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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孩子大概就是为梦晗制造阳光的人吧。
“菁菁你和梦晗收拾收拾,看看喜欢哪间屋子,腾出来给你。我给你们做饭去。”
“阿姨,不用忙什么,我和梦晗住一起就好了。”
“一起住?”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奚梦晗的妈妈乐着摇摇头走进厨房。
夏菁菁把一个大大的旅行箱拉进奚梦晗的房间,折腾到晚上九点多终于弄得差不多了。
(短信铃声)
“你好,我是今天在斑马线上撞到你的人,令稿子零散满地实在抱歉。这是我的手机号,我是季滕轩。”
奚梦晗微笑着,来不及进入编辑短信的步骤,就被夏菁菁清亮的声音拽回了主题“我们挤一个床?”她指着眼前的单人床。床单上的碎花图案印在淡紫色的背景色里,显得优雅浪漫,她环顾自周,淡蓝色的墙壁被刷的平平整整的。蓝色不好,这么久了还喜欢这个颜色。不过“很温馨嘛!”
夏菁菁坐到床上歇息,奚梦晗蹲下拨开她的双腿,歪着头跪在地上朝黑黑的床底下看了看。她换了个位置,把夏菁菁的腿拨到另一边又看了看,夏菁菁索性起身跟着蹲了下去,“找什么呢?”奚梦晗回过头说,“菁菁,把柜子上的手电筒递给我。”夏菁菁起身走到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一个精致的蓝色相框摆在闹钟旁边,上面的彩色贝壳在灯光下,透着珍珠一样的光泽,犹如丝滑的绸缎轻抚双眼。那是她送给奚梦晗十五岁的生日礼物,镶在里面的照片正是她们两家在海边时的欢乐时光,一张张笑脸都那么甜美。今时不同往日,一切都变了。“没找到吗?”奚梦晗转回头看看她。
夏菁菁看着一切,心里边酸酸的,回不去了吗?真的回不去了吗?她随手抓了手电筒递给奚梦晗。
“这是什么啊?你忘了吗,这是那年夏天我们在海边买的纪念品。”奚梦晗笑笑直起身子走向柜子旁,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在靠近床边的一个位置拿起了手电筒,又返回刚刚的地方趴下。
夏菁菁递给奚梦晗的是一柱蜡烛,玻璃瓶里分层着色彩,一点一点渐变的颜色透亮地可以看到它身后的景物,一切的虚幻都像是真实迷惑着双眼。
为什么不是一场梦呢?
“过来帮帮我。”奚梦晗费力的从床底下拉出一叠铁架子。
“什么东西啊?”
“折叠床。”
夏菁菁帮她一起拉出来支好,坐在空空的铁制床板上,朝奚梦晗眨巴着眼睛。
“别又想什么坏招”奚梦晗瞥了她一眼,丢过去一个枕头。夏菁菁也不示弱,反丢了回来。
小时候的两个人,脑袋顶上各扎个小辫子,朝天椒一样冲着天空。小小的身躯在单人床上有足够的空间翻滚,睡梦中的夏菁菁经常梦到自己在吃大餐,来回滚个不停。奚梦晗乖乖地睡在一边,偶尔还被夏菁菁的小脚踹到地上。
“别闹!别闹!”
两人就这样丢来丢去,频率慢慢加快,演化成一场丢枕头的战争。
“是你先丢给我的,你赢不了我的,林妹妹,死心吧。”
奚梦晗放下手里的活儿“再闹你今晚就睡地上吧,不给你归整了。”
夏菁菁听后收手了。
“还有,别老林妹妹林妹妹的叫,你以为你是贾宝玉啊。”
“有何不可啊。”她躲过奚梦晗再次丢过来的枕头。
“说了不闹了。”
夏菁菁把掉在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放好,“好了好了不闹了。”她将行李箱抬到床上拉开锁链,红色的箱子和淡淡的薰衣草色花布一点都搭不上调。“咦,怎这么别扭呢,衣服都不好看了!”她搬来一把椅子,又吃力地将行李箱挪到椅子上,一件件名牌衣服整齐的叠放在里面,“床等会再弄吧,先帮我整理整理衣服。”夏菁菁立变颜容若无其事地说。
一件件做工精细的衣服出现在眼前,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菁菁!带这么多!”奚梦晗又是惊叹又是感叹,“唉,我的衣服都被封在那个家里了”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这里的一半都是给你带的。你就谢谢我这两年没长个儿吧,要不然你就穿不了喽。”夏菁菁坐在一旁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谢谢你啊,菁菁!我家的东西几乎全部被贴条了。”奚梦晗懊恼了一下,美美地拿出衣服架整理着衣服。
看着奚梦晗一切都好的样子,她微微的笑了。
“我回来了。”
踩着夕阳最后的一点足迹,季滕轩回到了家。大朵大朵的红花云消失在天空的边缘,他立好单车打开大门,黑漆漆的一片墨水一样泼了出来,他怔了一秒按下灯的开关,欧式风格的璀璨水晶吊灯慢慢全部闪亮,亮堂堂的客厅里空无一人,静静的犹如小时候的样子,一样的摆设,一样亮亮的灯,一样的寂寞。他直奔自己的音乐室,推开门后看到萧承宇一个人在沙发上发呆。
“家里就你一个人?”
“恩,伯母她们刚刚出去,说是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让咱们自己吃晚饭。”萧承宇抱着吉他躺在沙发上冲着天花板比划着一个个音符。
“哦。”季滕轩放下吉他。
“欸,我今天没回校,老师和同学有没有发现我不在啊?”
“你被无视了。”
“什么!被无视?”萧承宇停止手划的音符从沙发上跳起来,胸前的吉他打到他的头发。“我这么帅气的型男居然被无视!唉,他们真是越来越没有品位了。”萧承宇摆弄着被打乱的头发。
“话说你这么晚回来干嘛去了?伯母还等了一会呢,本来想要带你去的。”萧承宇麻利地把吉他放进琴盒里。
季滕轩懊恼的一下子坐下,大致说了一下经过,两臂一挥占了沙发三分之一的部分。
“啊,什么情况?你没送人家回去啊?”
“晚上吃什么?”
“别岔开话题啊。”萧承宇继续追问。
“不吃算了。”季滕轩走出音乐室。
怎么能不吃饭呢,萧承宇跟着跑了出去,“咚”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将未完的谈话全部扔在那个只懂得音乐语言的屋子。
他就是萧承宇,一个乐天主义者,今天从不想明天的事,常常给自己扣上一顶高高的帽子,自己的代言词是潇洒自如,承载音乐的力量飞翔,终究有一天可以将宇宙的星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与季家关系友好的原因,他们从小就一起玩耍,在海外经商的父母将他托付给季家照顾。从此,他们就热衷于音乐,一同生活,一同追梦。
月亮慢慢升起,爬上树梢,晶莹剔透的星星在黑蓝的天空中闪着金灿灿的光芒。绕过了几条热闹的街,街灯瞬间通明,照得如白昼一样的明亮。
萧承宇不知道季滕轩绕来绕去是在干什么,他加快踏脚蹬的频率,追上在前面的季滕轩,“再转,我的胃就要抗议了。”
“那你说吃什么啊,找一家吃。”
“找什么啊找啊,回家吃。”
“回家吃?是你做饭,还是我做,话说前头我可不会。”
“好像还没听说过萧大少爷会做饭啊。
“你挖苦我啊!”
萧承宇突然猛的骑快了车,冲到季滕轩的前面,左脚落地,将单车前轮抬起飘移一般横扫去路,斜下的身子挡住一部分灯光,像是电视剧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一样意气风发。
季滕轩见此突发情况,立即捏紧车闸,将单车停在萧承宇左腿前几厘米的地方。
“神经病啊你!”故意又向前进了一步,撞到他坚硬的膝盖。
“没意思,不闹了,家里冰箱中有订好的快餐。”萧承宇转正车子先溜了一段。
“早不说!”季滕轩嘴里含着食物坐在沙发上埋怨着萧承宇,手里编辑着致歉的短信,发给那个与他一面之缘的文艺女孩儿。
萧承宇没搭理他继续按着手中的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