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贱人!竟然把我们玩弄在股掌上了!”庄美人一张美人脸气的通红。
经过云才人的提醒,回到屋子里的庄美人这才明白过来,在迴风舞雪轩里,梅落口口声声的不懂规矩,诚心请教都是在耍着她们玩,倒过来让她俩给梅落行了半天礼,还是最标准的那种!感情她们俩演了半天活猴戏了!
要不是她只是个小小的美人,目前也不是受宠的,这屋子里的赏赐她暂时还不能轻易拿来出气,此时恐怕十个杯子都不够她摔的。
“姐姐消消气。”云才人心里腹诽:现在才知道发火,刚才干什么去了?碰上这么号蠢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消气?我怎么能消的下去!”庄美人一甩袖子,食指上的鎏金五彩护甲险些刮到云才人的手背,吓的她赶紧缩了手,不敢再碰庄美人的胳膊。
“只要一想到我对着那个小贱人行了半天的宫规礼仪,我我这心里就突突地冒火苗子!你说,她怎么敢那么大胆子?是谁给了她那么大胆子?”并没发现云才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憎,庄美人兀自喋喋不休。
“唉,”云才人叹息一声往旁边移动了下脚步,既拉开了跟庄美人之间的距离,也顺便坐下来歇歇腿。“姐姐啊,看来你我都被人当枪使了,这人的心肠忒歹毒了。”
“什么?”庄美人疑虑地看向云才人,心里还没转过弯来。
“姐姐请想想,是谁在你身边说迴风舞雪轩里有个被皇上藏起来的人的?又是谁说那个女人没有参加选秀,直接被封了常在的?还有,那个人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巧在姐姐经过之时‘不经意’地当笑话说出来的?”云才人耐心地谆谆善诱道。
“你说是她?”庄美人如梦初醒,压低了声音:“她故意的?”
“姐姐,据我所知,她前儿跟迴风轩里的那位才有了冲突,怎么今儿就这么好心情地来指点迷津了?姐姐不觉得古怪吗?”
庄美人交叉着双手,凝神思量。
今天她早起路过前边,在花架前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说的就是迴风舞雪轩里的梅常在。她本不在意,只是听那两个人说的精彩,道是她们这一批的秀女都只是给别人打掩护的,皇上真正爱惜想要的其实另有其人,此人正是迴风舞雪轩里的梅常在。
庄美人出身高贵,父亲是镶黄旗的,母族是喀尔沁草原蒙古族的,再加上她容颜娇媚可人,自小就被宠的不懂天高地厚,虽不是唯我独尊的性子,却也暴烈的很。
来到这京城,她实际上存了封妃的念头,再不济也是一宫主位,封个嫔总是应当的。
谁曾想,当今不知是如何想的,从圣祖爷延续下来都是妃嫔之位的满蒙贵族的她,竟然只得了个小主的位子,还是个才正六品的美人!
每每想到消息传回家乡,她会遭到那些她从来都看不起的庶出姐妹们的嘲笑时,庄美人的心火就蓬勃的想把这座金雕玉勒的后宫给烧毁了!尤其是在那个身份地位都不如她的巧贵人面前,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高贵出身的她要向别人行礼?凭什么她要比那个正蓝旗的巧贵人低一头?凭什么她不能是嫔位?
很多的气愤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她也时不时地跟巧贵人针锋相对过,要不是巧贵人最近受宠,她都在想要不要好好捉弄一下子了。
人在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子,那些高自己很多的一时半会看不见,倒对自己眼皮底下的,高那么一点半点的穷追猛打个没完。这一批秀女里不是没有比巧贵人高的,但是那些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离她也有距离,只有这个巧贵人,偏偏就跟她住在一个宫里,每天都要看见两遍外,就连夜里太监来抬毯子时的动静也避不开,真真让人闹心。
但是此时她却听到巧贵人那娇柔的声音在声声泣诉着委屈,说她和她们其实都不过是别人的踏脚石,是皇上用来保护别人的那张窗户纸!
庄美人何等的心高气傲,岂能容忍自己成了别人的梯子?也没多想,拉着跟她关系较好的云才人就上迴风舞雪轩去找事。
在她心里想着,梅落只是个才被抬了汉军旗的女子,论出身是差她十万八千里了,地位也不高,自己去找事还能怕被人咬么?没想到反被梅落耍的团团转。此时再一听云才人的提醒,只觉得这些下五旗的女人通通不是好东西。
“贱人!都是贱人!这些下五旗的和汉人都一样,都是贱人,个个都是狐狸精!”庄美人骂的顺嘴,却不知道她把面前出身镶红旗的云才人也骂进去了,更没看见云曼曼那张扭曲的脸有多难看。
第13回都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