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克莱顿以后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索尼婭说来了个见我,只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气哼哼的,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以我对索尼婭的了解,她对于我当初那份古怪的寻人啟示肯定十分好奇,所以当有人前来时,说不对还出手称量了对方一下。
现在看到她这幅表情,就知道在这场称量中,到底谁佔上风,谁落下风了。
而看到她绝口不对我提及这些事情,就可以猜到只怕不但吃亏,还是哑巴吃黄连的暗亏,多半是落了面子。
谁叫她平时喜欢欺负人呢?活该受点教训。
不管怎么说,我以最快的速度会见了来者,人家不管如何也是大有来头的人,不能真地慢待了他。
“芙若婭,太好了,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他早已恢復了身为卡尔的打扮,棕色的头发,黑黑的皮肤,平凡的相貌,唯有那双灵动的眼楮,无论何时也不会改变。
只不过我很奇怪他竟然如此热情,老实说现在想想我把他喊过来的方法有点过分,所谓是人就有三分火气,我觉得他现在还是发点脾气比较正常,这样子反而让我不安了。
没办法,从以前就是这样,也不知为什么,我每次一想到他就压制不住恶作剧耍他一把的冲动,难道他天生是我最喜欢虐的类型,以至于看到他就让我体内的某种因素觉醒了?唉,我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好久不见,卡尔,我微笑著说,既然他现在作“卡尔”的打扮,我就喊他卡尔了。毕竟他的身份比较特殊,“这次请你不要见怪啊。”
“见怪?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别提了,卡尔一挥手说,“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找你,可是苦于没有线索,万幸却突然看到了你的寻人啟事,顿时明白原来这个影舞者是你搞出来地,所以立刻就赶过来了。”
“咦?你要找我?”我微微好奇。“是什么事情呢?”
“芙若婭,我有一事相求,卡尔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虽然可能十分为难,但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可能办到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先说来听听啊?”我也认真起来,再怎么说卡尔无论个人的实力智谋都很不错,身后更有远东帝国的庞大势力,他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只怕不能贸然答应。
“这件事情……”卡尔神色苦难,似乎有点难以啟齿,“……你能不能跟我回一趟远东?”
“去远东?”我愕然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你也说明白点啊。”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卡尔连忙解释道,“说起这件事情也是我国机密,我当然会告诉你,但此事干系太大。请你千万不要泄露。”
“你尽管说便是,我点头道,“我不是多嘴之人。”
“其实,卡尔低声说,“我接到国内密报,父皇已经病危了。遍寻国内名医也医治无果,如今只能靠轩辕国师用金针大法维持性命,我想这片大陆的医术和我们远东大陆大相径庭,说不定有取长补短之效,本来我想找伊尔玛特大师,但她行踪无定,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大可能和我回国,也只能来求你了。”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不知令尊贵庚几何?”
“我父皇武技高强。所以寿命也长,今年已经二百七十一岁了。”卡尔回答。
“二百七十一岁……卡尔,我说一句真心话你别见怪,我想了想说,“你身为臣子,为君解患是忠,为父疗疾是孝,这当然毋庸置疑,我也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生老病死。万物更替是自然之道,令尊活到二百七十一岁。也算得享遐龄,堪称高寿,常人连其三分之一也难企及。强要延命是逆天行事,只怕有害无益,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本以为我说完这些卡尔多半要发火,毕竟劝一个儿子任由父亲死亡实在有违人道,不料他倒很平静,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想不到芙若婭你对我国的文化了解这么深厚,唉,其实这番道理我又何尝不明白,我会求你跟我回国去救治父皇,并不完全是为了私人感情,很大原因是担心我国会因为父皇的驾崩陷入巨大地灾难。”
“怎么会?”我十分奇怪,“国家运转不可能是靠他一个人维系啊,难道你父皇后继无人?那你可以立刻回国準备继承皇位,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你安排快船。”
“哪里是后继无人?”卡尔露出无奈的苦笑,“实在是继承人太多了!你知道吗?我父皇平日身体十分健康,可谓春秋鼎盛,他老人家也从不明确立下皇储。唉,父皇的意思我们都知道,他老人家是希望各个皇子都有继承的可能,从而发愤图强展开竞争,他也好选出最优秀的人选,不料这次父皇的疾病来势猛恶,竟然已经失去意识,连轩辕国师都不能让他甦醒。想想看,皇储没有确定,各个皇子却都有继承权,这是怎样一副光景?”
“夺嫡之争吗?”我沉吟道,“这倒的确是国家大害,你是怎么打算的?国内地皇子中有什么比较能够服众的人物?”
“我自己倒无所谓了,卡尔长嘆一声说,“若真的对帝位有野心,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另一个大陆,但是皇兄中却有几人只怕十分热衷,且各有千秋。大哥多年来在朝中势力最大,也对帝位最为热衷;二哥的母亲是属国公主,受到属国的支持;四哥平日礼贤下士,素有贤名,麾下不少奇人异士,怕是也志在不小;八哥手握重兵在外,虎视眈眈……唉,这可怎么办好?”
“卡尔,有一点我很奇怪,我想了想说,“从这里到茫茫,万里重洋,要花去多少时间?若你父亲真的已经病危,那消息光是传过来就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只怕早已来不及了,就算所在你父亲依然健在,等到我们再赶过去,又怎会来得及?”
“我父皇依然建在,卡尔肯定地说,“你有所不知,我大周皇室的血脉之间自有一种特殊的联系,如果父皇死了,就算隔得再远我也会感受到。而且这个消息其实没有滞后,轩辕国师有秘法可以万里传音给我,以我父皇的体质就算再厉害的病魔也不可能立刻夺取他的性命,所以我们应该还有机会。”
“万里传音?这太了不起了,我赞嘆道,身为地球人自然知道通讯优势的利处有多么巨大,“有这种能力,两个大陆怎么还会断绝联系?光凭你传话就可以统一部署灭了黑龙岛。”
“哪有那么简单?”卡尔苦笑,“我也说了这是秘法,举国上下只有轩辕国师一人能够做到,而且就算是他,使用一次也要大耗元气,要不是这次事态紧急,而国师又认为远在西洋的我也许能起到点它山之石的作用,才不会花大力气联系我,连我自己刚接到联系时也大吃一惊呢。”
“……哦,这样倒还合理,我沉吟著点了点头,转念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既然能够传话,那能否传东西呢?”
“唔?”卡尔一怔,随即皱著眉说,“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我知道轩辕国师有一件珍贵无比的时轮法器可以在短时间撕开空间,结合我刚才说得传音之法也许可以让我们互传东西,不过作为破坏空间法则的代价,时轮法器也会就此毁坏,即使如此,传递的只能是死物,把你我送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就够了,我笑道,“我有一瓶药品你可以送过去。应该会对你父皇的病情有帮助。”
“一瓶药就行了吗?”卡尔先是惊讶,接著沉思起来,“芙若婭,不是我信你不过,实在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父皇地病我国所有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国师学究天人,却也只能暂缓病情,你就算医术再好。可以连看都没看一眼,还说只凭一瓶药……”
“的确,我并没有必然的把握,我点了点头说,“但说实话,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而且那瓶药也不是普通东西,换了别人,我是绝对不会给他的。”
“这……”卡尔沉吟良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几分把握。”
“这种事情很难用把握来形容。”我想了想说,“如果你非要问……五成吧。”
如奥丁所说,天灵圣血足以治愈人间一切伤病,所以我理应很有把握才对,但凡事不能把话说绝,必须考虑到一切意外因素。
首先天灵圣血再神奇。也是一种药,药就必须保证其药性,在空间传送中难保不会发生意外让血变质,就算概率很小,也必须事先考虑到。
其次就是天灵圣血的药性有一个极限,就是不能超越生死,所以我无法拯救阳寿已尽的剑圣,而如卡尔所说他父皇已经两百多岁,这么大的年龄,说不定也像剑圣那样其实不是生病。而是生命力已经油尽灯枯,那样地话,就算天灵圣血也救不了他。
不过,考虑到卡尔说他父亲是突然发急病,而且之前身体也非常好的情况,寿终正寝的可能性不大,倒更像是被人毒害。
能够让那位看来十分厉害的轩辕国师也束手无策,想必这种毒药十分厉害,但就算世上最毒的毒药。只有没有立刻致死,在天灵圣血面前就毫无意义。
呵。老实说,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作弊的嫌疑呢。
不管怎样,我说五成把握,已经留下极大的余地,若按真实想法,起码有八成以上。
“这样啊,似乎值得一试,卡尔苦笑,“不过不会有副作用吧。”
“就我所知是不会有的,我说,“但药是被送报别人手里的,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皇家夺嫡,是世间最阴险最狠毒最无所不用其极地战斗,应为胜利的果实太过甜美,而失败的下场又太过残酷,巨大的反差足以让人彻底疯狂。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蓄意在卡尔送去的药里下毒可不是不可能,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这你可以放心,卡尔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东西会直接交给国师,他老人家手里的东西万无一失。”
“你对这位国师很有信心啊。”我笑了笑说
“他老人家是我的恩师,卡尔脸上现出崇敬的神色,“也是这世上仅有的两个让我打从心眼里仰慕地人。”
“还有一个是谁?”我好奇地问,“你父皇。”
“不对,卡尔笑得神色古怪,“抱歉,不能告诉你,否则我会不好意思。”
“不说就不说吧,我淡淡地说,“到底要不要我的药,你慢慢考虑吧。”
“不用考虑了,卡尔点了点头说,“请给我吧。”
“给,就是这个,我把一个密封的金属小瓶递给卡尔,“记住,必须在从现在开始一天时间内使用,否则无效。”
“这个……确定没问题吧?”接过瓶子的卡尔苦笑著说,“让国师啟动撕裂空间的秘法代价可不小,如有差错我会很凄惨的。”
“呵呵,其实要让你凄惨很简单地,我笑了笑,“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对吧?”
第228章卡尔的请求