这么一盘算,剑君闪至了墙边,打算一探来者的身份,当然,他对残刀的身份也有兴趣。
“还算顺利,计划进行的如何了?”残刀回答着,对话之中好似显示两者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成果不差,大鱼一下就上勾了,不久之后东西便可到手。”那人自信的说着。
大鱼?东西?剑君越听越奇,想不到看来朴实的打铁者残刀,竟像在进行着什么老谋深算的计划。
剑君听的出神,专注于庄内启人疑窦的对话,孰不知,就在不远之处,覆着铁面的怪人正向着山庄缓缓而来……宁静的树林之内,只有些许的虫鸣及混乱的喘息声,朝阳微微吐出白信,映在高举的红尘剑上,闪出万丈曦光。
傲笑红尘的双眼已经渐渐失去原本的神采,脑中无数的念头在天人交战后只剩下了唯一的残存者将剑刺下!
“喝啊!”断除犹豫,傲笑红尘暴喝一声,万丈红尘白光一闪,刺向紫梦媛之腹!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芒由旁闪入,荡开了红尘剑,剑身直直插入了紫梦媛腰侧的黑土之中。”谁?”傲笑撇过头,莫名的杀气瞬间扑向来者。
“傲笑红尘,你在做什么?这就是你所谓正人君子的作风吗?”俊秀的脸庞在晨曦中反着微光,手中的金麟吐出噬人的锋芒,左莫敌面上怒意微生,瞪视着傲笑。
“不要想阻止我!”模糊的意识已无法认出来人,铲除阻碍者成了唯一的信念,傲笑红尘狂喝一声,深入地面的红尘剑破土疾出,在空中发出飕飕回旋破风之声,剑尖直指左莫敌,绽出了锋利的剑芒。
“你的御剑之术仍是一样的伶俐,但你的心已经迷失了。”左莫敌注意到傲笑失焦的眼神,也更清楚感受到逼人的杀气,背后的金麟无双已经双双上手了。
嗒嗒两声,傲笑红尘身形急窜而上,万丈红尘贴身而至,人剑合一直击左莫敌。左莫敌虚退一步,麟兽七扣双剑七出,紧密剑网对上了红尘万丈,双方互不相让。
两人二度交手,却是不同气象,傲笑红尘红尘剑在手,无论是威力或是气势皆是更上一层楼,一招”红尘冉冉”,气随剑走,剑由气行,锋芒剑气漫射大地;左莫敌无双剑并出,左右攻守搭配,麒麟六剑诀更是所向披靡,一式麒炎迅火,金麟剑上火光赫赫,炙灼逼人。
冉尘万丈路生火,炎极麟转霜化冰,傲笑红尘四射的剑气忽然化万成一,红尘剑以回旋剑势左右开攻,烽火红尘路的锐利剑气长驱而入,来势汹汹之气将金麟剑上之炙炎吞盖而逝,剑锋逼向了左莫敌的胸前!左莫敌双足飞点,翻过红尘剑剑身,四散的火星转眼化成了冰晶,双剑极阳化阴”麒霜冰封”剑招反点傲笑眉心!
傲笑偏头一闪,冰星擦身划出了血痕点点,红尘剑急提而上,劈向半空之中的左莫敌。左莫敌脚点剑背,藉力闪过逼命一剑,却不防红尘剑上剑气一爆,点点剑芒激向左莫敌全身,将他重重的摔了出去。
两人的战斗停止了片刻,点点鲜血由身上细小的伤痕滴下,凝重的肃杀之气卷动了林叶沙沙,情势宛若一触即发。
“为什么要杀紫梦媛?”左莫敌打破了沉默,他知道再战下去是不可能轻易打发傲笑红尘的,他该了解争战的原因。
“为了救如冰,为了她体内的地坤石!”傲笑喉中发出咕咕低鸣声,现在他脑中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地坤石在紫梦媛体内?”左莫敌心中忽然惊问,对呀!紫梦媛应该已经被左修齐所杀,怎么还会出现在此?
“让开!我要取出她体内的地坤石!”傲笑喊着,剑锋再添戾气。”想弄清真相,这仗看来非赢不可了。”左莫敌心底盘算着,双手紧了紧,决意速战速决。
傲剑红尘为情伤,双锋麟兽为理亡,朝阳下,剑对剑,两人冷冷对立,不敢轻动,树林之内没有喘息的空间,只有生死一瞬的沉着。
一个是为爱誓取地坤石;一个是为理誓护紫梦媛。
一缕金芒映在红尘剑的尖锋之上,也在无双剑之上绽出了光芒。这一刻,人动,声喊,剑飞扬!
“红尘似浪不归路!”
“瑞麟爆寒仞!”两人身影同时窜出,傲笑红尘剑气凌霄,巨浪般的气势带着舍身的魄力漫天盖地;左莫敌面上青红交错,寒气与炙流卷起的旋风双双并起,有如巨大的麟兽张牙舞爪而来。
“铿!”两人脑中响起一声巨大的兵器撞击声,再之后余劲冲毁林间的声音却无法听清楚了。
飞沙,走石,断木;狼藉,残破,血伤。交战一瞬之后,原本站立的两人皆倒落在土沙之上,只剩下风还呼呼的吹着。
剑庄内的密谈,剑君摒息凝神,浑然未觉背后铁面人的逼进。
“好好利用手上的饵,要一举拿取菩堤明镜及地坤石亦不是难事。”剑庄内男子自负的说道。
“现在只差天巧神工那老小子的一句话了。”残刀接道,语气中得意之情难抑。”那么……”男子正欲接话,却被一声惨叫声打断。
“唔啊!”正觉身后一股不寻常的寒意来至,但剑君仍是慢了一步,背部遭到勾爪无情的袭击,拉出了长长的血痕,绯红的鲜血从伤口中倾泻而出。
铁面人一招得手,左手勾爪如影似电,转眼便要抓花了剑君面门。剑君顺势一倾,忍着剧痛后翻急跃,退出了数步之外。
忽然一股灼热的气劲扑面而来,剑君脚底翦云步立现,疾步飞身而起。”天地根!?”剑君不及思考,铁面人已抖出了右手的软剑攻至,飘忽的剑招与迷离的身影使得手无寸铁的剑君无从应付。
“君子风!”剑君心知情势对自己不利,不愿恋战,运气虚拍一掌,藉势飞身退去。孰不知君子风一出,铁面人也出掌相对,这一掌不但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反而一股拉力吸住了剑君。
“以君子风卷住君子风?”剑君一阵错愕,但索命之剑已至,无法细想,立时左手一搭,逆转了君子风的气劲,以力抗力推开了铁面人。铁面人在半空之中一个旋身,指间绽出了星光无数,数道疾射的光束以惊人的速度贯穿了剑君的身体,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般……般若忏?”剑君勉强的撑起了重伤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望着缓缓落地的铁面人。他到底是谁?为何连三教元老密传的绝学他也了如指掌?
站着思考等死?或是全力逃脱求生?伤势没有影响到剑君冷静的大脑,逃走的机会不高,但不逃就只有等死!心念一转,立时气凝双足,剑君的脚步隐隐浮起半寸。
剑君的身形如鬼魅般直挺挺的向后游移了数丈,铁面人虽然表情没有变动,但心底着实吃了一惊,独步武林的翦云步,现在欲追已经追之不及了。铁面人冷冷的收起软剑,一种不什明显的凝重复上了他的脸,象是有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你在发什么呆?”一个沉厚的声音令铁面人全身一颤,握紧的拳无可自制的抖着他在害怕。怯怯的转过身,却见到逃走的猎物正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