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齐来杭州了,除了给学兵带了家乡的一些特产,而且还告诉学兵不少跟家乡有关的信息。以前的班主任李老师终于转到市第一高中,以前的校长去了当地的政府机关,负责教育,现在县里在有人办了一个中学,校舍还在建,以后初升高就不会像一年那么难了。
向齐还说,她回家的时候见了梁金荣,以前的同学还小范围的聚了一下。学兵听到这里十分激动,非要向齐具体讲讲。
向齐故意想逗逗学兵,但一看到学兵那急切的样儿,语气变得有些酸,她说:“一提到她,你就急成这样,我回去这么久你都不问候一下?”向齐说完还是不忍心,就告诉学兵说:“梁金荣变得更好看了,好像大学生活过的也不错,在家的时候经常像你这样缠着我问你的情况,我一说,她那个认真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还有钱夹的事儿,她让我问你好用不好用?为什么我就像块夹心饼干似的,你们只要一个电话还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何必这么相互折磨。”
学兵没有在钱夹上面纠缠,直接跳过说:“我们没有给对方打电话,不骗你。”
向齐想了一下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恶狠狠地看着学兵。
学兵说:“我没什么隐瞒的,我要是骗你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向齐说:“我记着呢啊。”
学兵送走向齐,白维佳进了宿舍。他一样带了不少的特产小吃,学兵现在有口福了,也终于结束了天天煮面条的惨状。白维佳刚坐下,屁股还没做热,辅导员就找他有事,学兵还奇怪辅导员怎么知道白维佳今天来,而且已经来了的。
刘欢来了宿舍的人也齐了,但现在的刘欢让人有些不敢相信,他瘦了很多,准确的说是结实了很多,能够看到肌肉的线条。但是也比以前更不修边幅,皮肤黝黑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就只有眼睛还有点生气。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学兵面对刘欢的改变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才两个多月而已,刘欢跟以前差别太大了。感情对他的伤害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
刘欢到了宿舍就爬到床上睡觉,知道他很累,没有人叫他,他睡到第二天中午终于睡醒,学兵问他,他就说起了他的暑假经历。
刘欢放假以后的确去找他前女友了,可是他去的时候,她公司里的人说她辞了职,不知道去哪儿了,好像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刘欢举目无亲,带去的钱也很快花完了,他想等等再回去。
为了吃饭,他跟学兵开始一样满大街找工作,但一个外地人想找个轻松点的活儿实在不容易,刘欢后来没有办法,就到了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说自己是农民工,工头就给了他一份工作。刘欢浑身力气,做事也很舍得吃苦,不仅白天能做,到了晚上还可以加班干,如果夜班之后不是很晚,刘欢就到市中心去闲逛,他希望可以找到她或者是关于她的一点消息,但是一无所获。
刘欢有力气有干劲,经常跟人家抢着活而干,他希望工头能看到他的努力,从而让他能一直在这儿干下去,显示没有让他失望,工头的确看中了他,因为工头发现刘欢跟其他人很不同,他话不多,但并不是因为内向,只是心里好像有事,而且还会弹吉他,谈的曲子还不赖。后来工头得知刘欢很有文化,懂的东西不少,加上平时对他的信任,于是把这个项目的账让他负责,刘欢一如既往地卖力做事。在最后项目的收支汇总时,发现有两笔账不太对劲,后来让工头避免了损失上万元。
工头很感激,为此还请刘欢吃饭。
吃饭的时候,那工头好奇地问:“我做工头也不是一年两年,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来,你肯定不是打工仔,你不要瞒我,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刘欢觉得是到告诉他实情的时候了,就把自己来这个城市的目的,和到了这里的变故说了一遍,后来怕他不信就把她的照片掏了出来。
工头,嘴巴张了又合,最后有些犹豫地问:“你找的就是她?”
刘欢感觉工头话里有话,忙说:“就是她,不会是你认得的吧?”
工头叹了口气,说:“恩,认得,她是我的老总的情人,我曾经看到过。”
刘欢听后,犹如晴天霹雳,当场愣住了。
刘欢后来喝了几杯酒,本来他应该早有准备的,在信里她就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可他还是问了工头她的地址。
工头开始死活不说,但是经过刘欢三番五次的的请求和询问,或许被他的痴心打动,也可能是刘欢帮了他的忙,终于告诉刘欢他前女友的地址,工头还特别嘱咐他告诉别人是他说的。刘欢答应后就向工头辞了工,那工头知道留不住就没有挽留,连工资带奖励了刘欢五千元钱。
刘欢回到住的地方,收拾了衣物行李,拿起带来的吉他转身向外走去,快出门的时候回头留恋地望了一眼这个出过力流过汗的地方。
现在刘欢终于得到了她的消息,虽然不是个什么好消息,但却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一样每天晚上在街上乱转。问题是接下来做什么呢?既然地址都要了,还是去找吧,于是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了那个地址。可是小区保安看见刘欢衣服破破烂烂,还背着吉他,活像个流浪汉,而且刘欢到处张望,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于是保安叫他走。刘欢在外面这么久,也懂了一些人情世故,于是在外面小卖部买了点礼品,陪着笑塞给了保安。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没错,保安立马改变了态度让他进了小区。
当时刘欢内心很矛盾,对那个女人既爱又恨,七年的感情实在让他难以割舍,可是一想到她的背叛,他恨不得永远不要再见到她。想到她的那封信,有时候像失去理智一样,甚至有杀死她的冲动,他也不知道失去了理智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说来也巧,保安放他进了小区后,他先看到了一块草坪,这时候他突然想弹一曲,于是做了上去拨起了琴弦,又唱起了《曾经的爱》。一首歌还没有唱完,一个出来遛狗的漂亮女人经过,刘欢看见了,正是他找了许久的女友。
这么久堆积的怨气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全涌了上来,他疯了一样的跑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拼命的推搡着,事情发生地突然,她吓得连声直呼“流氓”,周围一下子围了不少人,保安也跑了过来,棍棒像雨点般落在刘欢的身上,刘欢一手护着头,一手拉着她。后来她也镇定下来,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刘欢,她惊呆了,等反应过来,连忙喊道:“不要打,不要打。”
保安也停了手,糊涂的看着两个人。
两人突出重围,朝小区楼道走。
刘欢被她带到一幢房子里,看来就是工头所说的地方,房子不大,但是宽敞整洁,家具都布置地自然和谐。
女人这个房间跑那个房间找,给刘欢泡茶,拿药箱包扎伤口。
然而刘欢什么也不说,就在客厅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女人带着哭腔说:“先喝点水,有事坐下再说。”然后眼泪就掉下来。
刘欢也动容了,于是坐下,从身上摸出一包烟她把打火机递给他,刘欢点燃了烟,狠狠抽了起来。
女人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眼看着刘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刘欢没有看她只顾抽烟,心里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恨,在看到她眼泪的一瞬间什么有不是了。
烟头已经烫到手指了,他才将烟头在烟缸里掐灭。刘欢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女人缓了缓说:“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了。”
刘欢心中的火直往上窜:“你倒躲得干净,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女人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哭。
刘欢压低了声音:“要是你喜欢的是个好男人,只要他真心对你好,喜欢你,我也认了,可你却去做别人的情人,当小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知不知道你跟他是没有结果的。”
女人已经泣不成声了,哭了好一会儿,才擦干眼泪望着刘欢说:“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生存的艰难?我承认我跟他在一起就是因为他有钱,有了钱什么都有了,没钱只能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我等了七年,看不到任何希望了你明白吗?等你,再等十年,也未必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听懂了?”
刘欢沉默了,她说的对,她要的他给不了,他现在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他没有办法保证她能过上好日子。
女人又说:“我知道很多人在骂我,说我不要脸,做人没有尊严,唯利是图。那是因为我有的她们没有,她们看得眼红,暗地里不知道有多羡慕呢。我现在有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们能吗?不能。自己做不到凭什么骂别人。”
女人的话似乎头头是道,刘欢不知道用什么来反驳,也不知道自己来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变了,不是原来喜欢的她,或许现在他可以彻底死心了。
刘欢说:“我懂了,也应该死心了。”
女人却冲过来一把抱住刘欢,说:“你知道我还爱着你,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没有骗你。你想要我吗。”
刘欢也一把推开她:“在你眼里我竟然是这种人。”
“那你是要钱吗?多少你说。”
刘欢失望极了,扭头就往外走,走到拐角处跟一个男人相撞,刘欢抬起头认出来这就是照片里的那个人,于是一挥拳头打了过去,那男的还没反应过来,刘欢就消失了。
刘欢终于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的城市。
学兵安静的听着,他可以想象,刘欢在这短短两个月所经历的苦痛,刘欢对感情的坚持让学兵很动容。学兵不仅感叹:“又是一个痴情种子,真是难为他了。”
刘欢因为这次的事情,一下了消瘦了很多,学兵又催着他去剪了个新发型,把胡子剃的尴尬静静,整个人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胖子的迹象,再加上身高优势,现在的刘欢俨然一个高大的帅小伙。学兵还感觉到一个明显的变化,刘欢这次一回来,他床上的那些盗版小说都被清理干净了。现在的刘欢醉心音乐世界,每天拿着一本乐谱,对着弹,练指法。他也不像以前咋咋呼呼,变得很沉静。
第25章相互宽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