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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反水仔2

西仔首先打开车门跳上去,而那两个夹着步枪的汉子,一个坐上副驾驶,一个二话没说坐到右后坐,三个人丝毫没有停顿,看来如果不是事先这么安排好了位置,那就是这几个人绝对是训练有素的——在泰国和越南这样的人不少,那就是“雇佣兵”。不同的是,眼前这几个雇佣兵似的人物,并非是在为别人的利益拼命。
熊老大最后上的车,上车前狠狠一脚把八仔踢出去。在他跳到车上的同时西仔发动起来,车子倒了一下拐个弯飞快地向远处驶去。
整个过程八仔没有敢回头看,他本以为会被这几个大圈仔干掉,现在等于是捡了条命,可他丝毫没有庆幸的意思,看看大圈仔的车已经驶远,他随手擦了下脸上的血,快步向山洞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心神还没有完全安静下来,竟然被一个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八仔骂了一声伸手一摸,软软的。摸到了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是尸体。八仔赶紧站起来,搓搓手吐了口口水:“呸,今天真TMD晦气!”
其实八仔摸到的哪里是尸体,那是昏倒的奎五奎六两兄弟。真正的尸体还在前面。
八仔回到山洞的时候,里面嘈杂一片,进去看看原来是赌徒们正在吵闹,单眼和自己的那个小弟竟然也在吵,两个人脸色铁青地瞪着对方。
赌徒一看八仔回来了,一下全涌过来:“八仔哥,怎么办啊?”
“我的钱全全没了!”
“今天好不容易手气好了一次。”
“我们怎么办啊八仔哥?”
八仔气恼地一挥手:“你们问我?我TMD问谁去啊?”
一个赌徒道:“八仔你这样说什么意思啊?你的场子出问题了跟我们可没关系啊。”
八仔怒道:“?ǎ∧悄阆朐趺囱??”
“我身上的钱都被抢去了。”
“我的金链子也被抢了,你带多少钱?你又我损失大吗?”八仔耍起无赖。
“这是你的场子……”
“TMD,是我的场子,你以为我愿意出事啊,老子现在烦得很,现在没得玩了,都给我回去,?ǎ?这是塘狗哥场子,你们想砸啊?”
一说塘狗,没人说话了,看来应该是个厉害角色。八仔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今天赌场的损失在场的一起担了,没有谁该赔谁的事——这是赌场上不成文的规矩。再说,就算赔,怎么配?你说你赢了几万块全被抢了,谁证明?
赌徒们没再多说什么,嘟囔着走了。
香港小弟对八仔道:“大哥,他反水呀。”
单眼一句话没说,看着八仔。
八仔铁青着脸走过去,经过一个台面的时候,顺手操起一只碗来,他捏着碗沿的手指用力得发白,看来接着要砸下来的这一碗,力道不会轻。
八仔走过来,单眼暗中捏紧了拳头。香港小弟说:“大哥,刚才你我被枪指着,这个王八蛋居然不动手。”
八仔把手中的碗一下盖到小弟头上,吼着骂道:“动手有用吗?”
小弟没想到老大拿着碗要对付的竟然是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碗碎了,小弟头也破了,血迅速留下来。小弟捂着头,无比气愤地道:“大哥,当时他要是动手不会是这样。”
八仔“啪”地甩给他一巴掌,说:“你个傻**还好意思说,TMD,这几年白混啦?情况不对还不把枪准备好,妈的居然还让人拿枪指了。”
单眼点了支烟,狠狠吸一口:“出去的兄弟呢?”
八仔:“死了,都死了。”
单眼一愣,烟掉到地上,随后突然上前一步给了八仔一拳,八仔正想还手,却迎上单眼后面踢来的一脚。这一脚正好踢在肚子上,肚子中招了可不像木头撞钟那样轻巧,八仔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
小弟在旁边看到,捡起地上的碎碗要刺,单眼一个后踢正踢在小弟手腕上,小弟吃痛丢了碎碗。
单眼:“我要是叛徒刚才就拿枪崩了你。“说完扯开自己的外套,原本放着枪的地方空空如也。
小弟一看,这真是想不到的,结果他又骂一句:“你TMD做事不带枪!”
八仔说:“别说了,是我不对。”
原来,在熊老大等人进洞之前,也就是八仔向单眼走过去以后,单眼突然察觉后腰上有动静,是八仔的手在悄悄地拿他的枪,单眼刚想做出反应,却又打消了念头——八仔出于对他的不信任而半明半暗地缴了他的枪,而单眼正愁等会儿出事了自己不出手会遭八仔怀疑,这下正好将计就计,如果出事了自己就做个旁观者,既保护了兄弟,又让八仔无话可说。
八仔只认为这是自己疑心太重的结果,所以在手下小弟指责单眼“反水”的时候,他教训了一下小弟。
单眼指着八仔对那小弟说:“你不爽找你老大,是他把我的枪收走的!”
小弟摸着生疼的手腕不说话了。
单眼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这么狠毒,在根本不必要的情况下把人杀了,而且还一下杀了四个。他想起刚才拿枪跟吓得哆哆嗦嗦的赌徒开玩笑的那个人,断定就是这人杀了自己的兄弟。
八仔说:“兄弟,这种事儿我比你还不想出,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只能认了。我不相信你是我不对,可你的兄弟的死跟我收你的枪没关系,而且,我的兄弟也死了两个。现在不是生气地时候。”
单眼没说话,他还能说什么呢?当年打仗的时候,几个兄弟跟着自己枪林弹雨的也没谁丢了性命,没想到今天竟然死在荒山上。
八仔走到山洞最里面,那里有两个柜子。八仔从柜子里拿出两叠钞票,走过来交给单眼,道:“按道上规矩,该给的安家费我给你。这事儿没算完,我马上去找塘狗哥,你的兄弟不会白死,三天内我们把人查出来,我要让这帮大圈仔知道,在香港地界儿上到底谁说了算!”他似乎忘了,单眼这帮兄弟们也是大圈仔。
单眼看了一眼八仔递来的钱,两叠,估计最多两万。单眼生气地说:“八仔哥,你觉得这么多钱多了还是少了?”
八仔:“不多不少。怎么,你嫌少?”
单眼说:“两条壮汉,十万。”他心里很难过,自己现在居然是在拿兄弟的命跟人讨价还价。不过他心里却是很生气,大陆人虽然没钱,可在他们眼中一条命居然才值一万,有钱人买条好狗恐怕都不止这么多。这个价必须要还,就算不为钱,也是为了这口气,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死去兄弟大陆的家人。
八仔把钱扔到赌桌上,道:“干这行的,谁的命能像金子那么硬。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肥鹰的面子上,连这么多都没有。”
“你!”单眼握紧了拳头正想发火,奎五和奎六回来了。单眼一看洞口的两人,还以为是见到了鬼。
“你们没死啊?”单眼吃惊地道。
八仔不动声色地把扔在赌桌上的钱收回来。
奎五走进来,说:“妈的,被打晕了。八仔哥,还有两个兄弟,被干掉了。”
奎六摸着后脖颈:“NND,别让我逮到,疼得老子头都抬不起来。”
单眼拍拍他的肩膀:“没死就好了,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
奎六说:“难道你没看见……”
单眼赶紧一瞪眼,奎五也咳嗽一下,奎六忙把后面的话憋回去。
八仔问道:“看见什么?”
奎六:“看见我,活着回来了。”
八仔对单眼说:“好了,你的兄弟没死。赌场这两天是不能开了,咱们得合计合计。”
单眼心想,不愧是和记的人,出了事儿动不动就是“合计合计”,不过既然自己的兄弟还活着,那他也放心了,这证明以后的路还有人陪着自己走。想到这里,他说:“不用你说,我们拿了你的钱,出事了不会装王八,明天你带人查你的,我也带着兄弟查我们的,找到那几个人给你处置。不过我要把话先说清楚,要是我们先找到那几个人,钱拿回来我们分一成。”
八仔听后没说话,走到后面把两叠钱放进柜子里,走回来阴笑着说:“先不说你们要分一成合理不合理,这事儿可能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单眼道:“什么意思?”
八仔说:“什么意思,你心里很清楚。”说完狡诈又凶狠地看着单眼。
奎六一下跳起来:“靠,你怀疑我们?”
八仔没有搭他的话,还是对单眼说:“刚才那几个人一进来我救觉得你不对劲,可是后来我以为你的兄弟被干掉了,也没想什么,现在呢,他们没死,又活过来了,那这件事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还是得想。”
奎五指着八仔骂道:“??你MD,你想我们死啊?”
八仔也指着他骂:“你个王八蛋,不怀疑你们怀疑谁啊?那几个人杀人说来就来,为什么你们没死?”
奎五道:“因为我们是大陆人!”
八仔道:‘去你MD大陆人,今天这事儿要给老子说清楚,不然谁也别想走……”
八仔话音还没落,被单眼狠狠一拳头打得一阵踉跄跌坐在地上。这一拳单眼因为生气出的是全力,八仔挨在身上,眼睛直冒进化。
香港小弟一看老大被打,也不知死活地凑上来,被奎五奎六截住,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单眼捡起地上的碎碗片走到八仔前面,道:“你说我们有问题,我们要是真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拿这东西把你弄死。”
八仔阴笑道:“那你就试试看。”说着把手伸进口袋,居然拿出一把黑星来指着单眼。
单眼大吃一惊:“你怎么还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