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黑夜再长,光明也还是会来临。而同样的黑暗的来临也是不可阻挡的。
此时天已经黑了,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两个人行走在一个树林里。
“我都说了,明早再来采药,你就是不听。”一个老爷爷的声音。
“爷爷,都说了,冥谨师兄病的这么厉害,到明天早上我怕他会恶化,而且煎药还得好几个时辰呢。”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你眼中只有你的冥谨师兄,都不顾你爷爷这把老骨头。”老爷爷说。
“爷爷,冥谨师兄是个孤儿,生病了也没人照顾,多可怜啊。”小女孩说完就加速往前跑。
“嘿,别跑太快啊,小心路滑。”老爷爷喊着跟了上去。
两人边争论着边奔跑起来,因为雨越下越大了,小女孩跑在前面,老爷爷跑在后面。跑着跑着,小女孩突然滑了一跤,掉进了一个水坑里。
小女孩哇的一声喝了一口水,赶忙吐出来,余惊未消的说:“这怎么会有个坑啊?平时都没有的啊。”
老爷爷跑起来后显然体力不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叫,叫你别跑太快,你,你就是不听。”
“我怎么知道这里无缘无故会多出个大坑啊?死人坑。”小女孩边骂着边从水坑里站了起来,还好水不是很深,只到她腰间。突然小女孩感到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难道是水鬼。“啊~~~~~~~~~”小女孩惊声尖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老爷爷急忙问。
“有……有水鬼啊。”小女孩害怕的说。
“水鬼?胡说八道。是有鱼什么吧。”老爷爷说。
“不是,不是啊,他,他他,他抓住了我的脚啊。”小女孩紧张的口齿不清。
老爷爷感觉就放下身后背的草药,然后跳进了坑里,摸索着,果然在小女孩脚的附近摸到了一条滑溜溜的手臂。老爷爷摸了几下,确定是个人后,就使力把人拉了出来,是个小男孩。
“啊~~~”一看到有人从水里冒出来,小女孩又尖叫了起来,还把自己的眼睛捂住不敢去看。
老爷爷按了按那小男孩的脉搏,又查了查鼻息,都有,就说:“不是水鬼,是个小男孩。”
小女孩透过指缝向外看,看到爷爷手中抱着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就问:“爷爷,他死了吗?”
“还没有,现在赶回家抢救还来得及,要是再晚点,在这样的雨夜里恐怕就撑不到黎明了。”爷爷边说边把男孩抱出了水坑。
“啊,爷爷,爷爷,还有我呢?”看着老爷爷不回头的向前走着,小女孩喊道。
“你不会自己爬上来啊?快点,不然这个小男孩就没得救了。”老爷爷向前跑着,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
“啊,哎呀。”小女孩不满的拨了拨面前的水,然后爬出了水坑。小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风雨来袭,周围的树摇摇欲坠,宛如鬼影重重,小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到爷爷渐行渐远,她赶忙喊着“爷爷,等等我。”追了上去。
零儿在恍惚中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抱出了水坑,并一路颠簸着的往前走。这清清凉凉的雨水,打在自己脸上,有种舒服的感觉,好像在地狱里走了一回,现在重返人间。
下雨的时候全身都湿漉漉的,衣服变的很重,妨碍行动,而且会造成视线模糊,在黑夜中尤为。所以慕容克一直很讨厌雨天,每次读到一些诗人赞颂雨有多美多具有灵性他就感到恶心。在天未黑之前,曾听到这树林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而后又发生了地震,那恐怖的声音不知道是谁的,可地震慕容克猜测是欧阳岩造成的,所以自己追进了这片树林里,直到现在天黑了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慕容克找到树林的一个地方,那里插在地上的一块石头格外的显眼,在加上周围那些零散的石头,慕容克可以断定欧阳岩在这里发生过战斗。跟他战斗的会是木剑飞吗?木剑飞和零儿能活命吗?慕容克开始在周围搜索,他想哪怕找到尸体也好。不得不承认在夜晚找东西的时候,遇到下雨的确是一件很烦人的事,那雨不但模糊视线,还会让人心生烦躁。慕容克边找边喊着木剑飞和零儿。
找了很久,也喊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木剑飞。如果不是黑夜,如果不是下雨,那么早在半个时辰前慕容克就能看到他了。慕容克跟着搜索周围想找到零儿,可是找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到,他发现木剑飞伤的很重,如果不赶紧处理的话,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慕容克向四周张望,然后发现了木剑飞和零儿之前躲避的那个山洞。慕容克背起木剑飞向那个山洞走去。
慕容克在山洞中生起了火,然后帮脱掉木剑飞身上的衣服,并给他处理伤口。等一切都处理好后,慕容克靠着山洞的墙壁,突然觉得很累。是的,这一天实在很累。慕容克看着火堆旁的木剑飞,突然觉得有点陌生,不是对木剑飞陌生,而是对自己陌生。自己什么时候也在乎起别人来了?从小自己就身负着复兴家族的使命,受到的教育都是一些“自私”的教育,自己是最重要的,其他人有利用价值的才是朋友,所以自己身边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父亲遣派木剑飞在自己身边,教我武功和保护我,原本以为彼此的主人奴仆关系是不会改变的。也原本以为自己不会为任何人而涉险。包括自己的父母被那些东葬魔人杀死的时候,自己也能很冷静的寻找逃跑的方法,并在那之后一定也不难过,只是为权势的失去而难过。可是现在的自己不顾麻烦和危险,在这雨夜里寻找着他们,而且找到的木剑飞断腿伤胳膊的,自己也还在尽力为他治疗,而且心里还在隐隐担心着那个还没找到的孩子。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感情,是在自己的信鸽顶着莫大的痛苦给自己发来警告信号的时候吗?是在木剑飞第一次违背自己的命令,而赶回凯刹岛去救零儿一家人的时候吗?还是自己在教零儿识字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了感情。而那些所谓的感情会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吗?我不清楚,我只觉得现在好累好累,慕容克看着山洞外下不完的雨,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下了一夜的雨,到了早上雨终于停了,阳光准时的从窗口射入,打在棉被上。零儿感觉有点闷,就踢开了盖在他身上厚厚的棉被。
“爷爷,他醒了啊。”一个小女孩兴奋的声音。
与其说零儿是自然醒的,倒不如说他是被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吵醒的。
零儿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这是一间有点破旧的木屋,面前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睁着她又圆又大的眼睛,盯着他看。
“额,请问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里。”醒来后零儿的脑袋经过短暂的迷糊后,终于看清面前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的脸很红润,肉肉的很可爱,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清澈的可以在里面看到自己的模样。梳着两条辫子,一条辫子旁边露出一只小耳朵,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这里是我家。是我和爷爷救你回来的。”小女孩说。
零儿在脑海中搜寻着,他只记得木剑飞被司空猛折磨着,而自己也被司空猛打伤,然后……自己好像全身着火,然后飞,似乎还见到了豪门三少的另一个,然后打斗?激斗?零儿感觉脑子很晕,从自己被司空猛打晕后的记忆都很混乱。
“你醒了啊。”一个老爷爷走进来问,那个老爷爷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身后被着一个竹筐,就像零儿的父亲以前背的那种。“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啊?”老爷爷问。
零儿除了觉得肚子有点饿以外,也没有其他的不适感。零儿说:“我,我饿了。”
老爷爷先是呆了一下,他没想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后,不喊疼不喊痛,反倒先喊饿。小女孩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爷爷说:“悸音啊,你去弄点吃的给他。”
“好的。”悸音说完后就跑出房间去了。
老爷爷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凯刹决零风。”零儿老实的回答。
“姓凯刹啊?这么说你是北傲人咯。“老爷爷说。
“嗯嗯。”零儿点点头,“老爷爷,我该怎么叫您呢?”
“你叫我独孤爷爷就好。”老爷爷说着伸手按在零儿头上,说:“嗯,高烧已经退了。”然后老爷爷又把零儿的袖子拂起,“咦?你的那些伤口怎么恢复的这么快啊?”
独孤爷爷把零儿的袖子拉下,说:“虽然恢复的快,可你还得好好休息,毕竟那都不是小伤。”说完独孤爷爷就走出去了。
第17章清清凉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