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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是谁?”
这个声音……是邵立琛!他还活着!这么说,伊水瑶和另一个“自己”也还没遭遇黑衣人了!夏秋寞一阵惊喜,却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小心的回应了一声。
“是我。”
“秋寞啊!你过来吧!”
夏秋寞愣了一下,心想,看来另一个“自己”并没有在这里,或许在这可以等到伊水瑶,或是黑衣人到来,那时有自己与邵立琛两个人,也不惧他。夏秋寞想了一会,就决定过去,不过心下也本能的提起一分警惕,在没有见到本人前,夏秋寞不会完全相信房间里的人,以防万一,他提起背后的兜帽盖住头部,将整个人隐藏起来,这样也能留下一点退路。如果真的是邵立琛,而且没有别人的话,再表明身份也不迟。
捏了捏手里的刀,夏秋寞有了几分底气,全身紧绷着一步步靠近房间,站在了手电筒光中。迎面照射而来的手电筒光让夏秋寞眼镜有些刺痛,适应了一两秒,定眼看向房间里,顿时呆住了!
一个全身鲜血淋漓,戴着狰狞鬼怪面具的人坐在房间里,拿着手电筒,正对着房门。而他身旁,一个人躺在地上,令夏秋寞感到震惊的是,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盖着一件外套,这件浸染了暗红色血迹的外套,夏秋寞认出正是邵立琛的衣服!
地上的人是邵立琛?!
这是夏秋寞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是,邵立琛死了?等夏秋寞将这两个念头消化,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人,视线从“邵立琛”身上转到戴着面具,浑身浴血的人身上,夏秋寞心颤抖了一下,是他杀了邵立琛?
那他就是黑衣人了?
一个又一个猜想浮现脑海,邵立琛死了,那伊水瑶呢?她马上就要过来了么?黑衣人……黑衣人……等等!凶手就在这里,如果自己先杀死他,那伊水瑶的危机不就解除了吗!?想到这里,夏秋寞整个人陷入了兴奋与疯狂之中,看着坐在地上,仿佛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凶手”,夏秋寞捏紧了手中的水果刀!
杀了他!就为同伴报仇了!
杀了他!伊水瑶就不会死了!
杀了他……
杀了他……
夏秋寞抬起水果刀,一步步走进房间,藏在黑色兜帽下的瞳孔透出丝丝疯狂,脑海里一个声音在不停嘶吼,胸口仿佛压抑着千年不散的郁气,急欲宣泄。而杀死邵立琛的“凶手”一动不动,仿佛被夏秋寞摄人的气势震慑,眼睁睁的看着夏秋寞走到近前,举起水果刀,朝着自己胸膛劈下!
尖利的刀尖刺进皮肉,戴着面具的人抽搐着,痛苦的呻吟着,双手奋力挥舞,抓向夏秋寞的脸部,胸口,仿佛是想将夏秋寞推开,又似乎是想掀开夏秋寞的黑袍,看清夏秋寞的脸。夏秋寞没有在意,看着面具后那散发着痛苦,疑惑,不甘,怨恨的眼神,他又一次举起水果刀,狠狠的捅了下去……
鲜血四溅,喷射到夏秋寞的黑色袍子上,却只是滴落下来,在地上汇集成一小滩。面具人的手无力的挥舞抓握,突然探入夏秋寞的领口,抓住了什么,狠狠一拉,一条银白色的细链被紧紧抓在手里,随即失去了全部力气,软在地上。一点白光随着那一拉,从夏秋寞领口飞溅出来,掉在不远的地上,滴溜溜的滚动着,随着轻轻的“啪嗒”一声,落入了一道地板缝隙里。
疯狂中的夏秋寞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不断的挥动着水果刀,直到身下的人完全不动了,他才渐渐停了下来。提起插在尸体上的刀子,夏秋寞站起身,踉跄后退几步,脑子慢慢平静,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吐了出来。
“立琛!你在吗!?我是夏秋寞!”
“立琛!”
“立……”
“咣当!”
突然传来的喊声让夏秋寞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果刀骤然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不是……“自己”的声音么?夏秋寞想了一下,才回忆起相关的片段,记起现在是伊水瑶就要到来了。
不行!不能让伊水瑶看见这样血腥的场景!夏秋寞快步走到窗前,向窗户外望去,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夏秋寞又转身抬起面具人的尸体,用力的搬到窗户上,使劲的推了下去!夏秋寞没有注意到,尸体推出去的一瞬间,头部的面具被窗棂蹭掉,露出的却正是邵立琛苍白扭曲的脸!
如果夏秋寞能看透窗户下的重重黑暗,就会看见窗户的正下方极低处,是小一片渺小到尘埃般的空地,空地上,秦玉染在同一时间抬起了头!
时间,空间,在这一刻都被扭曲了。
当夏秋寞抬起原来靠在墙边的“邵立琛”的尸体,从窗户推出去时,似有所觉,忽然回过头来,“夏秋寞”与伊水瑶正一脸惊骇的站在门口,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们……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快跑!!”
糟糕!看着转身就跑的两人,夏秋寞不禁懊恼,本来他有足够的时间抛掉尸体后藏起来,却在推出“面具人”的尸体时,看见了那一轮妖冶的血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的血月尤为鲜红,仿佛染满了鲜血,不!就如同一大团鲜血凝聚一般!夏秋寞看呆了一会,再回过神来伊水瑶两人已经靠近了房间,时间就这样错失了许多。
不过伊水瑶就在眼前,夏秋寞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他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再找到伊水瑶,怎么能轻易放弃?跑出房间时夏秋寞没有忘记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它可以让夏秋寞在黑暗的走廊中拥有更快的速度,此时夏秋寞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一次失去伊水瑶!
前方的“自己”拉着伊水瑶,几乎是拼命的逃跑,夏秋寞只能勉强的保证不跟丢。夏秋寞甚至无法分神,稍不注意前方的人就会从视线里失去,可就在这时,手电筒却不合时宜的忽然黑暗,连带着伊水瑶二人也从夏秋寞眼前消失。
夏秋寞狠狠甩了手电筒几下,灯泡噼里啪啦的闪了一阵,依然熄火了,夏秋寞气恼的将它随手扔进旁边的门内,发出不大不小的“啪”的一声。夏秋寞在黑暗中呆立半响,突然愣住了,两道零碎轻微的慌乱脚步声传进耳朵,是还没跑远的伊水瑶两人。
夏秋寞大喜过望,侧耳分辨了方向,就追了过去。建筑物内的走廊都是直向,虽然长短不一,但夏秋寞只要知道大概方位,还是很容易追踪的。紧紧跟在伊水瑶身后,夏秋寞因为要分辨脚步声而一时无法追赶上,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时间一长体力也有些不济了,庆幸的是前方伊水瑶两人的速度也渐渐缓慢。
不知追赶了多久,夏秋寞感觉几乎无以为继了,唯独一股坚定的信念支撑着脚步不停的迈动。渐渐的听见前方的脚步声慢慢接近,心中一喜,打起精神。黑暗中转过一个走廊拐角,前方透出薄薄的微光,夏秋寞抬头望去,刚好看见“自己”牵着伊水瑶,迈入一道门槛,门外,正是那一片给自己留下无比恐怖记忆的树林!
“不要!!”
夏秋寞看见“自己”没有回头,焦急万分,喊道:“给我回来!”。不料前方“自己”听见后反而加快了步伐,夏秋寞连忙赶了上去,靠近门口时听见了“自己”的喊声。
“水瑶!快跑!我来拦住他!”
夏秋寞一惊,熟悉的场景让他再一次生出不详的预感,不过他顾不上细想,情况危机。当夏秋寞跨出门槛,正好看见伊水瑶被“自己”推往树林的一幕,随即“自己”就转过身来,拦住了自己。
“秋寞!”
“快走!”
“啊!!”
夏秋寞呆呆地看着伊水瑶转身,然后被无数巨大的乌鸦包围,这曾经让他撕心裂肺的一幕再度出现,血淋淋的在他面前上演,这一次他却也生不起伤心的感觉,只是被一股浓浓的悲哀包裹。
依然是无能为力……
“秋寞!!”
伊水瑶的呼声渐渐消失,夏秋寞浑身一震,这声呼唤仿佛一根尖利的匕首,狠狠的刺入夏秋寞的心脏,不停的搅动着。
“不!!”
看着前面陷入痛苦,呆立不知所措的“自己”,一股怨恨升腾而起,夏秋寞恨!都是“他”,伊水瑶才会被带到这里!都是“他”,伊水瑶才会死……
都是“他”……
“哈!哈哈!”
“死了!都死了!你怎么不死!”
夏秋寞扑了上去,将“自己”按倒在地,死死的扼住“他”的喉咙,盯着“他”的脸,毫不掩饰的恨意从眼中喷薄而出,杀意凛然。
身下的“自己”抓住自己的手腕,企图掰开,夏秋寞却完全陷入疯狂之中,一心只想把“他”杀死,为伊水瑶报仇。
曾经以为永远失去了伊水瑶,心灰意冷。可谁知上天又再次给了自己一次机会,那时简直如同从地狱直接来到天堂一般……现在,希望就在眼前破灭了,再一次的破灭。
哀莫大于心死。
世上最残忍的事,就是给一个本已经绝望的人以希望,又活生生的将希望在他眼前碾碎。
夏秋寞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死眼前的“自己”,然后再自杀,他已经失去活下去的信念了。
扭打间,夏秋寞突然感觉到身下一股推力传来,“自己”将双腿曲去,顶在自己腹部,狠狠的一蹬,同时握住自己的手也将自己的手腕拉开,甩了出去。
夏秋寞被蹬起腾空,向后飞出了一两米,却正好落入悬崖的范围内,瞬间传来的失重感让夏秋寞明白了发生的事,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这是报应么……
想通的夏秋寞露出解脱的微笑……
夏秋寞感觉到自己不停下坠,也许几秒,也许几个世纪那么长,身体一震,一阵剧痛淹没了他的神经,随着“噗通”一声,夏秋寞失去了意识。
幽幽转醒,夏秋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仰躺在滩涂上面,不远处就是一条十几米宽的河,而自己身上还湿漉漉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夏秋寞有些莫名其妙,拍了拍有些昏沉沉的脑袋,努力的回想着事情的起因经过。自己与伊水瑶,邵立琛几人约好去山里玩,在入山口集合,然后自己就从家里出发……再然后,记忆就一片空白……
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又怎么浑身湿漉漉的?难道自己掉水里了?
可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夏秋寞想不通了,举目望去,旁边都是大山,而自己身边的河流出于两山间的溪谷,远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座老旧的石拱桥。夏秋寞站起身,还有些虚弱,身体晃了晃,朝看见的一条小路走去。
没走多久,夏秋寞转过一个弯,就看见了等在路口的秦玉染三人。
“你怎么才来?我们等好久了……唉?你全身怎么是湿的?”
秦玉染放下看时间的手,就看见夏秋寞走近,不由的问了一句。
“不会是你家里不让来,你就投河吧?”
“李克!有这么开玩笑的吗?”秦玉染瞪了李克一眼,随即也向夏秋寞投去疑惑的目光。
夏秋寞此时显得有些精神恍惚,勉强一笑说道:“没什么,路上掉河里了,没关系的,这天气一会就干了,不会感冒的。”
三人看夏秋寞坚持,都没再追问下去。这时邵立琛过来招呼夏秋寞,开口道:“真没事的话我们就出发吧!水瑶上山已经有一会了,她说要去拍点风景照,就先走一步。我们赶紧跟上吧!”
听到“水瑶”这个名字,夏秋寞愣了一下,似乎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想了想却又没有头绪,连忙问道:“水瑶上山多久了?”
秦玉染“噗哧”一笑,“秋寞你就关心水瑶了,我们等你这么久也不见你记情。哎!我说,你什么时候和水瑶表白啊!”
李克一拉夏秋寞,边走边说:“玉染什么时候这么八卦啊!秋寞你别理她,我们野营有一整晚呢!机会多多啊!”
邵立琛也插嘴道:“话说秋寞是你提议到这里来野营的,是不是早就图谋不轨啊!”
几人交谈着向大山里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曲折的山路间,原地只有一阵风缓缓起舞,留下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