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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灭族

从崔沐辉被黑斗篷扔向天际不知所踪时,辛巴格心里就明白这一仗他们已绝无胜算。辛巴格想到自己的妻儿还呆在后面的屋子里,等到岛民们都战死,他们也都难逃魔手。想到这,辛巴格霍然生起一股力量,连着击出七八掌,把跟他对决的黑衣人击退。
“辛巴格,你。”乙男说。
“快,快到我屋里带我妻儿走。我在这里顶着。”辛巴格说。
“不,我跟你一起杀了这帮混蛋。”乙男恶狠狠的说。
“你还不懂吗?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快走。”辛巴格大喊。
乙男看着周围倒下的大半岛民,一种悲愤、无奈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说:“大哥,顶住啊!”然后就冲进辛巴格的家里,乙男的妻子和辛巴格的妻儿都在里面。他说:“嫂子,快跟我走。”
乙男带着自己的妻子和辛巴格的妻儿跑了出来。几个黑衣人见状就都冲了过来,仅剩的几个岛民拼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力量,一同使出了“涌雪盖天”这招暂时挡住了黑衣人的追捕。可是黑斗篷却破雪而出,杀了过来,他一掌朝着乙男的背后打去,却被乙男的妻子跳出来挡住,结果那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乙男的妻子背后。
“啊~~~~~~我跟你拼了。“乙男举着刀向冲过去。黑斗篷正准备迎上去的时候,辛巴格突然从后面抱住了黑斗篷,辛巴格说:“快走,求你了啊。快走。”
“辛巴格。”吾真子喊了起来。乙男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然后抓起吾真子的手就往外跑。
辛巴格死死的抓住黑斗篷,双手使出了“固若天冰”,企图把自己和他都困死在冰球中,可是冰球还没结成,他就死了,他的后背插着三把刀。
挣脱了辛巴格的黑斗篷显然很气,回过头来就一掌击碎了辛巴格的脑袋。他再环顾着四周,只剩下五六个岛民。
乙男跑出一段路后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难道全被杀光了?乙男不敢停步,还是一个劲的往前跑。可是乙男的大腿在与第一个黑衣人决斗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拼了命的跑不一会脚就顶不住了,一路而来一条血迹。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吾真子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想扶起他。乙男推开了吾真子的手,说:“我不行了,大嫂,你快带着孩子走吧。”
吾真子哭着摇摇头,说:“我也走不了的。我只希望极儿活的下去。乙男,帮我,帮我把孩子冰冻起来。”
把孩子冰冻起来估计只有北傲人想的出来,因为北傲人天生抗寒能力就强,一个婴儿被冰冻起来也不会冻死。而把孩子冰冻起来然后再藏在雪里一个是可以躲过那群黑衣人的追杀,另一个是可以防止被飞禽走兽吃掉。
乙男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方法,就只好同意了,吾真子把他的小儿子放到雪地上,乙男双手使出了“御雪成冰”,把小孩冻成了一个鹅卵型的冰球。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呼呼声,想必是那群黑衣人杀来了。乙男看到不远处有棵树,就说:“快,快躲到那棵树后面,不要出声。”
黑斗篷和五个黑衣人飞到乙男面前,黑斗篷看着乙男说:“还有一个女的呢?”
乙男说:“一直就只有老子一个人。”
“哦?”黑斗篷说,“那么这颗人头是谁的丈夫啊?”说完就扔出了一颗人头,是辛巴格的。
“啊~~~~~~辛巴格,我来了。”吾真子从那棵树飞奔过来,还没靠近黑斗篷,就被一个黑衣人绊倒,压在地上。
“嫂子。”乙男紧张的叫起来,还想拔刀,被黑斗篷一下子掐住了脖子,“这么想死,成全你。”“咯擦”一声,乙男倒地,死不瞑目。
黑斗篷走到吾真子身边,蹲下,然后抓住她的头发,看着她的脸,说:“看着我的眼睛。”然后他的眼睛就又发出了那种骇人的蓝光。可不一会他就停下了,因为吾真子已死,咬舌自尽。再也套不出什么消息了。黑斗篷松开手,站了起来,说:“慕容克应该已经离开了这个岛,这个岛已经没用了。”他高举着双手,喊了句:“死亡瘴气。”然后就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滚出一些黑色瘴气。黑色瘴气向四周扩散,接触到的生物大多暴毙而亡。
见瘴气放的差不多了,黑斗篷喊了句:“走。”其他黑衣人就都跟着他飞向了天空。
吾真子的手动了动,挽过自己丈夫的头,抱在怀里,然后闭上了眼。在她旁边的那棵树下,一个鹅卵石形的冰球被埋在雪下。
那些黑色瘴气弥漫了整座凯刹岛,原本宁静美好的凯刹岛此刻只剩下亡灵和一对深埋地下的兄弟。
“怎么就起雾了呢?”一个下巴蓄着白色的长长胡须的老人从一个悬崖的山洞里走了出来。此刻已是晚上,他看着周围浓浓的雾,轻轻的摇了摇手上的鹅毛扇,自言自语道:“怎么晚上也会起雾啊?还有这雾的味道怎么闻起来好熟悉啊?嗯……”那个白胡老人陷入了沉思中。“啊!”他突然想起来,“这是在东葬黑风带闻到过的死亡瘴气。那么这雾……有毒。”想到这他赶忙在身边结起了一层保护层。“哎呀,是谁这么恶毒在这里设置这种毒气啊?唉,想好好睡个觉都没有,还是下去看看咯。”说完他就向悬崖边走去,再往前几步就是万丈高崖,可白胡老人看都不看就跳了下去,可他下落的速度却时慢时快,似随心所欲。
白胡老人终于落地了,他环顾着四周,看来这悬崖下面的雾要比上面的大得多了。雾气这么浓,又是黑色的,加上现在是晚上,所以可视范围其实小的可怜,白胡老人左手打了个响指,一个光球就在两指间出现,瞬间照亮方圆数里,这时白胡老人看到前面有一只雪狸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想必是吸了那些毒气吧。这只雪狸挺漂亮的,最近无聊死,拿它当宠物也不错啊。想到这,白胡老人伸手一点,那只雪狸瞬间发亮,光亮消失后,雪狸又恢复了活力,在那里用前爪刮刮的挖着它面前的雪,白胡老人发现这只小小的雪狸已经挖了一个不浅的坑了。白胡老人就疑惑,难道这雪下有什么宝贝。对于宝贝,白胡老人可是最爱研究的了。于是他的长袖一拂,雪狸正在挖的那个坑瞬间扩大了好几倍,加深了好几本,那只雪狸差点也掉进那个坑里,对此它朝着白胡老人龇牙咧嘴了一番。白胡老人走到那个坑旁边,朝下一看,是个小孩子(零儿)。还好白胡老人对宝贝一直很珍惜,也怕弄坏了宝贝,所以他的那一拂并不是炸开那个坑,而是以气流的方式使那个坑变大变深,这样的伎俩比炸开这个坑更有难度。
“唉,不是什么宝贝啊,白忙活了。”白胡老人抚了抚胡子,正准备走,裤脚突然一紧,原来是雪狸跑过来咬住了他的裤脚。看着雪狸泪眼汪汪的,白胡老人想这只雪狸挺忠诚的嘛,是想我救他主人吧。
白胡老人回头,右手拿着鹅毛扇右下往上一扇,零儿就整个人从坑里浮了起来,睡在了雪地上。白胡老人伸出一根食指在零儿头上一点,不一会零儿就醒过来了。
零儿醒过来,看到一个白胡老人和雪狸,想起自己是摔下悬崖的。就对着白胡老人说:“是你救我的吗?”
白胡老人点点头,摇着鹅毛扇。
零儿对着白胡老人磕了一个头,说:“谢谢!不过我得回家了。”说完,零儿就朝家里的方向跑,可跑了几步,他才发觉此时天空是黑的,也就是说现在是晚上,可他周围却如白昼,他发现是所有的光来自头上的一个光源,真是奇怪的东西啊,他想。他接着往前跑,心想不知道睡了多久,家里人一定很担心的,雪狸也跟着他跑。跑出了半里左右,这一人一兽又停了下来,因为零儿发现在光源外弥漫着一层厚厚的黑雾。零儿正准备走进那黑雾,“慢着。”白胡老人走了过来,哦,不,是飘了过来。
“这雾有毒,不要走出去。”白胡老人说。
“什么,这雾有毒,那我父亲母亲?”零儿紧张的问。
“我怎么知道啊。”白胡老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爷爷,你知道我该怎么回家吗?我想回家。”零儿说,声音中不禁带点啜泣。
白胡老人摇摇扇子,说:“刚才救你和你的宠物已经吃亏了。没好处的事我不干。除非……”
“除非什么?”零儿问。
“除非你的那只雪狸留下给我当宠物,我就教你回家。”白虎老人说。
“这个……”零儿心里很矛盾,他很喜欢这只雪狸,尤其是醒来后发现它还在自己身边,可是家人对他更重要,此时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零儿看了看雪狸,雪狸也看着他。零儿摇了摇嘴唇,狠了狠心,说:“好,不过你要好好照顾它啊。”
“行!”白胡老人说完就抱起了那只雪狸,轻轻的抚摸它的毛发,然后把手伸进自己的长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粒红色药丸,递给零儿,说:“服下,就可以在这里自由行走,不过只有七天功效,七天过后,你最好还是离开这里吧。”说完白胡老人就抱着雪狸飘走了。
零儿毫不犹豫的服下了那颗红色药丸,那颗药丸入口即化,化成一股冷流从喉咙流到胸口,感觉胸前凉飕飕的。零儿等习惯了这种感觉后就冲进了那黑雾里。置身黑雾里,能见度很低,好在零儿从小生活在这里,闭着眼睛也有把握走回家。
可当他走到自己家附近时,却怎么也不相信那里是自己的家。他家的门口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而且都是这个岛上平时很疼自己的那些岛民。可是此时他们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让一个八岁大的孩子独自面对这么多尸体本就是一件恐怖的事,而让他在黑雾中一个一个的翻看尸体,查看是不是自己的父母。
不是、不是、不是……总共四十七具尸体,零儿每具至少翻看了两次,都不是自己的父母。零儿不禁松了一口气,事实上里面有一具是无头尸,可岛上居民的穿着都很相似,所以零儿认不出是自己的父亲。更重要的是那具尸体死的太恐怖了,零儿不敢去细看,就给否决掉了。
零儿累得坐在地上,父亲母亲和弟弟呢?为什么这么多人死在我家门口?这黑雾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木剑飞叔叔和木小飞呢?一个又一个疑问在零儿小小的脑袋里蹦出。零儿想哭可是不敢哭,他怕一哭就没有力气去找父母了。零儿抹了抹自己的脸,然后站起来,准备去四处寻找一下父母。
零儿跑到离家不远的海岸边,看着翻滚的海水,心想家里人不会乘船走了吧。零儿突然看到不远处漂浮着一个人,从那人的衣着,零儿认出来,那是岛主凯刹崔沐辉,他好像受了重伤,在海里有气无力的挣扎着。零儿“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还好从小辛巴格就有教零儿游泳,所以零儿的水性不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零儿总算救起了崔沐辉。崔沐辉的肚子遭受重击,加上在冰冷的海水中漂流,失血过多的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家人呢?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啊?”
“有……一群东葬魔人杀了岛民。我……我不知道你父母现在在哪。听着,我快不行了,你拿着这个。”崔沐辉边说边从怀里抽出了一本小小的蓝色封面的书,“凯刹零决风,你听着,你可能是凯刹岛仅存的一个人,这是北影玄籍,很重要的,你要好好带着。”
零儿接过那本书,正想在问点什么的时候,他发现崔沐辉平躺在雪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没想到拿到北影玄籍三个月,还没时间练,就要死了,绝世秘籍,毁在我手上……”零儿发现岛主已经没了气息,眼珠也没在动,只是眼皮没有合上。零儿伸手帮他合上了眼皮,这是他父亲教他的。
虽然此时的零儿还不识字,可他觉得岛主这么叮嘱他,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他把那本书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他接着出发去寻找自己的父母,整个凯刹岛不是很大,大概一天自己就能走遍全岛。
零儿估计的没错,他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找到自己父母的。他首先发现的是母亲的尸体,然后是父亲的头。等他看到母亲怀里抱着的是父亲的头时,他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晕睡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一切并非是梦,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这些日子里的迷惑、担心全都化作泪水在这一瞬间释放,再也压制不住。
哭完之后,他首先想到的是埋葬父母。于是他用他瘦小的身体背起了母亲,手托着父亲的头颅向家的方向走去。不管是谁在童年时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将来就是想忘却都难,从而成为永远的阴影。
回到家,找回父亲完整的尸身,将其与母亲一起合葬。这一切让零儿边哭边干了整整一天。等埋葬完毕后,零儿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厥。偌大的土地上躺着那么多人,只有零儿是唯一活着的,但活着不一定就是幸福的。
一只手抚摸着雪狸柔滑的皮毛,漂浮在高空中的白胡老人,北傲孤儿,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